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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斥李德(1)


  蔣介石在第四次「圍剿」慘敗後,不顧日本帝國主義對中國侵略的擴大,積極進行第五次「圍剿」的準備。他一面向美英等國大量借款,購買飛機、大炮;一面聘請外國軍事顧問在廬山開辦軍官訓練團,培養「圍剿」的軍事骨幹。受訓軍官畢業後,蔣介石贈送每人一把上刻「不成功便成仁」的短劍,以激勵部屬為其賣命。

  1933年9月下旬,蔣介石調50萬軍隊,分路向中央革命根據地撲來,開始了空前規模的第五次「圍剿」。對這次「圍剿」,蔣介石強調三分軍事,七分政治的戰略。在政治上,加緊實行保甲制和連坐法,加強特務活動和組織地主武裝;在經濟上,對蘇區進行嚴密封鎖;在軍事上,採用持久戰和堡壘主義。軍事部署是:北路軍共計33個師又3個旅,由顧祝同任總司令,主攻中央蘇區。以陳誠為總指揮的第3路軍是「圍剿」的主力,依託堡壘向廣昌推進,尋求紅軍主力決戰;南路軍計11個師另1個旅,由陳濟棠任總司令,阻止紅軍向南發展。西路軍何鍵和浙贛閩邊趙觀濤所部,分別擔負攔阻紅一方面軍向贛江以西和贛東北機動的任務。

  9月28日,北路軍攻佔黎川,「左」傾冒險主義領導者震驚于一城之失,提出「禦敵於國門之外」,「不失寸土」的錯誤方針,急令紅三軍團北上就敵,「首先消滅進逼黎川之敵,進而會合我撫西力量,全力與敵在撫河會戰」,推行進攻中的冒險主義。

  彭德懷在閩北接到命令,同滕代遠率部回師江西,向黎川方向前進。10月6日,紅三軍團於飛鳶不期與敵周渾元六師遭遇,經過一天激戰,佔領洵口,生俘旅長葛仲山,取得第五次反「圍剿」一個意外的序戰勝利。但「左」傾冒險主義領導者不分析這次勝利的偶然性,強令紅三軍團轉到外線,攻打硝石。硝石位於駐有重兵的黎川、南城和南豐之間,處於敵堡壘群中心。彭德懷致電中革軍委力陳硝石不易強攻,應以一部作有力佯攻,調動援敵,打擊其策應部隊。彭德懷的建議幸而獲准,避免了嚴重的損失。

  10月24日,彭德懷和滕代遠根據敵人改變戰術,就紅軍應採取之戰略方針致電中革軍委,提出:「敵人正在大舉集中的時候,利用堡壘掩護,使我求得運動中各個擊破機會減少」,「我軍需要充實主力,儲集力量」,「切忌主力擺在敵壘周圍,疲勞兵力」。而「應採取遊擊動作,發動群眾封鎖敵人,截擾敵人,並在群眾掩護下才可發揮機動作戰作用」。翌日,又電中革軍委,提出一、三、五、七軍團須要立即充實起來,不宜分離作戰的意見,他懇切地說:「望以遠大眼光過細考慮這些至關重要的問題。」

  上述意見均未被採納,彭德懷反遭到批評,中革軍委要彭德懷對軍委的整個戰略部署切實執行,不能提出與方面軍戰役意圖相反的意見。

  12月12日,國民黨軍隊以5個師的兵力,分3路向團村並進。這時,彭德懷正發瘧疾,看到戰場上硝煙四起,人仰馬翻,戰士們英勇殺敵,病情頓時好了一半。但他知道紅軍兵力寡不敵眾,達不到殲滅敵人的目的,要打也只能打個擊潰戰,遂下令撤出戰鬥。

  後來彭德懷寫詩描繪這次戰役:「猛虎撲羊群,硝煙彌漫;人海翻騰,殺聲沖霄漢。地動山搖天亦驚,瘧疾立消遁。狼奔豕突,塵埃沖天,大哥(紅一軍團)未到,讓爾逃生。」

  1933年歲暮,滕代遠奉命調離紅三軍團,去瑞金任職。彭德懷和紅三軍團幹部對滕代遠十分不舍,彭德懷幾次向中央請求讓滕代遠留任,未獲同意,與滕代遠依依而別。

  新任紅三軍團政委楊尚昆很快就來了。彭德懷見到這位不過二十五六歲,曾留學蘇聯的新夥伴,爽快地說:「你來了,我很高興,我們以後齊心合力幹吧!」

  從這時開始,彭德懷與楊尚昆也結下深厚的友誼,行軍宿營,常促膝長談到深夜,傾吐彼此的經歷,憧憬革命的前程,一起度過了中國革命最困難最艱苦的階段。

  1934年1月中旬,中共臨時中央於瑞金召開六屆五中全會,「左」傾冒險主義發展到頂點,其路線得到全面推行和貫徹。在軍事指揮上撤銷紅一方面軍總部,所轄各軍團和地方武裝統由中革軍委直接指揮。雖然朱德仍任軍委主席,周恩來、王稼祥任副主席,但實際領導權卻控制在博古、李德手中。李德是德國人,原名奧托·布勞恩,1932年受共產國際派遣來到中國,任中國共產黨軍事顧問。1933年9月進人中央蘇區,在博古的支持下,直接指揮第五次反「圍剿」。開始,紅軍幾個主力軍團被調來調去,在敵人主力和堡壘群中作戰,搞得十分疲憊,不僅未能禦敵於國門之外,反使紅軍遭到很大損失,陷於被動地位。繼而,從軍事冒險轉變為軍事保守主義,採取消極防禦的戰略方針,使形勢越來越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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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面軍關於殲滅黎川之敵後在撫河會戰給各兵團的行動命令》,1933年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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