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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肅親王打斷了他的話,道:「以後就是一家人,就甭客氣了。」

  川島浪速問驚訝得張口結舌的顯玗道:「你同意嗎?」

  顯玗道:「我太高興了。」

  當天,在肅親王府舉行了儀式,顯玗成了川島浪速的義女,川島浪速給他起了一個日本名字——芳子。

  川島浪速帶著義女川島芳子來到自己的宅第——從此,川島芳子就與川島浪速生活在一起。

  到了川島浪速的家,川島高興地叫來老婆道:「我們有女兒了!」

  「什麼?」

  「我們有女兒了!肅親王的女兒顯玗已經給了我們,今後就是我們家的人了。」

  川島芳子向義母行禮,義母裝點出笑容,給了川島芳子一掛項鍊。

  川島府中大擺筵席慶賀,合宅中人都為川島認了義女而高興。消息傳得很快,日本使館武官也打電話向他慶賀。

  僕人們早已為川島芳子收拾好了閨房。已很晚,川島浪速帶芳子來到她的臥室,臥室很雅潔,川島芳子似乎很喜歡房間日本式的擺設道:「父親,日本的房間都是這樣的嗎?」

  「芳子,你別叫我父親,也像你們滿人一樣叫阿瑪吧。你剛才問這房間,是的,日本的閨房就是這樣的。」

  「我很喜歡,阿瑪。」

  「你今後就是我的人了。」說著川島浪速走向芳子,摟著她的腰。芳子也沒有覺出什麼異樣,平時川島做「師傅」時,經常這樣摟她,摸她。不一會兒,芳子覺得今天似乎和以前不同,她看到了川島那令人驚恐的充滿邪惡的目光,又感覺到他的手在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摸著。

  「阿瑪……」

  「什麼。」

  「阿瑪回去歇息吧,已經很累了。」

  「是的,我已很累了。不過,我的乖乖,今天,我就在這住下了。」說著他緊緊地摟住芳子。

  芳子驚恐地叫道:「阿瑪——你是我的阿瑪!」

  「嘿嘿……」川島淫蕩地笑著,「我本想娶你為妻,一來抬高我的身份,我成了駙馬,二來還可以生子。可是你父親卻把你許給我做了女兒。不過,也沒什麼,今後再改過來就是。」

  川島芳子掙扎著,道:「哪有父親……和女兒……」

  「哈哈哈,我的芳子、顯玗,你記不記得去年夏天在西山圍獵,你的姐姐大格格保書舫當時要非禮你,多虧了樹林中有響聲。我當時看得很清楚,大格格和憲七那動作可是夠新鮮刺激的,難道你沒看見?」

  川島芳子被他說得勝目結舌,川島浪速趁勢把她抱到床上,解開她身上的帶子,在芳子驚魂未定之時,那只手準確地插進她的玉腿,手指直摸向她最神聖的地方。

  芳子意識到,噩夢開始,一切都不可改變,於是任由川島浪速施為。

  川島芳子平時被她姐姐保書舫觸摸過許多次,早就嚮往那愜意地生活,甚至在夢中夢見哥哥像對她姐姐保書舫那樣與她做著那事,在夢中,渴求的那事,總是在即將開始時化為泡影。現在,對這個老頭,她雖感驚訝,也沒有什麼不太情願的,只是覺得太違背天位。

  川島浪速摩挲著義女川島芳子,芳子的身體很快燥熱起來,呼吸逐漸變粗,一會兒呻吟起來,細腰不由地扭動。川島是個老手,他細細地欣賞著芳子的身段,淫邪的目光不放過任何一個部位。他的雙手撫摩著,摸摩著她身體的全部,他要盡情地享受……

  第二天,川島的臉色很難看,他惱恨自己的無能,芳子的臉色透著疲憊,眼光露出失望。而川島的老婆,臉色像鐵一樣冰冷,見了芳子,啪地一巴掌打過去道:「在這兒,不要擺格格的架子了,幹活去吧。」

  「啪」,川島甩了他老婆一巴掌,他正一肚氣,這時有了發洩的地方,「你這個沒有崽的豬,不下蛋的母雞,你死吧!」

  用過早飯,川島浪速擰了一把芳子的乳房,道:「我要到親王府去了,有大事要辦,你不要理那個黃臉婆子。」

  川島浪速很晚才回來,直接到了川島芳子的房中,道:「我明日就要和你阿瑪逃離北京,我們會接你及你家人出去的,你放心,我們正幫助你們恢復大清。」

  川島芳子最痛恨革命黨,以前,她家的威勢,跺一跺腳北京全城都顫動,可是現在……她恨孫文,她恨袁世凱,她留戀失去的一切,她嚮往像她姐姐一樣在北京城內外呼風喚雨,過那種天馬行空獨往獨來的生活,那種任性放肆的生活。想到這些,她也覺得失身川島是值得的。她知道,中國人怕外國人;她知道,這個叫川島的日本人正幫父親恢復失去的一切。

