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白天 > 孤注一擲 | 上頁 下頁 | |
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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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老弟嗎?」對方是白振飛的聲音:「照我的估計,你們已經進了房間。並且,如果不出我所料,你們這對『新婚夫婦』,大概現在正在表演熱情場面吧?哈哈……」 鄭傑微窘地笑笑說:「白大爺真是料事如神!」 白振飛又笑了一陣,遂說:「現在我們談正經事吧,剛才我已經通知過伍小姐了,半個小時之內,大家在城外海濱浴場見面。不過請你留意一下,據伍小姐在電話裡告訴我,說她剛才在服務台辦理寄存三十萬美金手續的時候,發現好像有人在暗中對她注意!」 鄭傑詫然「哦?」了一聲,急問:「她認清了是什麼人嗎?」 「這倒沒有,」白振飛說:「不過據我的看法,這地方的色狼和財迷特別多,她是財色兼備,難免不使人對她垂涎三尺,倒不一定是什麼人在對她監視,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發生意外事故,你不妨就對她特別留意就是了!」 「要不要我到她房間去看看?」鄭傑問。 白振飛回答說:「那倒用不著,在城裡最好不要讓人發現我們是一起的,甚至盡可能的裝作不認識好了!」 「好吧!」鄭傑說:「我會暗中留意的,半個小時之內,我們在海濱浴場見了面再說!」 「回頭見!」白振飛那邊掛斷了電話。 鄭傑的話筒尚未擱下,趙家燕已迫不及待地問:「你剛才說白大爺什麼料事如神?」 鄭傑擱下話筒,笑笑說:「他猜我們正在表演熱情場面,不是料事如神嗎?」 趙家燕突然把他的身體抱住,嬌嗔地悻然說:「他既然知道,又為什麼不識相,故意打電話來煞我們的風景!」 鄭傑正色地說:「他倒不是故意我們的風景,而是伍小姐發現有人在注意她,目前還判斷不出對方是什麼人,以及對她打的是什麼主意,所以白大爺要我暗中留點神,以免萬一發生意外!」 趙家燕酸溜溜地說:「是嗎?那他應該讓伍小姐跟我換一換,讓她來扮演我這個角色,由你隨時在身邊保護,那就絕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啦!」 鄭傑不禁啞然失笑起來,遂說:「白大爺之所以這樣安排,自然有他的計劃,絕不會是隨便替我亂點鴛鴦譜的。並且,他處心積慮地策劃這一切,在他整個的生命過程中,這也算是他最後的孤注一擲了。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你想他能不把一切都計劃得天衣無縫嗎?」 趙家燕遲疑了一下說:「我總覺得他這個計劃,似乎太簡單了,哪能說憑我們這幾個人……」 正說之間,鄭傑突然似有所覺,急將她的嘴用手按住,然後立即起身,迅速掩向了房門口。 趙家燕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一驚,且又不便出聲發問,只好坐在床上發愣。 鄭傑把耳朵貼在門上聆聽了片刻,似乎並未聽出房外有任何動靜,但他仍然不放心,輕輕扭開司必靈鎖,突然出其不意地拉開了房門。 可是,房外並沒有人,探身出房一看,連甬道裡也是靜悄悄的,不見一個人影,結果竟是一場虛驚! 既無所見,他只好回進房來把門關上,趙家燕已在取笑他說:「我看你還沒作賊,已經心虛了,簡直有點神經過敏嘛!」 鄭傑把眉一皺說:「奇怪,剛才我明明聽見有極輕的腳步聲,停止在我們的房門口,怎麼開了門出去看,竟會沒有人了!」 趙家燕不屑地說:「說不定是伍小姐不放心我們,悄悄來聽聽動靜的吧!」 鄭傑暗自納罕地說:「那倒不致於……不過,除非我聽錯了,否則我敢打賭,剛才確實有人在我們房門口停留過!」 趙家燕聳聳肩,把兩手一攤說:「可是房外根本就沒人,這不是玄了?」 鄭傑雖不能否認這個事實,但他仍不放心地說:「我再到外面去看看,白大爺要我們在半個小時趕到海濱浴場去,你把行李打開,拿出我們的泳裝來,準備一下吧!」說完他就又開了房門,匆匆出房。 甬道裡這時正有一對外籍中年夫婦走來,鄭傑不能拿眼睛瞪著人家,只得站在房門口掏出了香煙叼一支在嘴上,一面摸出打火機來點著,一面在暗加留意。 那對夫婦顯然也是遊客,房間不在這條甬道,一直走向盡頭轉了過去。鄭傑的眼光一直跟過去,猶未及收回,忽聽身旁響起個帶有磁性,充滿魅力的女人聲音:「對不起,借個火好嗎?」她說的是英語。 鄭傑暗自一怔,回過頭來一看,發現悄然走到身邊來借火的,竟是個豔麗無比的金髮女郎。 這女郎完全是東方人的臉型,但卻披著一頭金黃色的長髮,使人不知她是混血兒,還是戴著假髮。 她的身材極為誘人,三圍絕對合乎國際選美標準,穿一身鮮豔奪目的套式褲裝,雞心領口開得特別低敞,使酥胸袒露的部分已到了極限。只見雙峰之間擠出的一條深深乳溝,幾乎是長達三英寸,兩座象牙半球簡直呼之欲出! 如果不是這一頭金色的長髮,使人看了有些格格不入,近乎不倫不類,這女郎即倒確實不失為東方佳麗。 她的身材很高,穿的雖是白麂皮方頭平低鞋,已經幾乎與鄭傑相差無幾了。 這女郎挽著一隻白麂皮的大型手提包,纖纖玉手上夾著支香煙,正面帶微笑地在等著他的服務。 來賭國「打遊擊」的淘金女郎特別多,往往冒充遊客,選中了目標就以色為誘,搭上了就難免破財,非讓她們弄一票走不可。 其中尚不乏騙徒,行騙的花樣層出不窮,遊客稍一不慎,就會誤入圈套。 鄭傑是在黑社會裡打滾的,哪會不知道這種門道,尤其一眼就看出這女人不是正經路道了。 女人既抽煙,就不會不自備打火機,而且更不致於在甬道裡貿然向陌生人借火。這已分明是別有居心,以借火為藉口,故意找訕的機會,作為發動色的攻勢的序幕! 鄭傑已暗對這女人提高了警惕,但他的戒心不便流於形色,只好掣著打火機替她遞過去。 這女郎把煙銜上嘴,湊近了將煙吸著,說了聲:「謝謝!」仍然用的是英語。 但她噴了口煙,忽然改以華語輕聲說:「我的房間是二四一號,如果需要我的時候,可以直接來找我!」 說完,嫣然一笑,便逕自走開了,一直向甬道盡頭走去,轉了彎。 鄭傑不由地怔住了,她所謂的「需要」,究竟是指什麼呢? 如果指的就是那回事,未免太不含蓄,有些過分坦白和直截了當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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