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蔣介石宋美齡在臺灣的日子 | 上頁 下頁
一八六


  有的報道認為,與官邸具有深厚淵源的「勵志社」系統和宋美齡關係極為密切,甚至官邸的侍衛人員均出自此一系統。蔣經國死後,這些人又活躍了,言外之意,是這些人有宋美齡支持。「勵志社」確系宋早年創設,從事「服務性」工作,官邸某些事業性工作,也由「勵志社」負責,惟侍衛一責由軍警系統甄選可靠人員充任。當時「勵志社」總幹事黃仁霖,確為宋手下大將,她對外的聯繫,常由黃仁霖負責。張學良「西安事變」前要見蔣介石,則先通過張群安排,而他要見宋美齡時,則不通過張,必須請黃仁霖先行聯繫,由此可見黃仁霖在宋面前分量之重。

  據臺灣《縱橫》週刊記述,在1986年她返台前,近半年中,她與蔣經國之間聯絡相當頻繁,除了專人專使的報告,不斷從臺北直奔長島外,她經常在每週三上午,國民黨中常會例會散會的時間,直接給蔣經國掛電話,垂詢臺北的近況。

  鑒於以上議論種種,有些比較敏感的人,都認為她的「我將再起」和以前的「我將再起」,在意義上似乎不太一樣,有著意在言外的暗示作用。那些人士因而認為,蔣經國若是看了這篇文章,心裡一定別有一番滋味。

  但是,實際的情況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在蔣經國在世最後的這段歲月,他對權力接班的佈局,雖然已經作了一些安排,可是,包括宋美齡在內的人,都對蔣經國未來的權力佈局,充滿了惶恐不安的心情。那時,大多數的「宮廷派」人士,對蔣經國選定的接班人李登輝瞭解的程度仍然相當有限。可是,他們實在對這位臺灣的「副總統」是不是能像以前的「副總統」嚴家淦那樣放心,萬一在蔣經國不幸病故後,當一個不戀棧權位的「過渡總統」,則充滿了懷疑。這種懷疑,其實不是對李登輝懷有任何成見和敵意,而是植基於威權時代一種家天下的潛意識慣性,植基於國民黨撤退來臺灣的第一代人士根深蒂固的「恐台心理」——伯臺灣人掌權之後,尾大不掉,反過來打壓外省人,發生養虎反噬的悲劇。

  「宮廷派」人士的憂慮,後來證明不是一種多慮。可是,在當初,當「宮廷派」人士包圍宋美齡,對蔣經國一旦亡故,在權力結構上可能的肘腋之變,不斷提出警告時,宋美齡則是陷入極大無力感之中,她一再向人明白表示,「經國主政,我不便再插手干涉!」她對宮廷人士提出的看法,儘管心存留意,但是,她有什麼力量能左右蔣經國呢?

  「我將再起」基本上只是一個小插曲,它沒有辦法改變蔣經國的權力佈局,也沒有辦法改變政治舞臺臺灣人時代的潮流。當宋美齡看完《我將再起》的講稿,並且為草稿簽上自己的名字時,她的腳上已經長滿了靜脈瘤,她的健康雖然沒有明顯惡化的跡象,可是,她站起來的時候,偶爾還需要護士從旁扶持,她即使還有心「再起」,然而,她是用危顫顫的姿勢,站立在世人面前的。事實已經擺在陽光底下,宋美齡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返,在政治豪賭的大輪盤中,已經輪不到她下注的機會。

  自從此次返台,臺灣各界估計她不會停留太久,就會離開臺北。因為一些親密人士及團體的「執意挽留」,她一住4年零11個月,及至蔣經國去世後,她才發現臺灣並非久留之地,悄然飛向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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