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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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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二爺這個人如何?」高振飛問。 「不瞞你說,張二爺才是個真正難纏的老油條!」大嬸婆說,「張二奶奶只是處事謹慎些,人倒是不錯的。所以依我看呀,你與其準備直接找張二爺,還不如走走張二奶奶的門路,她可比較好說話多了。」 「可是……」高振飛苦笑說:「我不是已經登門拜訪過她了嗎,結果她竟賞了我閉門羹!」 大嬸婆一本正經他說:「她就是這麼個小心眼的人,張二爺不在,偏偏今天你去過之後,又有些形跡可疑的人,鬼鬼祟祟地在附近徘徊。再說嘛,你們又是初次見面,她自然得處處小心,不敢輕易冒險啦。」 「那麼,她要怎樣才對我信任呢?」高振飛正色問。 「她呀,」大嬸婆說:「她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 高振飛怔怔他說:「哦?大嬸的意思,是說她必需要我先提出保證,才能取得她的信任?」 「對啦!」大嬸婆極有把握他說:「如果高先生能先付她一部份現款,表示你是誠心向她買姑娘,我相信她絕對會答應隨時讓你『看貨』的!」 「她怎麼不早說呢!」高振飛毫不遲疑他說:「大嬸看我應該先付多少?」 「這個嗎……」大嬸婆想了想說:「我是局外人,這個數目很難說,不過,以我的看法,反正挑中了姑娘,錢早晚都得付的,為了表示你的誠意,不如先多付一點,將來多退少補,誰也賴不掉的。」 「先付多少呢?」高振飛徵求她的意見。 大嬸婆隨口說出了個數目:「至少得付她個十萬八萬的!」 高振飛聽得一怔,心想:「十萬八萬,說的倒蠻輕鬆,可是我到哪裡去弄呀!」 老吳交給他帶來的一個整數——五萬元,現在只剩下四萬多在身上,悉數拿出來也不夠,差了那麼大一截。 但是,他既然冒充闊佬,口口聲聲要在澳門投資開窯子,要是連十萬八萬都拿不出,身份豈不是當場就穿幫了。 因此,他不敢稍露猶豫之色,哂然一笑說:「不成問題,我就照大嬸的意思做好了,大嬸是否現在就跟她聯絡一下?」 大嬸婆沒想到他會一口答應,遂說:「這麼吧,高先生如果信得過我,不怕我把錢吞了,就請把錢交給我,由我親自替你跑一趟,去跟她接好頭。談妥了,安排好時間和地點,馬上通知你。」 「這點小數目,我還不放心大嬸嗎?」高振飛的口氣,儼然是位千萬富翁,他說:「不過,現在我身邊沒帶這麼多現款……」 「沒關係,反正又不是急著在今天晚上成交,」大嬸婆輕描淡寫他說:「隨便什麼時候,你叫小方把款子送來,我就替你去辦。」 高振飛心裡暗急,但表面上不便露出憂色,事到如今,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既然在大嬸婆這裡,探聽不出張二爺在香港的行蹤,他也就無心再逗留在「香怡館」跟她窮扯蛋,心不在焉地聊了一會兒,便托詞身體支持不住,匆匆告辭而去。 大嬸婆假意挽留了一陣,見他堅持要去,也就不便挽留,送他出了大門,返身回來,立即就去打電話給張二奶奶了。 高振飛此來澳門,目的是要查出香港的崔胖子,把那些不幸的女孩子,轉手賣給了什麼人。 現在他已查出眉目,獲悉澳門的人口販子是張二爺,可算不虛此行了。 但張二爺已去了香港,他跟崔胖子是如何接頭,和「交貨」的時間地點,卻是無法查明。 