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一野十大虎將傳奇 | 上頁 下頁 |
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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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解放後,彭紹輝又奉命擔負整編起義部隊的任務。他從7軍抽調一批得力幹部對蔣雲台部119軍、楊森的20軍、豫陝鄂綏署張玉方的警衛旅、西南第1路軍教導旅、裴昌會的第7兵團共4.3萬多人進行了整編。這是一項全新的任務,因而彭紹輝十分重視。他和大家一起,做艱苦細緻的思想教育工作,終於順利地完成了任務。 【4.文革中,彭紹輝理直氣壯地對「造反派」說:「主席理解支持我, 不信你們去問毛主席!」】 全國解放後,彭紹輝調到西北軍區工作,任副司令員兼參謀長。由於過度操勞,他患了高血壓症,曾幾次暈倒在辦公室,蘇醒過來後又繼續工作。有一天,他連續暈倒五次,每次暈倒後休息片刻還要堅持工作。警衛員一再勸他休息,他硬是不肯。後來在衛生部領導和妻子的再三勸說下,他才休息治療了一段時間,病情稍有好轉,他又繼續工作了。 上級考慮到彭紹輝的健康,決定發給他一點營養補助費,可幾次派人送去,都被他婉言謝絕了。彭紹輝說:「我們吃、穿。用都要想到人民,只要做到這一點,就不覺得我們自己艱苦了。」 每逢陰天下雨,彭紹輝左臂斷肢處便疼痛不止,整夜難眠。隨著年齡的增長病也越來越多。身體有病,對於彭紹輝來說並不可怕,怎麼也能抗得過去。可是到了「文革」時,來自林彪。「四人幫」的迫害,使彭紹輝陷於無限的痛苦之中。 彭紹輝和其他許多老同志一樣,是林彪、「四人幫」眼中的「民主派」,在「文化大革命」中,他同樣挨了整。1967年武漢「7·20」事件爆發,當時武漢有人來京向彭紹輝瞭解有關陳再道同志的情況,彭紹輝說:「陳再道,我知道。他是個老同志,是個好同志嘛!他有什麼問題,我看是沒有的。我敢打保票!」 就這樣一句話,彭紹輝就被誣陷為「百萬雄師」的黑後臺。一連開了他4天批判會,責令他交待檢查。後來,彭紹輝又被戴上了「彭德懷分子」、「賀龍分子」、「假黨員」等大帽子,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但是這個放牛娃出身的戰士,卻有一股堅強不屈的脾氣,在他受審查期間,制定了一個作息時間表,每天按預定的時間聽廣播,刻苦學習馬列、毛澤東著作。不過他偶爾也唉聲歎氣,有一次妻子問他這是為什麼?彭紹輝說:「丟下牛鞭子,拿起槍桿子,幾十年來打仗,沒有脫離過黨,沒有脫離過軍隊,我有什麼問題?!現在不是我個人的命運如何;而是整個黨整個國家正處在危難之中。這樣下去,我真擔心黨和國家的前途啊!我要找毛主席。」 後來,在毛主席的直接于預下,彭紹輝恢復了工作。 當時,由張春橋、王洪文親自操縱的「上海民兵指揮部」,在一些壞頭頭的把持唆使下,橫行霸道,無惡不作,許多人敢怒而不敢言,而彭紹輝卻偏要捅這個「馬蜂窩」。就在1975年唐山民兵通信分隊組訓工作經驗交流會上,彭紹輝提出:「會議的所有文件、講話和典型材料不要發民兵指揮部,也不要提民兵指揮部。」彭紹輝還當著「上海民兵指揮部」的一個頭頭說:「你們那個指揮部不要再搞了嘛!再搞人們就弄不清那個指揮部說了算了!」 會後,有人將彭紹輝的這些話向「四人幫」告了狀。彭紹輝卻鎮靜地說:「我是為了維護黨的原則,有真理在嘛,我才不怕呢!」 面對一些人的非難,彭紹輝也有其「殺手銅」,他曾經理直氣壯地斥責一夥「造反派」:「我是毛主席的老鄉,誰不知道?毛主席理解支持我,不信你們去問毛主席。」 弄得那夥人面面相覷,不知進退了。 