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白天 > 出賣靈魂的人 | 上頁 下頁
一七


  說著他們已走到沙龍後面,鄭傑跟她上了車,忽問:「剛才你上哪裡去了?」

  姜文珠把車發動了,駛出街口,才正色說:「老實告訴你吧,剛才我就是把你要找的那個女人,載送到一個秘密的地方去啦!」

  「哦?」鄭傑驚詫地急問:「你把她送到什麼地方去了?」

  姜文珠冷冷地回答:「別那麼緊張,現在我就帶你去找她!」

  鄭傑怔了怔說:「你不是說要我帶你去酒店嗎?」

  姜文珠笑笑說:「我可不至於那麼自私,也不會那麼迫不及待,只不過是試探你一下罷了!」

  於是,她一加油門,加足了馬力,風馳電掣而去……

  §6 另一個女郎

  車在郊區飛馳……

  疾行中,姜文珠吐露了自己身份,以及「靈魂教」的部分情形。

  但她只能概略地描述出,每個週末舉行的荒唐聚會。那是臨時分別通知所有教友的,事先除了少數核心人物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聚會的地點。並且每次都更換,從不在同一個地方舉行。

  姜文珠雖極受教主的器重,但不敢對她完全信任,所以直到目前,她在「夏威夷沙龍」的地位已僅次於黃珍妮,卻仍然算不上是核心人物。

  因此她在「靈魂教」還屬￿外圍分子,加入了已經半年以上,至今尚不知道教主是誰,甚至連這神秘女人的廬山真面目都沒見過。

  不過話說回來,連教友與教友之間,彼此都不知道誰是誰,教主的身份又豈能輕易暴露。

  然而教友們都知道,「夏威夷沙龍」實際就是「靈魂教」的聯絡站,因此姜文珠和黃珍妮的身份只能瞞住外人,對內卻無法掩飾。也就是因為這種緣故,使她不能成為這秘密組織的核心份子。

  至於高鴻逵和他手下那班人,情形就不同了。他們跟沙龍裡其他的人一樣,並不屬￿「靈魂教」,而是由黃珍妮出面,以重酬相雇的,替這沙龍撐腰。至於是保鏢性質,當然更不是教友了。

  聽姜文珠說到這裡,鄭傑已忍不住地問:「你把她送到了『靈魂教』去?」

  姜文珠點點頭,又把今晚將白莎麗送去的情形,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最後鄭重其事地說:「現在我只能把你送到那個聚會的地方去,但我卻愛莫能助,不能幫助你設法把那女人弄出來,那完全要靠你自己了。」

  鄭傑急說:「你總可以給我一點意見吧?」

  姜文珠神色凝重地說:「剛才我已經把『靈魂教』的大概情形告訴你了,洩漏這些秘密,我已是冒著生命的危險,不顧一切後果了。今晚聚會的地方,戒備非常森嚴,不但裡裡外外都有防範,附近還散佈著不少人在把風。只要一發現有什麼風吹草動,裡面馬上就會得到警告,所以我只能在他們視線以外停車,根本不能太接近,不過你可以一直走過去,遇上有人攔阻,盤問起來你就直說要見教主!」

  「他們會讓我見嗎?」鄭傑詫異地問。

  「教主當然不是輕易能見到的,尤其你不是教友!」姜文珠似乎早已胸有成竹地說道:「但你的態度不僅要鎮定,並且不妨強硬些,表示你不是一個人去的。現在你已查出他們在那裡聚會,如果不讓你見教主,其他的人立刻就報警,這樣一定可以把他們唬住,就不得不讓你見了!」

  「見了教主以後呢?」鄭傑索性聽聽她的意見。

  姜文珠微微一笑說:「你不妨直截了當地說明來意,就說那女人是你的女朋友,或者是未婚妻,甚至說是你的太太都可以。表示她是跟你鬧彆扭,一個人賭氣跑到『夏威夷沙龍』去買醉,結果喝醉了,被人送到了聚會的地方去。而你從各方面查詢,才查出了那個地點,要求教主允許把她帶走,否則留在外面的其他人就立刻報警。我相信教主為了投鼠忌器,絕對會答應你的!」

  鄭傑沉思了一下說:「萬一教主不相信還有其他人跟去,來個斷然拒絕。或者一方面跟我虛與委蛇,一方面卻派人出來對付其他人,結果發現除了我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跟去呢?」

  姜文珠居然老謀深算地說:「這點我早已想到了,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我又何必冒這麼大的風險帶你去?那不是存心整你,害你去自投羅網!常言說得好,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教主看你敢單槍匹馬地找上門去,自然認為你是有恃無恐的。並且你已找到了聚會的地方,至少不是等閒之輩,她對你還能不有所顧忌?」

  鄭傑擔心地說:「可是剛才在沙龍裡,那裡的人都看見你陪我出來,萬一事後發現是你洩漏了聚會的地點,和『靈魂教』的秘密,豈不是要對付你了!」

  「你總算還有點關心我!」姜文珠自慰地笑了笑說:「剛才我已經說過,為了幫你這個忙,我根本就沒有顧忌後果。事後他們只要一查,自然會查出是誰洩漏的,教規的第一條,就是任何人不得洩漏『靈魂教』的一切秘密,否則以死論罪。現在我已違犯了教規,到時候就看你怎樣使我免於一死啦!」言下之意,已把自己的生命,交在鄭傑的手裡。

  這無異是個沉重的擔子,突然又加在了鄭傑的肩上。但無論以感情來說,或者站在道義上,他都義不容辭地,應該為姜文珠的安全負責!

  「這還用說嗎?」鄭傑毅然說:「但我更希望你拿出決心,脫離這歪門邪道的『靈魂教』!」

  姜文珠卻不置可否地笑笑說:「到時候再說吧……」

  這時車已到了大坑道,在與白建時路的叉路口上,她把車停住了,用手一指說:「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因為一上叉路就在他們的視線之內,雖然這條路上沒有人把風,但聚會的屋頂上有人在用望遠鏡監視。你由這條路一直走過去,大約不到半裡路,路邊有座旅館的舊址,就是今晚聚會的地方。旅館的招牌早已拆掉,現在還沒有賣出去,正好給他們今晚派上了用場。你一走過去就會看見的,不過走近時要特別小心,那附近有好幾個人在把風的!」

  鄭傑拍拍腰間說:「我身上帶著槍的,你怎麼樣,是不是在這裡等我?」

  姜文珠回答說:「我不能在這裡等,得把車開遠些,但你得把握時間,如果半小時之內,你還沒有出來,我只好把車先開走了,以免『沙龍』裡的人懷疑……」

  鄭傑看了看手錶說:「現在是九點過五分,假使在半小時之內我還不出來,就表示交道沒有打成,也可能是發生意外了。不過你不用擔心,也不用再等我。但你不要回沙龍去,可以到軒尼詩道的『維多利亞大酒店』,我住的二一四號房間,你可以另外開個房間在那裡等我的消息!」

  姜文珠點點頭說:「好吧,祝你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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