照時間計算,張二爺的船已抵達了香港,假如他在香港不耽擱,很可能跟崔胖子一成交,立刻便回程駛返澳門。那麼阿鳳的妹妹,便來不及救出,必需由高振飛在澳門出高價,將她自張二爺手裡買回了。 如果高振飛真是位大財主,只要花點錢,就能救出一個無援的弱女出火坑,未嘗不是個辦法。但他苦幹囊中不足,心餘力絀,又徒歎奈何。 慎重思考之下,在澳門已無計可施,惟有連夜趕回香港,把一切報告老吳,設法找到張二爺其人,或許能及時營救出阿鳳的妹妹。 為了爭取時間,怕萬一趕不上張二爺,他立即前往「郵電廳」,先撥了個長途電話給香港的老吳,偏偏老吳不在,他只好在答錄機上留話,說明跟崔胖子交易的是張二爺,船已在今日出發,盼老吳派人赴港九各大小碼頭查尋。 通完電話,高振飛仿佛松了口氣,立刻雇車返回「六國飯店」,準備當晚搭船趕回香港。 向服務台一查,晚間由澳門開出的船已沒有,最接近的一班「大來輪」,也要到淩晨一點三十分啟航。 靈機一動,他立即借用服務台的電話,打到「遊艇俱樂部」,查詢有無遊艇可租。 遊艇俱樂部的職員,查過之後回答他說:「現在只有兩艘大型遊艇,租金是每小時一千兩百元,包括人員在內,燃料另計……」 高振飛當機立斷,訂下了一艘遊艇,叫對方登記下他的姓名,約定半個小時之內前往。 剛把電話擱下,忽聽身旁有人獰笑說:「怎麼?老兄雅興不淺,有意思海上夜遊一番?」 高振飛聞言一怔,轉過身來,發覺不知什麼時候,身旁已悄然站了個平闊頭臉的壯漢。 此人其貌不揚,穿的雖是套半新不舊的西裝,領帶打得歪歪斜斜,松垮垮地掛在脖子上,活像套在狗頭上被掙斷的半截皮帶。令人看了,會覺得他穿上了龍袍,也不像皇帝! 高振飛不認識這個人,但看他那副吊兒郎當的神氣,就不是個正經人物,立即意識到,這傢伙很可能是老吳派來跟著的人之一。 「閣下是跟我說話?」高振飛沉聲問。 壯漢嘿然冷笑說:「老兄能知道我不是自說自語,總算不錯了,哈哈……」 說罷,發出了一陣刺耳的狂笑,言下之意,似乎對高振飛表示極大的不滿與憤恨。 但,當他的眼光瞥向高振飛的左肩,發現袖上破處血跡斑斑,笑聲突然止住,冷森森他說:「老兄怎麼掛了彩?」 「哼!」高振飛忿聲說:「閣下何必假惺惺,多承照顧,兄弟會把這筆賬記下的!」 壯漢皮笑肉不笑他說:「老兄要把這筆賬,掛在兄弟的頭上?嘿嘿,這未免太過分了吧!」 高振飛在這裡不便發作,強自壓制住自己憤怒的情緒,冷聲說:「閣下是否有話要跟我談?」 「如果不耽誤老兄海上夜遊的話……」壯漢說。 「此他說話不方便,」高振飛提議:「閣下要願意,就請到我房間來談!」 壯漢猶豫了一下,不甘示弱他說:「恭敬不如從命!」 高振飛心知對方敢答應去他房間,必然不止一個人,可能去「香怡館」尋釁,用刀刺傷他的三個人,就在近處監視,但不知老吳究竟派了幾個人跟來澳門。 老吳又怎會想到,派來監視和接應他的手下,居然見錢眼紅,結果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豈是始料所及! 高振飛眼光向四下一掃,並未發現在「香怡館」毆鬥的那班人,不由向那壯漢不屑地問:「那幾位喜歡動刀子的朋友呢?」 壯漢只是陰森森地獰笑,置之不理。高振飛也不追問下去,冷哼了一聲,兩個人便並肩走進電梯,升上三樓,來到那間華麗的套房。 高振飛自己身上帶有鑰匙,開了房門,讓在門口,把手一擺說:「請進!」 壯漢有恃無恐,把頭一昂,大剌剌地走進了房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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