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傳記·紀實 > 汪東興回憶 | 上頁 下頁
二〇


  毛主席又講到部隊的教育和練兵問題。他說:過去我們部隊裡搞軍事訓練、制式教練。從單兵教練、排教練、連教練到營教練,大約搞五六個月的時間。現在是只搞文不搞武,我們的軍隊成了「文化」的軍隊了。

  毛主席接著談到在軍隊開展的「三好」運動。他說:一好帶三好,你那一好也許帶得對,也許帶得不對。還有那些積極分子代表會,到底效果如何,值得研究。有些是開得好的。也有好多是開得不好的,主要是路線問題,路線不對,那積極分子代表會就開不好。你在那裡搞什麼所謂「超天才」(指有人吹捧林立果為「超天才」—作者注)。有人說我是天才。我只讀了六年土學堂,七年洋學堂,我算什麼天才呢?青年人,哪有那麼多天才呢?青年人有個脾氣,我批示的濟南軍區報告上說「看自己一朵花,看別人是豆腐渣」。對這個問題老年人、中年人也得注意。

  我們把《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歌唱完後,毛主席要求我們把最後一句「革命紀律條條要記清,人民戰士處處愛人民,保衛祖國永遠向前進,全國人民擁護又歡迎」重唱一遍。

  重新唱完這句後,毛主席說:現在就是有幾條記不清了,特別是三大紀律的第一條,八項注意的第一條和第五條,這幾條記不清了。如果都能記清,都能這樣做,那全國人民擁護又歡迎,這樣我們多好呀!特別是第一條,步調一致才能得勝利,要做到步調一致,經常商量商量,統一思想,這樣才能步調一致嘛。還有一條,不要驕傲,就是不要驕傲自滿,有軍閥作風的一定要堅決克服掉。

  毛主席這次談話很耐心,他再三向我們進行黨的路線教育,進行黨性、紀律、修養教育。

  8月28日晚上9時,毛主席找了廣東的劉興元、丁盛,廣西的韋國清和我談話。

  毛主席對劉興元、丁盛不很熟悉。在談話開始時,分別問了他們的簡歷,還問了一些有關部隊的情況。毛主席談家常式地提問和瞭解情況之後,開始了正式談話,這樣使劉興元、丁盛等人不致在他面前太拘束。

  毛主席對劉興元、丁盛說:韋國清同志,我比較熟悉。你們兩位,我不怎麼熟悉。

  毛主席問韋國清:韋拔群和你都姓韋,是不是一家子呀?

  韋國清回答說:是五服以外的,不是五服之內的。韋拔群到廣東農民運動講習所學習過,接受過主席的教育。他回廣西開展群眾工作帶回幾本書,就在東蘭縣辦起了農民運動講習所。

  毛主席說:不能說他向我學習了什麼。名義上,我是先生,他是學生,實際上,他是先生,我是學生。要做先生,先要當學生。廣西的事,他比我知道得多。可惜這位同志已經犧牲了,我對他很懷念。

  毛主席又說:彭湃是廣東海豐縣人,家裡是個大地主。他在海豐地方工作時,有一次幾萬群眾朝拜觀音菩薩,有人問他去不去參加,他說去參加。這樣做是對的。他參加朝拜後,就對農民說,觀音菩薩靠不住,還得靠自己才行。於是,就拿起了棍棍棒棒鬧革命。他這個人善於鼓動,不善於搞組織工作。搞群眾工作不怎麼扎實,搞得不怎麼好,後來犧牲了。他發動群眾時,曾經拿自己家裡的錢發給農民來搞群眾運動。

  接著,毛主席又把話題轉到黨的歷史上的幾次路線鬥爭上來。

  毛主席說:你們瞭解黨的歷次路線鬥爭嗎?我們這個黨有五十年的歷史。中國這麼大,山頭又這麼多,可是沒有搞成分裂。你們說怪不怪呀?從五十年的路線鬥爭算起,一共有十次。

  毛主席在講到陳獨秀組織「列寧主義左翼反對派」時,又提到了劉仁靜、彭述之的名字。

  毛主席談起井岡山時期的鬥爭,說:當時,瞿秋白他們在湖南弄到一個小冊子,裡面有我說的「槍桿子裡面出政權」這樣的話,他們就大為惱火,說槍桿子裡面怎麼能出政權呢?於是把我的政治局候補委員撤了。以後,又說中央委員也撤了。不知道怎麼傳到了井岡山,說把我的黨籍也開除了。於是,有人就不服氣,要向中央寫報告。我說不要寫,開除有麼事要緊。我既然被開除了黨籍,就不能當黨代表了。但他們說可以當師長。到後來又說我可以當黨代表。那時,我們只有兩個團,一個是秋收起義軍編成的三十一團,一個是袁文才、王佐的三十二團。以後,成立四軍了,朱德同志當軍長,陳毅同志當政治部主任,我當黨代表。在閩西開會,叫我下臺。後來有人又叫我上臺,我就上臺了。再有就是李立三搞了那麼一陣子。六屆四中全會,王明奪了權,搞了四年。中央五中全會,我是政治局委員,說是不讓我參加會。1935年1月,開政治局擴大會,張聞天、王稼祥和我主持的,這就是遵義會議。張聞天作報告。我是好比一個菩薩,被放在尿缸裡,沉過幾下,臭得很。這次會議以後,我管事了。前面講的這五次,我都無能為力,他們不聽我的。

  毛主席接著說:以後出了個張國燾,搞分裂。葉劍英同志在這件事上立了一大功,張國燾打電報給陳昌浩,說:「乘勢南下,徹底開展黨內鬥爭。」當時葉劍英同志是前敵的參謀長(1935年6月中央紅軍與紅四方面軍在懋功會師,7月21日中央軍委決定紅四方面軍總指揮部為紅軍的前敵總指揮部,徐向前兼總指揮,陳昌浩兼政委,葉劍英任參謀長。——作者注),他把這個電報拿出來,給我看了,所以我們才走的,不然當時我們那些人就當俘虜了。在這個關鍵時刻,葉劍英是有功勞的,所以你們應當尊重他。

  毛主席說:那時我們的路線是正確的,那時軍隊如果不到西北,哪裡還有根據地,後來怎麼能搞到華北地區、東北地區的根據地呢?到了陝北,張國燾又逃跑了。他是很害怕胡宗南的,後來又跑到西安胡宗南那裡去了。張國燾如果不跑,要給他當政治局委員,你們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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