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呂正操回憶錄 | 上頁 下頁 |
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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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二年秋,定南縣委在土良村開會,被敵人一個營包圍搜索,當敵人快到村邊時,我參加會議的人員,全部鑽進地道。敵人費了半天時間,始終沒有找到地道口。敵人懊喪地撤走後,同志們便又鑽出地道繼續開會。一九四二年冬天,一次,日軍在任丘縣半壁店挖地道搜查我工作人員,先讓偽軍下去,被我工作人員打死。敵人氣急敗壞,向洞內灌水、熏煙、放毒氣,我地方工作人員和二小隊政委王志平等同志,依靠地道與敵人搏鬥兩天兩夜,沒有受損失。一九四三年春,敵人突然包圍了石家莊,我住在這個村的縣公安局長李小章同志,正在這裡召開全區公安人員會議,幹部們迅速地鑽進地道。敵人後來發現了洞口,但不敢進去。他們用水灌、用煙熏,折騰了半天,因地道內有防水、防火、防毒設備,而且通風良好,能長時間地堅持,敵人的企圖未能得逞。等到晚上,李小章同參加會議的同志安全轉移。 八、利用水澱葦塘開展鬥爭。 根據地形特點,開展鬥爭,是十分必要的。一九四二年九月十一日,冀中區黨委和軍區,遵照北方局高級幹部會議關於「建立以白洋澱、文安窪、大清河一帶之葦塘為主的遊擊根據地,逐漸向外擴張,恢復與開闢工作」的指示,為適應殘酷的鬥爭形勢,積極地利用白洋澱、文安窪葦塘,保存革命力量,打擊了敵人。「五一」反「掃蕩」後,第八、第九、第十分區機關大部先後集中到白洋澱,以葦塘作掩護。十分區黨政軍領導機關和文新縣以及附近縣的黨政幹部,即活動在南北寬二十餘裡、東西長百餘裡以勝芳、石溝為中心的文安窪葦塘地區。隨著環境的變化,八分區黨政軍領導人孔慶桐、羅玉川、閻子元,火線劇社、導報社和部分武裝,以及儲國恩領導的六十六大隊等武裝進入文安窪地區。 一九四二年七月,敵人開始對文安窪地區進行「掃蕩」,上有飛機轟炸,下有每隔十幾米一股敵人的「掃蕩」隊伍進剿。文安窪地區黨政軍民,白天頭頂蘆葦,蹲在水裡,晚上在小船上過夜,三天吃不上一口飯,以挖草根、掏鳥蛋、捉魚蝦,用清水煮著吃充饑,堅持鬥爭,經受住了饑餓和死亡的考驗。第八、第九、第十分區司令部在困難時期都曾依託文安窪、白洋澱堅持鬥爭。安新縣雁翎隊和三小隊利用白洋澱有利地形和敵人周旋,機動靈活地殺傷敵人。一次,雁翎隊全殲了日本鬼子一個押運小隊。當時流傳著群眾讚揚雁翎隊的歌謠:「雁翎隊是神兵,來無影去無蹤,過去火槍打大雁,現在專打鬼子兵。雁翎隊是神兵,鬼子不敢鑽葦叢,葦塘裡伏擊戰,打得鬼子叫祖宗。」「日本包運船,來回跑個歡,他把遊擊隊,扔在腦後邊,搖頭擺尾奔新安。雁翎隊來到王家寨,埋伏就在葦塘邊,包運船來到,同志們心喜歡,隊長盒子舉,打得鬼子水裡鑽。」在王家寨第二次伏擊敵人汽船,將日軍小隊長擊斃。 「五一」大「掃蕩」中,八分區在原有兩個武工隊的基礎上,又以文安窪堤東灘裡一帶和賈家窪葦塘為依託,組織了以李東軒、吳剛、梁永太為領導的津南支隊,開闢了靜海縣和津南小站一帶地區的工作,除給敵偽組織以嚴重摧毀和逐漸建立我之政權組織外,並在天津市內開展了敵工、除奸內外線工作,發展了隱蔽鬥爭的力量,取得了一定的成績。 