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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八


  也是這個親王府,另一個房間。

  「我也要改名,就叫金璧輝。我再也不姓那個老不死的人的姓了,是他毀了我。」

  金璧東也咬牙切齒地說:「他竟厚顏無恥地向父王、向我提起納你為妾,我……我要殺了他!」

  金璧東摟著川島芳子竟流出淚來。川島芳子依偎在他的懷裡,只有和他在一起他才感到自己是個女人,是人情人,是個戀人,她喃喃地道:「我就叫金璧輝。」

  金璧輝在金璧東的懷裡哭了一會兒,道:「璧東,我有一個打算,你得支持我。」

  「說吧,我再也不會讓你受罪了。」他太愛他這個小妹了。

  「皇上和皇后並無男女之事,經我仔細打聽,皇上是後天得的。我想,我要是做了皇后或妃子,生個一男半女的就好了。」

  「不!我不讓你受那份罪。」

  「阿哥,別說我受罪,我什麼樣的罪都受過了。到了那裡,我的身子和心還不都是在你身上?那個人若真的不行,我……我就懷上你的種,讓我們的兒子做未來的皇上?」

  「你能做到這一點嗎?」

  「我想我有辦法。」

  二人如膠似膝。金璧東只有在她身上才能體會到真正的愜意,而金璧輝也只有在這裡才能深味到男人大海般的關懷,這種高潮,這種快感和兩心相印的柔情緊緊地融合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川島芳子來到婉容這裡。婉容正吸著大煙,旁邊站著溥儀。

  「十四格格來了。」婉容道。

  溥儀回過身來,他們已經見過面,彼此也不客氣,但一向驕橫不羈的她,在皇上面前變得特別溫順。她仍是那身西服,只是腰身更顯細了些,更襯出胸部的高聳。

  川島芳子道:「從今天開始,我就改為中國名字,改為我們滿人的名子,我叫金璧輝。」

  溥儀道:「你在日本方面是有關係的,你可以說說,新的國家應當是帝制。」

  「皇上,我一定會盡力的,咱失去的天下,就要快被奪回來了!」

  門外有人叫道:「皇上,上角利一大尉有事見皇上。」說話的是工藤鐵三郎。

  溥儀來到會客廳。

  上角利一道:「根據軍部命令,皇后還是住在大連的好。」

  「什麼!她只在這兒過了一夜!」

  「可是,這軍部的命令,不能更改!」上角利一斬釘截鐵!

  「為什麼?」

  「因為皇后在這裡有諸多不便,鄭君會向皇上解釋的。」

  下午,鄭孝胥父子和羅振玉從瀋陽回來了。

  鄭孝胥道:「板垣參謀近日要親見皇上,為安全起見,閒雜人等一律不得在此!」

  「皇后是閒雜人等嗎?」溥儀憤憤地道。

  「可是皇后身邊的太監,老媽子等,皇上能說他們不是閒雜人等嗎?在這種時候,皇上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這是緊要時候,絕不能功敗垂成!」

  鄭垂道:「蔣介石派來了許多殺手,義勇軍也在各地神出鬼沒,不可不防。」

  溥儀嚇得兩股顫顫,道:「隨你們安排吧。」

  2

  其實,鄭孝胥和羅振玉怕的是隨著婉容的到來,陳曾壽和胡嗣瑗也會到這裡,聽說陳寶琛也要來,這些人在溥儀身邊,不僅會壞了大事,也會和他們爭功!他們一手造成的這種大好局面,怎好拱手讓給他人!現在皇上馬上就要就位了,作為功臣,自己肯定會位在首輔,但要是陳寶琛那樣的人來到這裡,可就說不準了。所以,他們和日本人串通一氣,牢牢地把皇上和其他人隔離開來。對日本人來說,溥儀是一個工具,對鄭孝胥等人來說,他更是個工具!

  眾人散去後,工藤鐵三郎端來一杯茶,溥儀掀開蓋子,大驚失色,道:「這茶茶顏色有點不正!」

  工藤鐵三郎二話沒說,端起茶一飲而盡。

  停了一會兒,工藤鐵三郎道:「皇上以後的茶飯飲食都由奴才代嘗!」

  溥儀被深深地感動了,許多天來,工藤鐵三郎對他的關心是無微不至的,他的勤奮和小心遠遠超過了李玉亭和祁繼忠。

  「工藤,我就賜給你個名字,叫『忠』!」

  「嗨!」

  工藤忠跪地叩頭,淚流滿面的道:「我是個孤兒,自幼流落到滿洲作浪人,後為川島浪速收留,本沒有名姓,大家見我忠厚威猛,都叫我『鐵三郎』今天皇上賜我名字,有如父母給了我做人的榮耀,更何況皇上是君臨天下的帝王,我這榮耀是光宗耀祖又流芳萬古的!」

  當晚,工藤忠向川島芳子報告道:「我已取得宣統帝徹底的信任!」

  「幹得好!」川島芳子誇讚他一番,「我會好好犒勞你的。」

  工藤忠走過來摟住她的腰道:「我永遠是你忠實的奴僕。」

  「別急,我向參謀部發報報告這裡的事情。」

  工藤忠和川島芳子是多年的老交情了,在芳子的授意下,溥儀的身邊,已沒有了什麼人。

  「皇上,讓我伺候您吧。」

  正是深夜,工藤忠不知去了哪裡,李玉亭和祁繼忠更是不見人影兒。

  「你——」

  「我們都是愛新覺羅的後代,只有我們才是嚮往復辟的!無論如何,我們要奪回失去的一切!特別是要洗雪祖陵被掘的奇恥大辱!」

  這些話正說在溥儀心坎上,特別是最後一句,更讓溥儀熱血沸騰!

