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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戰儀隴(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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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拂曉,我們以少數兵力在正面虛張聲勢,佯攻誘敵,以大部兵力由石匠帶路,突然猛擊百勝背右後之三堆石,一舉突破敵人的防線,並襲占了百勝背後方的觀紫場。百勝背守敵因後路被斷,急忙奪路敗逃。我們尾追潰敵,先後將興隆、中壩、回龍等地分別包圍,並以一部向西南迂回,包圍了儀隴、南部邊界的土門鋪,切斷了儀隴之敵逃往南部的去路。 在我右翼部隊連戰皆捷的同時,左翼的二十七師連克福臨、大風、來儀等地,並相繼包圍了日興、鳳儀、太平等據點。 至此,儀隴縣城四周的外圍據點,全部被我分割包圍。 我左右兩翼部隊,一面進行攻堅作戰準備,一面組織小分隊進行夜襲,消耗與疲憊敵人。經過一周左右的連續戰鬥,肅清了儀隴的外圍據點,殲敵一個多團。 我們在俘虜中查出了一個營長,當即進行了審問:「城裡有多少兵力?」 「報告長官!」敵營長「啪」地一個立正,「一個團,我們有些兄弟也逃進去了。」 「李煒如在不在裡面?」 「田頌堯叫他守儀隴,他害怕,就請假離防了。」敵營長舔舔嘴唇,又討好地說:「劉鼎基旅長也不在,溜到上海去了。」 「守城部隊由誰指揮?」 「三十二團團長汪潮濂。他不行,我們團長不尿他的壺,他……」 「別噦唆,把他押下去!」 我和王學禮、陳海松決定,集中七十四團、七十五團和八十一團圍攻縣城。 八月二十二日,三個團分別向東關、南關、西關發起進攻。 儀隴縣城座落在半山腰上,城牆高築,碉堡密佈,是李煒如經營多年的老巢。出北門而上,就是海拔六百多米的金城寨,易守難攻,是有名的天險。 當我軍向縣城進攻時,敵依託有利地形和堅固工事,以山炮、輕重機槍和步槍組成好幾道火網,封鎖了每一條通道。我軍與敵激戰一天,未能得手。 夜幕降臨時,寂靜籠罩著戰場。金城寨像一隻巨獸蹲在夜暗之中。儀隴城裡,幾點時隱時現的燈光,像磷火一樣飄忽不定。 晚上八點多鐘,我正在師部附近的一條小路上踱步,苦苦地思索著明天的戰鬥,通信員跑來說: 「地下黨派人來了,政委請你回去。」 回到師部,只見一個三十來歲個子很高的陌生人,正在和陳海松促膝而談。 「副軍長,他是朱總司令的弟弟,給我們送寶來啦!」陳海松介紹說。 我不由得一怔,還沒等我開口,老朱同志就拉著我的手說: 「聽說紅軍打儀隴碰到了困難,組織上就叫我畫一張圖送給你們,不知道有沒有用處?」 陳海松把一張很薄的白紙遞到我手裡。我鋪開一看,是一張《儀隴城要圖》,雖然畫得不夠正規,但是非常詳細。 真是太好了!對於軍事指揮員來說,一張準確無誤的地圖,就是無聲的作戰「參謀」。我立刻對著地圖沉思起來。過了一會兒,我指著地圖問老朱同志: 「山的北面肯定沒有路嗎?」「沒有。」 「能不能爬上去?」 「能!」老朱同志回答得很乾脆。「山上有多少敵人?」 「搞不准,看樣子不太多,敵人大多在城裡。」「請你談談金城寨的情況,越詳細越好。」 老朱同志說:「隋朝時候,金城寨上曾經設過方州和儀隴縣。後來廢方州,儀隴屬蓬州。到了唐朝,儀隴縣城由金城寨頂遷至山腰。原來的石頭寨牆還在,四個寨門也好好的。南寨門左側有個抱朴洞,相傳是一千六百多年前一個叫抱朴子的道人煉仙丹的地方……」 當我瞭解到這些情況以後,就向師部機關的幾位同志談了自己的設想:「我們原來決定先攻打東、南、西三個方向,主要是考慮到這些地方的地形比北面好些,一天的戰鬥說明,敵人防守的重點也是這三個方向,他們對北面比較放心,因為是天險嘛!估計金城寨的兵力不多,我想派一支部隊出其不意地偷襲金城寨。如果我們佔領了金城寨,儀隴就可以唾手而得了。」 「好!」陳海松不禁拍案而起,興奮地說:「敵人想不到我們會走這一著險棋。為了掩護偷襲部隊的行動,我們還可以先在其他方向佯攻,把敵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對,我們給他來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叫敵人所有的防禦工事都起不了作用。」我高興地說。 攻打金城寨的方案就這樣決定了。 我們連夜召開作戰會議,調整了部署。陳海松特地向三位團長說: 「告訴同志們,儀隴是朱總司令的家鄉,我們要打下儀隴、向朱總司令報喜!」 深夜,韓東山同志帶領七十五團由老朱同志帶路,開始向金城寨側後迂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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