1968年1月的一天,彭紹輝胸部劇烈脹痛,妻子送他到醫院去看病,在康生炮製的「醫療服從專案」的情況下,彭紹輝遭到冷遇,等了兩個小時,無人診斷,只好回家。這樣他的病就給耽誤了下來。直到1970年他因患氣管炎胸部透視時,才發現患了主動脈瘤,但這時瘤子已經很大了。 當彭紹輝知道自己患了這種致命的病以後,他仍泰然處之,精神上和以往一樣,仍然十分樂觀,照常擔負大量繁重的工作。 這年的7月24日傍晚,在一個公園裡,彭紹輝驚喜地見到了敬愛的周恩來總理。總理關心地問:「你的身體怎麼樣?現在副總長多了,你要注意休息啊!」 彭紹輝向總理報告說:「請總理放心,我還能堅持工作。」 誰知,這次見面竟成了永別。1976年1月8日,彭紹輝聞訊周總理逝世後,大哭了幾天,經常在夢中呼喚總理。向總理遺體告別時,他沉痛地說:「這麼大的國家,這麼偉大的總理,這麼多含淚悼念總理的群眾,偏偏只有那麼小的一間房子悼唁,真是豈有此理,天理難容!」 深夜,彭紹輝抱病含淚寫懷念周總理的回憶錄。真摯的感情躍上筆端,淚水滴落在稿紙上。 「天安門事件」時,彭紹輝因膀胱大出血住院,他讓家裡人做一個花圈,請秘書寫上「一個紅軍老戰士敬挽」,並要親自坐車去天安門,幾次勸阻都不成。後來,家人和工作人員只得開車送他去了天安門。 到了天安門廣場,彭紹輝說:「這樣大的場面,歷史上是沒有過的,為什麼獻花圈的紀念碑前不開燈,這是悼念總理嘛!我要下車叫他們開燈。」 後來,警衛員只得請司機把車子繞紀念碑開了一圈,讓彭紹輝看了這個悲壯的場面,他的心情才稍微平靜了點。 朱德和毛澤東相繼逝世後,彭紹輝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他深深擔憂國家的命運,失去了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四人幫」當道,黨的前途、國家的前途將會怎樣呢? 彭紹輝一方面與「四人幫」作堅決鬥爭,同時加緊工作,以求減少黨和國家的損失。他每天晚上辦公到深夜12點鐘以後才睡覺,工作人員勸他早點休息,他卻反過來勸工作人員休息。他對秘書和警衛員說:「你們年輕人覺多,早點去睡吧。」秘書對他說有些文件不急,可以明天再處理,他卻說:「當天的工作要當天做完,明天還有明天的事情嘛!」 粉碎「四人幫」後,彭紹輝終於松下了一口氣,可是身體狀況卻愈加惡化。他抓緊生命的最後時光,加倍工作。醫生再三提醒他不能坐飛機,不能登山,就是睡覺翻身都應該注意。但他仍帶病前往膠東某海島參加業務會議。會後,又看望了駐膠東地區的陸海空軍有關部隊,並深入煙臺、威海、萊陽等地瞭解民兵工作情況,參觀民兵射擊表演,與基層幹部和民兵談心。他還爬到山頂上視察邊防戰士的營房、伙房,和戰士親切交談,問寒問暖,使戰士們深受感動和鼓舞。 1978年4月下旬,一連兩天,妻子發現彭紹輝精神恍惚,似有劇痛,便動員他再去醫院檢查,他搖搖頭說:「你老是讓我去醫院,明天挑選飛行員會議,我還要講話。還有許多工作等著去做。」妻子只好請了門診部醫生來到家裡給他服藥。4月24日,彭紹輝一早起來後,行動遲緩,面色蒼白,妻子再次動員他到醫院去看病,他還是搖頭說:「我不去,下午的會我要講話。」 那天他中午飯吃得很少,下午出席了會議,講了1個小時的話,回到家後對妻子說:「今天我胸背部為什麼這樣劇痛,傷口也痛得厲害。」 只過了一晚上,即4月25日淩晨,彭紹輝因胸部夾層動脈瘤破裂,離開了人世,離開了他傾注了滿腔熱情的革命工作。 沒有遺言,沒有妻子兒女依偎在身邊,彭紹輝將軍就這樣獨自一人去了,像一縷炊煙飄散在明淨深邃的西天邊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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