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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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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彪反革命集團陰謀發動武裝政變、殺害毛主席的手段之殘忍,是駭人聽聞的。從後來「聯合艦隊」成員的供述和我們調查得到的材料看,他們準備謀害毛主席的辦法有八種之多: 第一種辦法,如果毛主席的專列停在上海虹橋機場專用線上,就由負責南線指揮的江騰蛟指揮炸專用線旁邊飛機場的油庫,或者讓油庫燃燒。據王維國交代,這時就由王維國以救火的名義帶著「教導隊」沖上火車,趁混亂的時候,先把汪東興殺死,然後殺害或綁架毛主席。 第二種辦法,是準備在第一種辦法失敗後採用的,就是在毛主席的專列通過碩放鐵路橋時,炸掉鐵路橋和專列,製造第二個「皇姑屯事件」。然後他們再宣佈是壞人搞的。碩放橋在蘇州到無錫之間,他們已經到那裡看了地形,連炸藥怎麼安放,都測量和設計好了。 第三種辦法,如果碩放炸橋不成,就用火焰噴射器在路上打火車。周宇馳講,火焰噴射器可以燒透幾寸厚的鋼板。朝火車噴射,很快就會車毀人亡。王維國、周宇馳等人也到鐵路沿線看過地形。他們準備從外地調來火焰噴射器部隊,由於我們行動提前,這支部隊沒有來得及調來。 第四種辦法,是用四〇火箭筒和一百毫米高射炮平射打毛主席乘坐的火車。四〇火箭筒是打坦克的,高射炮是打飛機的,這兩種武器的穿透力都很強,對付火車不成問題。 第五種辦法,是由王維國利用毛主席接見的機會,開槍殺害毛主席。 第六種辦法,是利用中央開會的機會,對毛主席下毒手 第七種辦法,是策劃用飛機上的機關炮、警衛營的步槍、機關槍打毛主席乘坐的專列,把車打停以後,欺騙戰士說上火車去抓兇手,看著哪個活著就把他幹掉。 第八種辦法,是要陳勵耘在杭州用改裝的伊爾─10飛機來轟炸毛主席的專列,由陳勵耘負責在飛機上裝炸彈。據陳勵耘後來供述:於新野找他佈置任務時,他曾提出杭州沒有可靠的飛行員,于新野答應回去向領導上彙報,派一個飛行員來。他們準備派誰呢?派魯瑉。魯瑉當時是空軍司令部的作戰部部長。陳勵耘說:「那就好。那就幹!」陳勵耘還說,用飛機轟炸專列的辦法是可靠的。9月9日,於新野在上海當著王維國的面說:「我們這次用飛機轟炸,除飛機上有的武器外,還要再加配高射機關槍,這個機關槍可以掃射火車上跑下來的人。」 從這幾種辦法可以看出,林彪一夥謀害毛主席的手段是何等陰險毒辣! 當于新野同王維國一起策劃時,王維國又提出,如果毛主席到上海下車住在顧家花園怎麼辦?於新野說,他看了地形,如果毛主席住在顧家花園,可以把王維國的「教導隊」帶上去,在毛主席住地附近埋伏好,用機槍把前後路堵死,先把警衛部隊消滅,再沖進去就可以解決問題了。王維國還向於新野表態說:「首長(指林彪)的命令,我一定執行。」于新野、王維國都認為,在上海動手,地形比杭州要好,對他們更有利。9日下午,於新野從上海坐飛機回北京前,王維國同他一起又看過一次地形,他們決定就在上海謀害毛主席。 於新野飛回北京,就到西郊機場向林立果作了彙報。林立果在西郊機場的平房和西郊機場旁邊的空軍學院裡都有辦公室,那裡是他的據點。林立果馬上將謀害毛主席的陰謀活動的進展情況報告給在北戴河的林彪和葉群。這時,林立果和周宇馳對江騰蛟說:北線由王飛指揮,南線由你指揮,你要趕快回南方去, 王飛當時是空軍司令部的副參謀長,是「聯合艦隊」的骨幹成員。他們計劃在北線實施的行動,是要把在京的周總理、朱德、葉帥、聶帥、徐帥、劉帥等人都害死,也包括江青、張春橋、姚文元。王飛等人把釣魚臺、中南海的地形都看了。周總理當時就住在中南海裡。他們打算用坦克沖中南海。王飛說,北京上空是禁飛的,用坦克可以把中南海的牆撞開。在他們密謀的過程中,還有人提議可否用導彈車拉著導彈打中南海。他們說來說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方案。 林彪知道搞政變的行動已經全面展開了,他有帶兵的經驗,怕單靠「聯合艦隊」這幾個人沒有把握,怕他們經驗不夠。林彪要指揮一個大「艦隊」。他通過葉群把黃永勝、吳法憲、李作鵬、邱會作都調動起來了。那幾天,他們的電話聯繫十分頻繁,常常是兩三部電話機同時講話,一講就是半個小時、1個小時。據調查:9月10日,黃永勝同時群通電話5次。其中有兩次通話時間竟分別達90分鐘和135分鐘。同日,林彪還給黃永勝寫信,信上說:「永勝同志:很惦念你,望任何時候都要樂觀,保護身體,有事時可與王飛同志面洽。」他仍稱毛主席為「B─52」。葉群在給吳法憲電話中問:B─52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吳法憲向她報告了毛主席在杭州同陳勵耘等人談話的內容。 現在想來,那時的形勢是極其危險的。但毛主席並沒有把他知道的危急情況全部告訴我,他老人家沒有做聲,他沉著地待機而動。當時,我也發現有些現象不正常。杭州我們不能再呆下去了,便轉往上海。由於我們行動非常快,使得陳勵耘和王維國等人措手不及。10日15點35分,我們從杭州發車,18點10分就到了上海。這次隨毛主席外出,我帶上中央警衛團幹部隊100人,前衛、後衛車都上了部隊。專列一到上海,我就把上海當地的警衛部隊全撤到外圍去了,在毛主席的主車周圍全換上中央警衛團的部隊,以防不測。在離我們的專列150米遠的地方是虹橋機場的一個油庫,要是油庫著火了,我們的火車跑都跑不掉,所以我特別派了兩個哨兵在那裡守衛。 10日晚上,毛主席同上海市革委會負責人王洪文見面,但沒有談幾句話。王洪文住在車下的房子裡,他還要我也搬到車下來住。我因為考慮專列的安全就謝絕了。 第二天上午,許世友來了。 毛主席與許世友、王洪文和我,談了兩個小時的話。毛主席說:犯點錯誤是不要緊的,有的屬認識問題,現在有的同志有些認識不到嘛,那就等待,而且要耐心地等待嘛。毛主席又說:要爭取主動,有了錯誤,不認識,不改正,在那裡頂著不好,這會加深錯誤,包袱越背越重,甩掉包袱,輕裝上陣,人就舒服了。他還指出:有人在搞陰謀詭計,不搞光明正大;不搞團結,在搞分裂。 許世友表示,廬山會議的問題,按毛主席的指示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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