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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彭羽輕描淡寫地說:「我就在附近走了走,黃小姐還沒回來?」

  女僕回答說:「小姐打過電話回來,問陸先生是幾時離開過這裡的,並且問你在不在,我以為你在房間裡,所以……」

  彭羽忽然靈機一動說:「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回頭黃小姐回來萬一問起,你就別告訴她我出去過!」

  「為什麼?」女僕茫然問。

  彭羽立即從身上拿出幾張千元大鈔,塞在她手裡說:「這是給你買件衣服的……」

  女僕忙不迭把手縮回,婉拒說:「對不起,我不能私下收彭先生這麼多錢,並且我也不敢在小姐面前說謊……」

  彭羽見財不能打動她,只好改變戰略,笑了笑說:「其實這也不能算說謊,反正你本來並不知道我出去過,又在電話裡告訴過黃小姐了。回頭你再說我出去過了,那豈不是前後不符?並且我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怕黃小姐責怪你沒有好好招待我,才使我悶得無聊,不得不出去走走呀!」

  女僕果然暗自一怔,著急地說:「那……那我就說彭先生沒有出去過好啦,可是你自己不能告訴小姐呀!」

  彭羽喜形於色地笑笑說:「那怎麼會呢?哈哈……」

  於是,他又把鈔票強塞在女僕手裡,順手用手指把她的下巴輕輕一抬,這個輕浮的動作,頓使她面紅耳赤起來。

  彭羽心知這女僕已被買通,絕不至於向黃珍妮洩漏,在陸炳通離去之後,他也出去過了。這樣一來,他既沒有離開這裡,那麼高鴻逵和陸炳通被殺,就不會懷疑到他頭上來啦!

  但他忽然又想到,必須謊稱獲得有關「金鼠隊」的秘密情報,才能要求跟伍月香見面。他既沒有出去過,這消息又從何而來的呢?

  自從他在澳門,協助伍月香乘快艇逃來香港後,就直接來到了黃珍妮這裡。他們是昨天淩晨抵達的,整天藏在這裡沒有出過門一步,直到晚上黃珍妮始偕同伍月香外出,而把彭羽單獨一個人留在這裡。

  到了深夜兩三點鐘,黃珍妮才回來告訴彭羽,說明伍月香已獲得「靈魂教」的保護。要他暫時藏匿在她家裡,等伍月香在香港辦完事,再繼續擔任那女郎的護花使者,護送她遠走高飛。

  這在表面上看來,似乎是為了伍月香的安全起見,怕彭羽獨力對付不了白振飛等人,以及澳門方面的人馬,所以不得不借助於「靈魂教」的龐大勢力。

  可是彭羽的心裡卻有數,這已意味著他的不重要了。否則為什麼不讓他也跟著伍月香到「靈魂教」去,而要把他們分開,使他單獨留在黃珍妮這裡?

  從昨夜開始,彭羽就沒有再見到伍月香了,雖然黃珍妮並沒有派人對他的行動加以監視,外出時只留這年輕女僕在家裡招呼,但他卻看得很清楚,這似乎是看准了他不敢貿然跑出去!

  既然他已無足輕重,又把他留在這裡幹嘛呢?這問題一直困擾著彭羽,使他無法獲得答案。直到今天晚上,黃珍妮突然帶了陸炳通回來,介紹以後,就把那傢伙留在家裡陪著他。說是怕他悶得無聊,特地找個人來給他作伴,才使他覺出自己是被看住了。

  當然,這是因為今晚「靈魂教」將舉行週末聚會,怕他出去亂跑,萬一被澳門方面的人或白振飛他們發現,就會暗中跟蹤而至。甚至把他挾持去,逼問出伍月香的下落。

  在伍月香和黃珍妮的想法,認為無論是白振飛,或是澳門方面的人,絕不會想到他們來香港後,能由黃珍妮這條門路,跟組織嚴密龐大的「靈魂教」搭上線,並且受到了庇護。

  但實際上白振飛追蹤到香港後,根本就沒有找第二個目標,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靈魂教」方面,只是苦於不得其門而入罷了。

  本來彭羽的心裡已經不大舒服,他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協助伍月香逃抵了香港。結果等她獲得了更有力的庇護,竟把他拋在了一旁,雖然還沒有把他一腳踢開,這種被冷落的滋味已經不太好受。

  尤其當今晚陸炳通進來了之後,便使彭羽愈想愈氣,但他卻不動聲色,裝出跟那傢伙一見如故地暢談起來。

  彭羽是想從這傢伙的口中,探聽出黃珍妮對他的真正意圖,沒想到陸炳通卻始終把話題,轉來轉去的不離伍月香。一再打聽她在澳門撈的那一票,究竟有多大數目,甚至問起她的錢是否交給他保管。

  其實彭羽也不清楚,伍月香到了香港後,把全部的錢是交給了黃珍妮,還是隨身帶到了「靈魂教」去。不過他已懷疑陸炳通這小子似乎有些不懷好意,在動那筆鉅款的念頭了。

  因此,當陸炳通突然藉故離去時,就更觸動了彭羽的疑念,趁著那女僕不在客廳,立即偷偷的跟蹤著那小子,一直跟到了高鴻逵那裡。

  果然不出所料,陸炳通急急趕回去見高鴻逵,就是為了打伍月香的主意,甚至計議先向彭羽下手。

  彭羽在窗外竊聽一切,不禁怒從心起,正好高鴻逵的手下全部趕到了「夏威夷沙龍」去,一個也沒留下,使彭羽毫無顧忌,突然沖進了房去。

  高鴻逵和陸炳通在猝不及防之下,猶未及拔槍,已被彭羽先發制人,雙雙喪命在這「小霸王」的快槍下。偏偏有那麼巧,等白振飛和鄭傑匆匆找上門去,發現兩個人已死於非命,正待退出那是非之地的時候,竟被那奉命找高老大的女郎看見,結果使他們背上了黑鍋!

  現在只要這女僕證明彭羽未出去過,他既沒有分身之術,誰還曾懷疑是他幹的?

  因此當他在沙發上坐下來,眼光跟著那女僕走過去為他倒茶之際,不禁心念忽然一動,使他想到,必須把這女僕的嘴堵住,才不致洩漏他曾離開過這裡的實情。

  於是,他望著女僕動人的背影,暗自動起了她的念頭來……

  女僕倒了杯熱茶,走過來放置在茶桌上,忽然發覺彭羽的眼光在盯著她,不禁臉上一熱,赦然說:「彭先生,你怎麼老盯著我看?」

  彭羽故作一本正經地說:「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像你這樣年輕漂亮,黃小姐為什麼不讓你到沙龍去工作,卻留你在家裡當女傭?」

  女僕輕喟一聲,自慚形穢地說:「像我這種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哪夠資格到沙龍裡去工作呀!」

  彭羽笑笑說:「其實沙龍裡的也有不少是來自鄉間的少女,很多條件還及不上你呢!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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