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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早在1937年初,全黨、全軍就認真學習了黨中央《關於張國燾錯誤的決定》及有關文件,對張國燾錯誤路線的批判和鬥爭,基本上已勝利結束。到王樹聲進入「抗大」學習的時候,他積極地、主動地要求補上這一課,使自己的思想跟上全黨、全軍理論教育和思想教育的步伐。

  王樹聲沒有辜負黨中央和許多戰友對他的厚望。他不僅認真學習了黨中央在1937年3月作出的《關於張國燾錯誤的決定》及全黨、全軍的揭發、批判材料,表明了堅決擁護黨中央決定的立場;而且,他通過親身感受,揭露、批判了張國燾的種種錯誤,表現了一個共產黨員勇於承認錯誤、敢於自我批評的坦蕩襟懷。

  王樹聲首先對張國燾的軍閥主義作風進行了揭露。

  張國燾作為中央代表,一到鄂豫皖蘇區,就極力樹立他個人的「權威」。

  他藉口對紅軍實行「改造」,實質上是排除異己,搞軍閥主義。他獨斷專行,把自己淩駕於集體之上,很少與王樹聲等共同商討重大決策。他崇尚家長制,一切他說了算,對下級從不體貼,打罵、恐嚇是家常便飯;從不顧老百姓的安危,一味強調一切服從「軍事需要」,對當地群眾組建的自衛武裝,常常一個不剩地編入紅軍,使得紅軍一旦轉移,地主武裝反撲之時,人民群眾損失極為慘重。更為嚴重的是,張國燾在撤離川陝邊區進行長征時,」實行空室清野」,將青川、白川等縣鎮縱火焚燒,嚴重脫離了群眾,損害了党和紅軍的威信,造成了極壞的影響。

  王樹聲還控訴了張國燾大搞「肅反」擴大化,殘酷地殺害大批紅軍和地方幹部的嚴重罪行。

  張國燾分裂党、分裂紅軍,在懋功會師之時,就暴露了他的野心。兩河口會議後,張國燾向周恩來詢問中央紅軍的實力,周恩來坦率地告訴他,遵義會議時只有3萬人。張國燾一聽,臉色大變。他自恃紅四方面軍有8萬多人,比中央紅軍多得多,個人野心進一步膨脹起來。1935年6月29日,中央政治局常委會決定他擔任中革軍委副主席,但他並不滿足,一再要求中央改組中革軍委和紅軍司令部。為實現其爭權野心,張國燾開始了一些分裂活動,並藉口當時博古、凱豐等教條主義者對紅四方面軍吹毛求疵,故意在王樹聲等人面前鼓吹「四方面軍幹部吃不開……」挑撥離間,曾一度蒙蔽了一些人。

  毛兒蓋會議,張國燾表面同意中央的戰略部署,北上抗日。可是,當左路軍到達阿壩時,他又拒絕北上,並要挾右路軍和黨中央南下,竟然在卓木碉另立中央,自封「主席」,還狂妄地要黨中央改為西北局。結果,南下的紅軍遭受四川軍閥的圍堵,山窮水盡,走投無路,退守到荒涼、偏僻的少數民族地區,最後不得不重新北上。如此折騰,使左路軍損失了幾萬部隊,紅軍元氣大傷。

  對於這一切,王樹聲難以忘懷。王樹聲深刻地揭露和控訴張同燾的錯誤路線,並深刻地進行了自我批評和反省。

  王樹聲痛苦地反省著、深思著,終於從張國燾錯誤路線的束縛下解放出來,站到了毛主席的旗幟下,並得到了黨中央、廣大紅軍指戰員的諒解和贊同。

  朱總司令說:「樹聲,認識到錯誤就好。以後好好幹,你是紅軍的一個好將領!」

  王樹聲曾一度食不香,睡不甜。可當他一旦思想鬥爭勝利,又如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熱水澡,全身輕鬆、暢快。

