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毛岸英在朝鮮戰場 | 上頁 下頁 |
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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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開始又沒講不許悔棋!」彭德懷很認真地說,「你也可以悔嘛!」 「怎麼樣?彭總,又拴繩子了吧!你要是不拴繩子,只怕一盤也贏不得!」洪學智說完向毛岸英連遞眼色,意思是要他暗中讓棋。 「就你麻臉點子多!」彭德懷瞪了洪學智一眼,又對毛岸英說,「悔一步悔一步……」 毛岸英無奈,只得把那個到手的紅車很不情願地交了出去,委屈地說:「你這個總司令,下棋好比打仗,兵馬一動,還能悔嗎?」 一聽此話,彭德懷不禁一怔,然後哈哈大笑:「下棋就是下棋嘛,一不輸房,二不輸地,悔一步棋有麼子要緊的。」 二人繼續殺將起來,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其激烈程度絕不亞於兩軍對壘的戰場。將近殘局的時候,彭德懷眼看著勝利在握,笑著對眉頭緊鎖的毛岸英說:「你好好看看,可以悔棋……」 「不悔不悔,堅決不悔!」毛岸英賭氣道,「輸了再重下,就是不悔棋!」 「那我們講好了,下一盤不准悔棋!」彭德懷笑著說,跳了一步臥槽馬。 洪學智邊看毛岸英走棋邊搖頭說:「彭總啊,你要是不拴繩子,哼!我這個麻子就變成小白臉嘍!」 「你那洪麻子,臉沒得白嘍!」彭德懷兩眼盯著棋盤,啪的一聲落下棋子,「將……」 毛岸英與彭德懷下棋,經常為悔一步棋而爭得面紅耳赤不亦樂乎。事後,成普把毛岸英拉到一邊,開門見山地說:「岸英,我給你提一條意見。」 「你請講。」 「關於下棋嘛,對於彭總來說,是緊張思考後的一種娛樂,一種休息,一種鬆弛,不應該太認真了。你看我和洪副司令員跟他下棋,總是輸給他,不是下不過他,是想讓老頭子高興高興。他休息好了,就能更有精力把作戰方案考慮得更周全一些,我們勝利的把握就會更大。而你呢,跟彭總下棋總是那麼認真,我認為這樣不好。」 毛岸英聽後覺得成普講的有道理,就一個勁地點頭,說:「成副處長,你說得對,你提的意見好,我過去太粗心了,今後一定改正!」 成普是志司作戰處副處長,湖南人,時年三十歲。他一九四三年底就到八路軍總參謀部工作,一九四六年任作戰科科長。轉戰陝北的時候,他一直跟在毛澤東、周恩來身邊,有長期的參謀工作經驗。因此在處理一些問題上,他比毛岸英更老練一些。 此後,毛岸英一直把成普的話牢記在心,每當看到彭德懷愁眉緊鎖時,就主動提出跟他下一盤,讓他鬆弛一下,彭德懷也欣然應戰。每每下著下著,彭德懷禁不住又幹起「老本行」來了。悔了幾次棋後,發現毛岸英竟然沒有絲毫埋怨的意思!彭德懷感到不對勁,他習慣了毛岸英的「反抗」,對他忽然間變得如此「溫順」感到不解,就忍不住多看毛岸英幾眼,直看得毛岸英不好意思。 「彭總,三十八軍電報。」作戰處長丁甘如匆匆趕來,交給彭德懷一份電報,「三十八軍說,熙川有個美國黑人團!」 「什麼?」彭德懷一驚,停住拿棋子的手,接過電報用眼一掃,「你們看你們看,這個三十八軍盡出新鮮事,熙川又冒出一個黑人團,亂彈琴!」 鄧華接過電報,看完後說:「下面部隊剛入朝,情況摸不准,也許是以訛傳訛……」 「給梁興初發電,讓他們火速圍攻熙川之敵,不准再拖延!」彭德懷氣得一手攪亂了棋局,起身踱來踱去,「不是說梁興初是員虎將嗎?老子看他是個鼠將,竟然被美國黑人團給嚇住了!」 「這個梁大牙是怎麼搞的!過去他一向敢打敢沖,現在怎麼躊躇不前了?」洪學智一著急,竟然把三十八軍軍長梁興初的外號給叫出來了。 「毛主席一再強調初戰必勝,他曾一日三電具體指導戰役部署,並對三十八軍寄予厚望。可是……」彭德懷咂了咂嘴,對剛剛進門的政治部主任杜平說,「這說明我們戰前的政治動員還很不深入細緻。」 「那就寫份電報,再動員一次吧?」杜平建議。 「很有必要!」 「彭總,起草電報的任務就交給我和張秘書吧!」毛岸英主動要求工作。 「好,要快!」彭德懷點點頭,「請杜主任審定後,下發部隊。」 毛岸英回到辦公室,點亮蠟燭就寫開了:「親愛的全軍同志們,殲敵良機擺在我們面前,能否取得勝利,關鍵不在飛機、大炮,而在我們能否認清這一時機的難得,能否堅決執行命令……」至次日拂曉,當毛岸英寫完「中國人民志願軍司令部、政治部」的落款時,他已有三十多個小時沒休息了。 三天以後,我三十九軍在雲山地區重創美軍騎兵第一師;東線我四十二軍在黃草嶺、赴戰嶺與偽首都師、偽三師和美陸戰一師展開激戰,扼制了其增援西線的企圖。然而,就在我志願軍各路人馬捷報頻傳的時候,一個令人遺憾的消息傳到了志司:由於三十八軍一一二師未及時趕到預定位置,致使熙川偽八師棄城南逃。 毛岸英:美軍裝備的坦克比較先進,但並沒什麼了不起,總還是廢鐵一堆。 夜色深沉,群山黑魆魆的,像怪獸一樣猙獰可怖。大榆洞鐵皮木板房裡燈光明亮,彭德懷左手拿著一隻長把放大鏡,右手拿著一支紅藍鉛筆順著地圖上一道粗線描來畫去。燭光把他的身影投到牆壁上,映成一幅生動多姿的「水墨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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