為配合晉察冀軍區冀西山區反「掃蕩」,劉秉彥、曠伏兆率十分區四十三區隊兩個連和分區警衛連,長途奔襲津西敵重鎮楊柳青。部隊由葦塘肖家堡出發,經一夜行軍,白天隱蔽在楊柳青西南五裡的青紗帳裡。八月十三日晚八時向敵據點開進,進襲偽警察署,俘全部偽警,繳獲大批武器。這次奔襲震驚了天津敵偽,敵緊急出動日偽軍數千人,跟蹤追擊,包圍我大葦塘。我留守在葦塘的六十六大隊與敵周旋七晝夜,在完成了牽制敵人的任務後,勝利撤出葦塘。總之,從夏季到秋季,白洋澱、文安窪、大清河一帶的遊擊根據地,不僅有效地打擊了敵人,而且成為收容轉移幹部的中心,成為整頓黨政軍各個方面工作的中心,對堅持鬥爭起到了重大的作用。 九、建立地下交通站。 這是保持根據地內黨政軍民各級領導機關、團體、部隊上下左右之間的聯繫,工作人員秘密轉移,物資交流,各種鬥爭形式相應配合等絕不可少的重要保證。「五一」大「掃蕩」後期,為適應殘酷鬥爭形勢的變化,各地區從各自的實際出發,積極創造條件,廣泛地組織建立秘密交通站的工作。由於秘密地開展工作,對交通員要求政治上可靠,立場堅定,機智勇敢不怕犧牲,埋頭苦幹,在群眾中有威信。各分區通過各級幹部和群眾的共同努力,在很短的時間裡,組成了縱橫交錯的交通網,從而衝破了敵人的「分割封鎖」。這支秘密的交通隊伍,夜以繼日地活躍在敵佔區,這對護送幹部、傷員,轉送各種重要物資及物品,傳遞文件,保持上通下達,縱橫聯絡,以及與敵人周旋,有效地打擊敵人,起了不可磨滅的作用。 十、党領導下人民英勇抗敵。 日本法西斯的侵略暴行,不但沒有使冀中人民屈服,反更激起了男女老幼對敵人的深仇大恨。敵酋、特務用盡陰謀伎倆挑撥群眾與共產黨、八路軍的關係,反而更增強了黨政軍民的團結,共同對敵。群眾親眼看到我們的黨和軍隊,流血犧牲,英勇抗戰,更加熱愛黨,熱愛八路軍,甘心情願與党和子弟兵同生死、共患難,親如家人,血肉相連。 到一九四三年春,冀中區黨政軍民經過半年多艱苦卓絕的鬥爭,積極開闢新地區,相機打擊敵人,粉碎了敵人的全面「清剿」。後來敵人太平洋戰場前線吃緊,華北日軍大批南調,冀中日軍日益削弱和孤立,偽軍偽組織人員日益動搖,越來越多地找我聯繫,為我掌握,日偽之間的矛盾日益加劇,日軍不得不收縮兵力,撤退一些據點(僅定南、安國、晉深極三縣即撤退十幾個),敵人氣焰下降,敵佔區開始縮小。我各級遊擊隊有了相當的恢復,我地方組織與工作逐漸恢復和發展,全區軍民熬過了「五一」反「掃蕩」以來最艱難的歲月。一九四三年夏季青紗帳時期,根據地開始逐步恢復。 六分區恢復了十五塊遊擊根據地;七分區在定縣、安國、無極、新樂、深澤、安平、博野之間恢復了五塊遊擊根據地;八分區在任河大、滄縣、泊鎮、崔兒莊和深武繞地區,恢復了五塊遊擊根據地;九分區在高陽、任丘、肅甯和白洋澱周圍恢復了十一塊遊擊根據地;十分區在平津保三角地帶恢復了十八塊遊擊根據地和隱蔽根據地。同時,我趁青紗帳時期,一面整訓部隊,一面以集中的遊擊隊及主力兵團一部,在民兵的配合下,廣泛主動地打擊敵人,冀中形勢有了明顯的好轉。一九四三年下半年,敵人的頹勢已經無法掩飾,逐漸走下坡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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