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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白天 > 孤注一擲 | 上頁 下頁
三〇


  伊瑪娃直截了當地說:「我們還是一本初衷,照我們所決定的,由你去查明其它那筆錢的下落,我靜候你的好消息!」

  「這意思說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鄭傑頗覺意外地問。

  伊瑪娃微微點頭而笑說:「當然!如果二位想留在這裡玩玩,我也非常歡迎。不過為了避免耽誤正事,我倒希望你們現在就走,但這絕不是我在下逐客令哦!」

  這女人的高深莫測,使鄭傑一時也揣摩不出她的意圖了。尤其感到意外地,是想不到她居然並不刁難,就同意了讓他們離開這裡。

  雖然他們明知那三十萬美金在這裡,但白振飛等人尚在「幸運賭場」,不知情況如何,他們既有機會脫身,自然沒有再逗留在這裡的必要。

  於是,這對未被當場揭穿身份的「夫婦」,便當即告辭而去。

  伊瑪娃親自陪他們下樓,送出客廳,目送他們登上那輛豪華轎車駛出巨宅大門,發出聲惡意的冷笑,才轉身走回廳內。

  一名東方女郎迎了上來,伊瑪娃急問:「他們的談話,你都能聽懂嗎?」

  那女郎以純熟的英語回答:「全部都聽得懂!」

  接著,她把從竊聽器上聽到的一切,全部告訴了伊瑪娃。

  只見伊瑪娃毫無表情地笑笑,抬頭向樓上的一號房間望望,然後從容不迫地走上了樓去。

  伊瑪娃這女人果然料事如神,伍月香在「幸運賭場」大顯身手,贏了二十九萬多美金寧願分文不取,只要阿蒙寫張東西證明她曾大獲全勝的意圖,居然完全被他識破!

  當時連白振飛也莫名其妙,直到辦公室裡沖出那兩個大漢,使他們一看情形,心知鄭傑闖進去已動了手,只好趕緊趁機溜走。

  出了賭場之後,他們立即雇車又駛向海濱浴場,以免被人跟蹤發覺他們落腳的地方。

  在途中,白振飛忍不住向伍月香問起,她才說明了自己的動機。

  原來她認為事由她起,就必須她來解決。目前他們倒不是心痛那筆寄存的美金被人劫奪了,而是擔心出麻煩。萬一被警方發現那些記下了號碼的鈔票,按圖索驥地追查起來,最後必然會查明什麼人把那三十萬美金寄存在酒店裡的。

  這一著只怪白振飛始料未及,在整個計劃中,是最失算的一步棋。但現在檢討也無濟於事,而是必須謀求補救之道。除非立即把失款全部追回,就得面對現實,防到這無可避免的麻煩發生,以免事到臨頭措手不及。

  伍月香是這個計劃中的靈魂人物,她要出了問題,被警方抓去查詢那筆錢的來路,這個麻煩就大了。

  縱然她一個人挺下來,不致把其他的人供出,整個計劃也受了影響,勢必臨時改變不可。

  因此她為了未雨綢繆起見,跟趙家燕私下一商量,又怕白振飛和白莎麗反對,所以決定瞞著這對「父女」,來了個移花接木之計。

  這樣一來,即使因為那些鈔票使用出去而發生了麻煩,等警方查根追源起來,她就可以拿出阿蒙的那張東西,和趙家燕拍的照片為證,證明她寄存在酒店的三十萬美金,是從「幸運賭場」贏來的。

  賭場為了維持信譽,在未明究竟以前,自然不致否認。否則傳出去,賭客贏了錢拿不走,只得到一張證明會大獲全勝的廢紙,以後誰還敢上這種賭場來賭?

  伍月香就是看准了這一點,認為賭場絕不會說出沒付錢,以免傳開了不好聽,說「幸運賭場」是贏要輸不給,那就背這黑鍋背定啦!

  白振飛聽她說完,不禁苦笑說:「你這主意倒想得真絕!但你似乎疏忽了一點,那筆錢你是今天上午一到就寄存的,而在賭場贏錢卻是下午的事,時間上不是不相符了嗎?」

  伍月香自負地笑笑說。

  「這個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我要那傢伙寫的日期是昨夜!」

  白振飛正要再問什麼,車已到了海濱浴場,他只好把問題暫時保留,付了車資,偕同兩個女郎進入海宮酒店。

  他們要了個供遊客休息的套房,剛把房門關上,白振飛剛才的問題猶未及提出,伍月香已先發問:「我們來這裡幹嗎?白小姐不是要我們接應?」

  白振飛回答說:「我們盡可能不要被人看出是一起的,莎麗有鄭傑去接應就行了,目前你最好不要回摩洛哥大酒店,以免再出麻煩。回頭他們找不到我們,就會找到這裡來的。因為我跟莎麗事先已有默契,一旦有任何情況發生,使我們失去了聯絡,就以海濱浴場為碰頭的地點!」

  趙家燕忽從手提包裡,取出個長方形的咖啡色籌碼來,使伍月香不禁詫然問:「你把這玩意帶出來幹嘛?」

  趙家燕笑笑說。

  「這等於是一千美金,如果交給葉龍拿去仿造,憑他的本領,絕對可以亂真,那不是可以儘量多造些,拿到賭場去混水摸魚?」

  「你倒真是既入寶山,絕不空手而回呀!」伍月香笑了起來。

  趙家燕也自我解嘲地笑著說:「我這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像你進了賭場一樣,就會技癢難禁哦!」

  白振飛這時才找到機會問:「伍小姐,剛才我想問你了,在輪盤賭上,你又不能做手腳,怎麼有把握押中四次,而大獲全勝的?」

  伍月香故意賣關子說:「對不起,這個我可不能告訴你,反正于我們這一行的,就跟玩魔術的一樣,戲法人人會變,各有巧妙不同。會看的看門道,不會看的就看熱鬧吧!」

  自振飛不便打破砂鍋問到底,非問出個所以然來不可,只好哈哈一笑,替自己找了個下臺的臺階,不再追問下去。

  這時他表面上鎮定,處之泰然,似乎絲毫不為白莎麗擔心,實際上他何嘗不感到憂慮?

  雖然鄭傑已及時趕去,趁機溜進了辦公室,但並未見他把白莎麗帶出,這就無法知道裡面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不過,看那沖出的兩個大漢狼狽情形,顯然已跟闖進去的鄭傑動過手,並且吃了他的虧!

  問題是白莎麗一進那個辦公室後,就沒有再出來過。而鄭傑一闖進去就動手,結果只有那兩個大漢沖出來向阿蒙告急,也沒見他出來,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他們是趁亂脫身,溜出了「幸運賭場」,現在卻不明鄭傑和自莎麗的情況,自然使白振飛心裡忐忑不定了。

  伍月香已看出他在坐立不安,忽問:「白大爺,我們要不要去找他們?」

  白振飛斷然說:「不用了,我相信他們一定會脫身的!」

  趙家燕忽然憂形於色說:「白大爺,也許我不該在這時候,說這種洩氣的話。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今天我們剛到此地,等於腳還沒歇定,就接二連三地,發生了這些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我看我們這次的計劃,恐怕不是想像中的那樣簡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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