  經過「抗大」的學習,他算是徹底解放了自己。自此,王樹聲站在毛主席的旗幟下,跟著黨走,信奉馬列主義,堅持正確的革命路線,開始了他人生旅程的新篇章。

  「抗大」畢業後,王樹聲為了更進一步完善自己,又申請到馬列學院繼續深造,提高了自己的政治理論素質。

  1938年冬,王樹聲終於實現了嚮往已久的願望。中央決定派他奔赴華北抗日前線,任晉冀豫軍區副司令員。

  王樹聲以極大的革命熱情投入了新的戰鬥之中。後來,軍區與一二九師師部合併,他又任副司令員兼人民武裝部部長。這期間,他戎馬倥傯,經常奔波於各軍分區,發展地方武裝,為劉、鄧領導的野戰軍輸送了大批人才,作了許多扎扎實實的工作。

  1942年,延安整風運動開始,王樹聲又被調回中央黨校,投入了這場偉大的思想改造運動,把自己錘煉成為又紅又專的鋼鐵戰士。

  ※第十章 意滿懷情滿胸 花好見月圓

  1943年。金秋十月。

  本是收穫季節,王樹聲卻在苦苦地耕耘。

  王樹聲墜入了愛河!

  意滿懷,情滿胸,可那可愛的心上人兒喲仍一無所知。

  王樹聲不知所措。

  漫步在延河水畔,王樹聲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之中。

  那是前不久,王樹聲仍在中共中央黨校學習,任軍事隊隊長。緊張的學習、勞動之余,王樹聲最喜歡參加黨校舉辦的聯誼晚會,因為那裡不但可以便他為了生產、為了學習、為了革命而時時刻刻繃緊的神經得到稍許的放鬆,而且,常有一群美麗天使給他帶來許多的歡聲笑語。

  一次晚會,王樹聲仍和往常一樣,坐在角落裡一個不起眼的位子上,靜靜地欣賞著同志們的表演。其中,一個女孩的表演引起了他的注意——

  她,身材修長,衣著樸素,長長的臉,兩隻眼睛水靈靈的,渾身顯出一股機靈勁,但又不乏穩重端莊。

  她表演的節目是詩朗誦。本來沒有多少文學細胞的王樹聲完完全全被她所渲染的氣氛所陶醉。那是一首聞一多的詩,詩名叫《一句話》。

  有一句話說出就是禍,
  有一句話能點得著火。
  別看五千年沒有說破,
  你猜得透火山的緘默?
  說不定是突然著了魔,
  突然青天裡一個霹靂
  爆一聲:
  咱們的中國!
  這句話叫我今天怎麼說?
  你不信鐵樹開花也可,
  那麼有一句話你聽著:
  等火山忍不住了緘默。
  不要發抖,伸舌頭,頓腳,
  等到青天裡一個霹靂
  爆一聲:
  咱們的中國!

  她以激越的情感、高昂的語調把詩人的情感表達得淋漓盡致,點燃了所有在座觀眾心頭的烈火,贏得全場一片掌聲。王樹聲目送著她回到座位,心情久久難以平靜。自此,王樹聲怎麼也忘不了那個姑娘。她的身影,她的慷慨激昂的語調,還有那莊重、矜持的面龐,始終佔據著王樹聲的心頭,她叫什麼呢?是哪一個單位的呢?這對於王樹聲來說是個謎,可他又不敢問,只能把這份情感悶在心頭。以後每次晚會王樹聲都很積極地參加,仍是坐在角落裡,不時地對那姑娘瞟上一眼。好幾次王樹聲的目光與她的目光相遇,他都趕緊低下頭,生怕別人知道自己的心事。

  他自己也感到奇怪,自己革命十幾年,上刀山下火海,出生入死,天不怕地不怕,卻偏偏「怕」那個姑娘,不敢走近她,不敢正面看她,只能獨自想。

  王樹聲又是懊惱又是喜歡,這種心境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每到晚上,一閉上眼睛,她的聲音,她的容顏就浮現在腦海中,令他難以入眠。

  如果能跟她說上一句話,如果能跟她結為朋友……

  「隊長,你在想啥心事?」

  一個聲音打斷了王樹聲的回憶,原來是老戰友湯明春。王樹聲便和他寒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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