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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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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齡也知道,皇上是為太子。」許久,房玄齡才沉聲道,「只是玄齡不忍看著皇上冒險。」 房玄齡的一句「皇上是為太子」,說出來不是那麼簡單。 「聖意難違!」李世勣最後說。 出征之議最終變成事實。 貞觀十八年(644)十一月甲午,以刑部尚書張亮為平壤道行軍大總管,帥江、淮、嶺、峽兵四萬,長安、洛陽募士三千,戰艦五百艘,自萊州(今山東掖縣)泛海直指平壤;又以太子詹事、左衛率李世勣為遼東道行軍大總管,帥步騎六萬及蘭、河二州降胡,開赴遼東,兩軍合勢並進。 貞觀十九年(645)春,太宗從洛陽出發,親征遼東。京城長安由房玄齡負責留守。太子李治一行隨軍到定州(河北定縣),太宗留李治在定州鎮守。 太宗將要從定州出發,太子悲泣數日。太宗看著太子哭得紅腫的眼睛,不無憂心地說:「今留汝鎮守,輔以俊賢,欲使天下識汝風采。所謂為國之要,在於進賢退不肖,賞善罰惡,至公無私,汝當努力行此,悲泣何益!」 第二天上朝,太宗緊湊地安排了內外事宜:命開府儀同三司高士廉攝太子太傅,與劉洎、馬周、少詹事張行成、右庶子高季輔同掌機務,輔太子。長孫無忌、岑文本與吏部尚書楊師道從行。 太宗對劉洎說:「朕如今遠征,留卿輔佐太子,乃是安危所寄,卿宜深識朕意。」 豈料劉洎硬錚錚答道:「願陛下無憂,大臣有罪者,臣謹即行誅。」 太宗未預料間,怔了片刻,道:「卿性疏而太健,必以此敗,深宜慎之!」 劉洎頷首應道:「謹記陛下教誨!」 「出去吧!」太宗說。看著劉洎後退,轉身,離開宮殿。太宗不禁皺眉。 太宗帶著複雜的心境離開了定州,一路前往遼東。 勞師遠征,戰爭的艱難,其實在預料之中。 3、薛仁貴:生逢其時的新生代將領 在貞觀十九年(645)的春夏之交,大唐帝國的軍隊蜿蜒曲折,開向遼東。一路上不能說有多少挫折,但也絕非一程順利。太宗一直都擺脫不了一種感覺——太陽當空,陽光卻在雲間猶豫;天氣晴朗,卻晴得不夠徹底。就是這樣難以用語言表述的感覺,擺脫不掉,又讓太宗始終不能輕鬆。 太宗騎的駿馬,威嚴、雄偉,與天子如此完美和諧地融合一體!只是,當年秦王南征北討的少年勇進,在如今的天子身上,已經不復存在。 歲月如水!當造化的雕刻之刀在天子身上刻下愈來愈多的威嚴時,沉重在不知覺間悄悄積澱在天子的眉宇之間。 四月一日,李世勣所率前軍抵達遼河之西。不久,李道宗所率數千兵亦到。這兩路帝國軍隊,在初到遼東的戰鬥中節節勝利。五月初渡遼河。太宗親率的部隊亦到達。月末,攻下遼東城。 到六月下旬時,遼東安市城(今遼寧遼陽附近),正是濕熱雨季。 兩軍對壘。一邊高麗帥旗,乃是高麗北部酋長延壽、惠真所帥高麗、兵。一邊大唐帥旗,乃是唐太宗所帥胡漢聯合軍隊。 高麗軍搶攻。太宗佔據北山有利地形,遠遠看見長孫無忌軍陣,令旗一揮,一時間軍號、軍鼓齊響,軍旗揮舞,大唐諸軍並進。高麗軍欲分兵抵擋攻勢,但陣腳已亂。 突然間雷電交加,大雨繼至。雷轟電鳴之間,唐軍中殺出一白衣勇士,在清一色長期風吹日曬剝離了光彩的金漆鎧甲之間,異常耀眼。只見這白衣勇士腰間鐵匣裝滿箭支,張弓而前,口中大呼「我來也!」殺入敵陣,所向披靡。唐軍兵眾一呼百和,士氣大振,爭進殺敵。轉瞬間敵軍大潰。太宗遙觀戰勢,目睹其景,心下異之,驚問左右:「白衣者為誰?」 高麗軍敗走。太宗令息金鼓,收軍回營。 太宗飛馬而返,下馬進帳,一邊吩咐左右道:「帶白衣勇士來見朕!」言語間迫不及待。左右不敢怠慢,領命而去。 不一時白衣人到。跪禮道:「小卒薛仁貴參見陛下!」 「快快請起!」 太宗喜道。 但見此人年不過三十一、二,身長七、八尺,虎面髭須,魁梧驍健,器宇軒昂。 太宗不禁讚賞道:「薛仁貴,薛門虎子!」見薛仁貴受寵若驚狀,遂朗然笑問:「何方人氏?現屬誰人旗下?」 薛仁貴忙道:「回陛下!薛仁貴乃河東汾陽(今山西陽曲東北)人,現居於絳州龍門(今山西河津西北)。去年應募從軍征遼,屬張士貴將軍旗下。」 「河東?」太宗欣然:「乃是猛將輩出之地!很多年以前,河東出了個薛安都,先後在南朝北朝為將。」 「薛安都乃是仁貴六世祖。仁貴先祖原居東海一帶,三國時薛永隨劉備入蜀,後來蜀漢亡于曹魏,薛氏一族再回河東汾陽。」薛仁貴聽太宗提到自己先祖,心下異常興奮,禁不住趁機追述一下族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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