  溥儀本就喜歡男色,見了眼前的男裝麗人怎不動心?當川島芳子為他脫下靴子解下褲帶,他早已把持不住,芳子更是如烈火一樣撲向他,跨在他身上。

  「十四格格……」溥儀從來也沒有這麼暢快過,因為這是第一個女人向他如此大膽地瘋狂,不顧一切地瘋狂……

  「叫我金璧輝,叫我璧輝,我身上的血是愛新覺羅的血!」

  「璧輝……」

  川島芳子更瘋狂了,她終於使他的男人象徵物昂然起來,她急忙玉戶相迎,雖然刹那間溥儀有點把持不住,老到的身經百戰的川島芳子已料到這一點,急忙抓住它塞向……

  二人相擁在一起……

  「我要為你生一位皇子!」

  溥儀既驚駭又喜悅,道:「能嗎?」

  「怎麼不能,全在裡面呢,所以我那下面墊上枕頭,會流向更深處的。」

  溥儀哭了起來,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把那插入女人的……雖是極短極短的一瞬,但這種暴烈,這種在裡面恣肆橫流的快感,這種滿足,是生平第一次。更何況,他多麼渴望得到一個皇子啊!

  溥儀這些天並不寂寞,反而有了男人的尊嚴,他在考慮如果真的這麼和諧,金璧輝有了孕,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把她娶過來!

  工藤忠獨自向關東軍參謀部土肥原去了電報。土肥原指示他:配合川島芳子,若川島芳子真的成功,絕勝過婉容生下皇子!

  「這孩子我更希望是你的。」金璧輝躺在金璧東的臂彎裡道。

  「不論是誰的種,他都是我最親愛的孩子。可是,璧輝,你意識到了嗎?我們以前也很和諧,你沒有什麼措施,你怎麼會沒有什麼動靜呢?」

  金璧輝的心一下子涼得如北極的冰窟,她的腦海裡又浮現出她作為幼年時川島浪速那淫邪的舉動,那粗大的長長的陽具折磨得她死去活來的情景……

  「璧輝你怎麼了……」

  金璧東叫了許多聲,她才回過神來,她,已是欲哭無淚。

  隨著金璧輝例假的如期到來,板垣也從瀋陽來到了旅順。

  板垣比土肥原更矮,也更青、更白,他剃了一個光光的頭,差不多和他的臉一樣白裡帶青。

  板垣道:「這個國家名號叫滿洲國,國都設在長春,長春改為新京。國家由五個民族組成,即滿、漢、蒙古族、日本族和朝鮮族。日本人在滿洲花了幾十年的心血,法律地位和政治地位自然和別的民族相同,比如同樣可以充當新的國家官吏。」

  板垣從皮包裡拿出《滿蒙人民宣言書》以及五色的「滿洲國國旗」。

  溥儀氣得發抖,他復辟的夢破滅了。但還極力地克制著自己,道:「這是個什麼國家,難道是大清帝國嗎?」

  板垣的臉上充滿了微笑,小眼睛眯得如一條線,他回答:「這不是大清國復辟,東北行政委員會由張景惠主持,熙洽君,臧式毅君,馬占山君等七人都簽了字,一致推戴閣下為新國家的元首,就是執政。」

  聽著從他嘴裡響出個「閣下」來,溥儀的血頓時翻湧到臉上,在他的心裡,東北幾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和三千萬的人民都抵不上那一聲「皇上」呀!他大聲道:「滿洲人心所向不是我個人,而是大清的皇帝,若是取消了這個稱謂,滿洲人心必失,請關東軍重新考慮這個問題!」

  板垣青白的臉上始終洋溢著笑容,他們又爭論了兩個多小時,最後,那張臉上再也笑不出來,扔出了像那光頭和白臉一樣清冷的話:「閣下再考慮一下吧,關東軍的意志是堅決的!」

  晚上,鄭孝胥、鄭垂和羅振玉圍在溥儀旁邊。

  鄭孝胥道:「臣早說過,不可傷日本的感情,剛才板垣說了,若皇上不接受軍部的條件,就只有用對待敵人的手段答覆,皇上看怎麼處理此事?」

  溥儀癱在沙發上,他能說出什麼來?

  鄭垂走到溥儀面前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識時務者為俊傑。咱君臣現在在日本人手心裡,不能吃眼前虧,不能像張作霖那樣,要通權達變。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羅振玉道:「日本人和張景惠、熙洽他們都是不講信義的人,說好的帝制,如今又反悔了。」

  鄭孝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綠水!做元首和做皇上只是名稱不同而已,臣跟隨皇上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皇上能登上這個位子嗎?若皇上不答應,前途兇險,臣也只好捲舖蓋回家了!」

  鄭垂道:「日本人說得出做得出,他們要真的以敵對的態度對待皇上,恐怕真的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了。不過,我總以為,現在答應日本軍部,將來慢慢地再培植力量,憑日本人建立咱自己的軍隊,到那時不愁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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