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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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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振飛自知無法脫身,索性毫不在乎地回答說:「好吧!放根繩子下來,老子不想泡了!」 遊艇正好駛近,聽他這麼說,才減速下來,由右舷的梯口,放下一個繩梯。 高振飛無可奈何,只好遊近遊艇,抓住繩梯,吃力地攀了上去。 他確實到了精疲力盡的脫力邊緣,攀上遊艇,人還沒站穩,守在梯口的冒牌船長便迎面一拳,把他擊倒了。 隨即,兩條小船上的大漢們,相繼登上了遊艇,向夜色朦朧的海上駛去…… 當高振飛清醒時,已不在遊艇上,而是身在一間四面石壁,並有扇鐵門的密室裡。 這是什麼地方?他無法知道,也沒有人可問,整個密室裡一片漆黑,沒有燈光,更沒有其他的人。 高振飛想坐起來,始發覺手腳被繩子捆著,使他蜷伏在濕漉漉的地上,無法能掙開。 自己究竟落在什麼人手裡?他也不知道。 忽然間,鐵門「噹啷」一陣輕響,推開了,進來的兩個大漢,手裡高舉著蠟燭台,走進來低頭察看。 高振飛急忙雙目緊閉,佯裝未醒。 「媽的!」其中一個大漢說:「這小子居然睡得著呢!」 另一個漢子踹了他一腳,大聲說:「別他媽的裝羊啦,醒醒!」 「老子早就醒著!」高振飛霍的雙目怒睜。 兩個大漢齊齊發出聲冷哼,一邊一個,把他架了起來,高振飛不由怒問:「幹嘛?」 他們置之不理,架起他就走,出了密室,只見這一排有著同樣鐵門的四間,不知其中關的是什麼人。 連拖帶架,高振飛進了一間簡陋的木屋裡,抬眼一看,端坐在置子盞煤油燈的桌旁,赫然竟是那位張二奶奶! 這女人面罩寒霜,冷冷地說:「非常抱歉,今晚委屈了你高先生!」 果然不出所料,向他動手的那班傢伙,全是張二奶奶的嘍羅! 高振飛自知落在這女人手裡,必然要吃些苦頭,索性處之泰然。 張二奶奶露出兩顆大金牙,縱聲大笑說:「你不是看『貨』嗎?這就是我們看『貨』的地方!」 「難道必需用這種手段,把我強迫來看?」高振飛怒形於色地責問。 「當然!」張二奶奶強詞奪理他說:「因為我不知道高先生的身份,不得不提防著點兒,只有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高振飛忿聲說:「哼!像你們這種談生意的手段,恐怕沒人敢領教!」 「那倒不見得,」張二奶奶說:「高先生要是真有誠意談生意,受點小小的委屈,那又算得了什麼?」 「何以見得我沒有誠意?」高振飛力圖掩飾。 張二奶奶冷聲說:「因為你口是心非,嘴上跟大嬸說好了,明天先付一部分定金,然後看『貨』,結果你今晚就租了艘遊艇……」 高振飛理直氣壯說:「我租遊艇趕到香港去,就是為了怕在大嬸面前失信,因為我身邊帶的現款不多,叫那邊匯來又怕來不及,所以只好親自去香港,拿了錢明天一早趕回澳門,難道這還錯了?」 「真要是這麼回事,當然不錯,」張二奶奶說:「可是你撒謊的技巧還不夠高明,如果你要使我相信,你真是趕回香港取錢去的,那你就不該把行李帶走。由這一點證明,你根本沒有打算再回澳門!」 高振飛不得不佩服,這女人的心機果然過人,比起自己的粗心大意,確實棋高一著,終於強自笑笑說:「就算我不準備回澳門,那也是我個人的自由,難道說你非強迫我成交不可?」 張二奶奶刷地把臉往下一沉,咄咄逼人他說:「我才不希罕呢!在澳門只有人求著我的,我還沒巴結過誰!可是我絕不受人擺佈,要想在我面前玩花樣,嘿嘿!那可沒那麼容易!」 高振飛極力保持冷靜說:「這叫玩花樣?大不了是我不想幹這一行了,人各有志,誰能勉強我!」 張二奶奶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了,她把白果眼一翻,冷笑說:「好吧!你既然狗咬骨頭不鬆口,我自然有法子叫你服貼。現在讓我先告訴你,別以為我糊塗,老實說吧,對你的企圖,我清楚得很!今晚你租了遊艇趕回香港,八成是想對付我們二爺,我猜的沒錯吧?」 高振飛矢口否認說:「我根本不認識張二爺,憑哪一點,你會疑心我要對付他?」 「很簡單!」張二奶奶分析說:「我認為你非但不認識我們二爺,甚至於不知道香港的崔胖子,每次跟澳門交易的是什麼人,所以你冒充闊佬,到澳門來設法打聽,總算你神通廣大,居然打聽出是我們二爺,於是你就連夜趕回香港。要不是為了對付我們二爺,你絕不會這麼急著走,連明天的輪渡都等不及!」 這女人果然厲害,不愧料事如神,把高振飛來澳門的目的,猜得絲毫不差,大概唯一無法確定的,僅是他屬哪方面的人了。 高振飛哈哈一笑說:「照這麼說,我完全是沖著張二爺來澳門的了!可是我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對付他呢?」 「你別跟我打哈哈!」張二奶奶突然聲色俱厲他說:「到了這裡,你的小命就在我手裡,最好識時務些,老老實實說出來!是誰派你來澳門踩盤子的?!」 「沒有誰派我來!」高振飛斷然否認。 張二奶奶霍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形於色說:「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 高振飛敞聲大笑說:「張二奶奶,你非常聰明,可惜你的疑心太重,要是跟每一個人都這樣談生意,只怕……」 話猶未了,張二奶奶已向兩個大漢喝令:「替我好好修理這小子!」 「是!」兩大漢齊聲恭應,同時把手一撒,高振飛便跌在地上了。 兩個大漢既奉了張二奶奶的命令,哪還講什麼客氣,其中一個反執住高振飛的雙臂,將他提起,另一個便飽以老拳,把當作了練拳力的沙袋! 張二奶奶重又坐下,好整以暇地等著高振飛招供,但他卻咬緊了牙關,任憑那大漢拳足交加,決心守口如瓶,不為他們的私刑所屈。 「你還不說實話?」張二奶奶問。 「該說的已經說了!……」高振飛非常倔強。 「那還有『不該說的』呢?」張二奶奶毫不放鬆,厲聲說:「我要知道的,就是你認為不該說的!」 「別做夢!我沒什麼可……啊……」他的話還沒說完,腹部又挨那大漢狠狠一拳。 這一拳相當重,使他忍不住痛呼出聲,張二奶奶卻並不動容,吩咐那大漢:「使點勁!看看究竟是他的嘴緊,還是你的拳頭硬!」 大漢縱聲狂笑說:「好!小子,咱們來比劃一下!」 隨即將袖子往上一卷,握緊鬥大的巨拳,咬牙切齒地一拳擊出,狠狠搗向高振飛的腹部上。 「嗯!……」高振飛發出一聲沉哼,只覺眼前突然發黑,終於昏了過去。 「媽的!」那大漢破口大駡:「小子原來是中看不中吃,挨這麼幾下就挺不住啦!」 張二奶奶鐵青著臉說:「把他弄醒,再替我狠狠地揍,直到他說出實話為止,不然就別停手!」 「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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