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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二、六軍團會師(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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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順天主堂會議開了兩天,敵人來進攻,會議沒開完就草草結束,準備迎敵。 「湘西王」陳渠珍派周燮卿、龔仁傑、楊其昌的三旅一團,共萬余人,向水順撲來,企圖阻擋我軍深入湘西。 為了打好第一仗2、6軍團首長決定主動放棄永順,誘敵尾追,運動殲敵。開始準備在城北不遠的地方打,但敵進城後沒有馬上追來。我軍一退再退,故意示弱,一直撤到離城45公里的龍家寨一帶,沿十萬坪谷地布下一個口袋陣,部隊埋伏在兩翼,我們師部帶16團作口袋底。 一直等到天快黑了,敵人才到。2、6軍團一齊出擊,密切協同,打了整整一個晚上,把敵三旅一團或殲滅或擊潰。俘虜2000多人,繳槍2000多支。 總指揮部命令6師追擊逃敵。我們帶著16團緊追周矮子、龔仁傑的屁股後頭,一氣再跑45公里,二次佔領永順城。 龍家寨大捷,把這些年來一直在湘鄂川黔邊同我軍作戰的幾個老對頭打趴下了,打開了湘西的局面,同時也初次顯示了2、6軍團並肩作戰的巨大威力,使團結戰鬥的思想在部隊中紮下了根。 戰後,我軍乘勝打開桑植、大庸兩城。我師16團由常德善團長、洗恒漢政委帶領到桑植,發動群眾,建立地方武裝,建立蘇維埃政權。在大庸,成立了由兩軍首長共同組成的湘鄂川黔省委、省革命委員會和省軍區。袁任遠調到軍區工作,我重新接任6師政委。兩軍指揮機關和部隊分成前方後方兩個攤子,任弼時、王震帶領6軍團大部和我師16團在永順、大庸、龍山、桑植地區繼續開闢根據地,賀龍、關向應、肖克率2軍團主力和6軍團51團繼續發展湘西攻勢,配合、策應中央紅軍的長征。 中央紅軍已於10月間退出根據地,突圍長征,6軍團就是他們派出的一支先遣隊,中央紅軍仍準備繼6軍團之後來湘西會合。 我軍從大庸南下,先攻沅陵,打了兩天沒打開,遂沿沅江向東,直逼桃源、常德。 我軍在悟溪河與敵打了一仗,由6師18團和4師12團擔任主攻,消滅了敵羅啟疆一個旅。戰鬥結束時,已是下午,軍團總指揮部命令18團追擊逃敵。我們帶著18團跑了30多公里,一直追到常德。天已黑了,18團一個班跟著逃敵沖進城去。可惜,後續部隊沒有趕到,敵人把城門一關,那個班再沒見出來。我們沒有重武器,子彈也不多,打不進去,只好撤下來。18團和51團打下了桃源,6師駐紮桃源,其它部隊駐在陬市、河洑,造成兵圍常德、威脅長沙之勢。 湘西攻勢,有力地策應了中央紅軍在湘南的行動,迫使敵人從堵截中央紅軍的部隊中抽調十多個師,回過頭來對付紅2、6軍團,減輕了中央紅軍的壓力。 大批敵軍聚集常德後,向我軍進攻,佔領了桃源。我軍看到湘西攻勢的主要目的已達到,同時得知中央紅軍也已放棄與2、6軍團會合的原定計劃,轉往貴州遵義地區,遂於12月下旬勝利回師,投入湘鄂川黔蘇區建設,深入開展土地革命,努力擴大紅軍和地方武裝。 還在圍沉陵的時候,我軍提出了一個口號,叫作「三個月內擴大一萬二千主力紅軍」,開展擴紅比賽,看哪個部隊擴大的多。因此,我們一面打仗,一面擴紅。我們每到一地,就大張旗鼓地開展宣傳,號召白軍士兵拖槍過來當紅軍,號召貧苦農民參加紅軍。 由於有時搞得不怎麼扎實,關向應副政委及時告誡我們,說:「擴大紅軍,首先來的這批人,並不一定是真正的貧苦農民,而可能是兵油子、痞子這麼一些人,對這些人要加以改造。」我們對關政委的這句話,一開始不怎麼理解。關政委又進一步解釋說:「真正的貧苦農民,紅軍剛到他那個地方,還沒有開始土地革命,他沒有得到實際利益,會來當兵嗎?要擴大真正的貧苦農民當紅軍,這是不容易的,必須深入開展土地革命。」 關政委的話給我們印象很深。我們把它當作一句至理名言,用來警惕粗糙作風,指導擴紅工作深入、扎實地進行。 從桃源回到慈利,2、6軍團又掀起擴紅高潮,一方面組織農民遊擊隊,一方面收編改造土著武裝。我們6師把大庸李吉字的一個支隊收編為17團,4師新編了11團,6軍團也恢復了17、18兩個師的建制。 李吉宇是大庸人,參加過哥老會,也是賀龍的老部下,一臉的傷疤。他通過哥老會的舊關係,聯絡了十幾股土著武裝,組織了一個遊擊支隊,他當司令,大庸軍分區政委袁任遠兼支隊政委。這個支隊的幹部多是本地土匪出身的人,成份很雜,我們把它收編過來,加以改造。 收編改造的辦法很簡單,軍團總指揮部在慈利的溪口召開一個會,以開會的名義把該支隊的連以上幹部召去,扣留起來,而後派了紅軍幹部去改造這支隊伍,整編成立了17團。李吉宇還是當團長,譚友林調去當政委,劉美階當第1營營長,黃新廷當第2營營長,張秀龍當第3營營長,還調去了一些連級幹部。這樣把幹部一換,部隊一編,就拿過來了。當然對士兵群眾的教育,使之成為有覺悟的紅軍戰士,就不是這麼一下子可以完成的了。 1935年1月下旬,紅2、6軍團在大庸城西的丁家溶召開了團以上幹部會議,又叫作党的活動分子會議,繼續批評夏曦的錯誤。 會上,我們2軍團的幹部也打破了永順天主堂會議時的顧慮,發言批評夏曦。 同志們想起那些被當作「改組派」殺掉的成百上千的好同志,想起党團組織被解散、政治工作制度被撤銷的惡果。想起喪失根據地、四處流動遊擊的苦日子,都憋了一肚子氣。有的聲淚俱下地訴說過去的遭遇,有的鼓起眼睛瞪著夏曦。但是由於我們的政治水平低,講不出好多有份量的話來,相比之下,倒是6軍團的幹部講的多一些,聽起來也有些道理。我感到,還是6軍團幹部的政治水平比我們都高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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