  第二天,川島浪速又到了肅親王善耆的府中。一會兒,他和善耆及善耆的兒子憲德乘著一輛豪華的馬車行駛在大街上,招搖過市。這輛車的後邊,有兩輛馬車不緊不慢地跟著。川島浪速和善耆在車裡說笑著,似乎根本不在意或者沒看見那兩輛跟著的馬車,他倆放蕩地笑著,放肆的笑聲從車裡傳出來,引得路邊的行人和軍警側目而視。

  過了幾條街,馬車突然急馳起來,拐進一個胡同。胡同裡早就等著兩輛破舊的馬車,川島浪速、善耆和憲德以神速的動作從豪華馬車裡跳下,鑽進那兩輛破舊的車子中的一輛,車夫隨即揚鞭,馬車絕塵而去。原來的那輛豪華馬車減緩了行駛的速度,在不緊不慢地行駛著,車上的「川島浪速」、「善耆」和「憲德」仍在那裡坐著,只是再也不發出一點聲音。這輛豪華馬車從容地駛進了川島浪速的家裡,那兩輛尾隨的馬車也就在周圍徘徊著。

  善耆、川島浪速和憲德所乘坐的破舊馬車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駛進火車站,火車站早已部署了日軍的警備隊。

  他們正要登上火車,突然,一位日本人報告說前面的鐵路已被袁世凱派人破壞,於是他們當即決定從秦皇島登上海輪出逃。他們又在日本軍警的保護下馳向秦皇島,登上「勃海風』號航行到旅順。

  與此同時,溥偉也逃到了青島。

  奕劻和善耆、溥偉不同,多少年前,他就在天津英租界裡蓋了房子,修了花園,準備了後路。辛亥革命風起,他就想,他有上億兩白銀的家產,即使大清覆滅,他躲到英租界裡,也可以安度晚年。現在,他早已到了天津他的王府裡,在這裡的生活,並不比在北京慶王府的差什麼。他的日子過得很愜意,這種寓公生活私毫沒有使他有什麼失落感,倒感到很慶倖。他感到氣惱的是,他的兒子孫子們為分家產如鬥架的公雞一樣,鬧得不可開交。

  「皇帝,一切都過去了。」

  「皇額娘,是『什麼』都過去了?」

  隆裕太后一時語塞,焦黃的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

  溥儀看太后臉色很難堪,於是道:「是孫文的革匪和袁世凱奸賊這些事情過去了嗎?」

  「是的,皇帝,一切都解決了。」

  「這些大魔頭、大壞蛋、大奸賊都被鎮壓了嗎?」

  「不,是解決了。」

  溥儀也不好再問,「解決」看樣子不是被鎮壓,但那些妖魔好像是不會再擾亂宮中的生活了。

  果然,過了幾個月,宮中變得越來越平靜,生活和原先沒有任何不同。太后還是太后,太妃還是太妃,萬歲爺更是萬歲爺,總管仍是總管,太監仍是太監,宮女仍是宮女。

  除掉幾個總管和御前太監,奴才們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紫禁城黃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燦爛的光彩;宮殿高大、巍峨,仍然震懾著人們的靈魂。

  對於紫禁城來說,惟一變化的,是東西長安門及天安門廣場正式開放通行,後來,保和殿、中和殿、太和殿又分了出去,「皇宮」便只有乾清門到神武門那塊地方了。而中南海也變成了總統府,成了袁世凱的民國的。這些變化,對於溥儀來說是絲毫也感覺不出來的,因為在沒有退位以前,除在登基時到過中和殿和太和殿外,他的活動範圍也就是乾清宮後面的那塊地方。

  這些天是溥儀最快樂的時候。民國已經成立了一年多。在這一年的時間裡,太后太妃身體都不怎麼舒服,很少問事;而師傅們也不怎麼問皇上的事。皇上早把「大魔頭」、「妖怪」、「奸賊」扔到九霄雲外。這一年來,溥儀屁顛屁顛地跑到這,溜到那,一刻也不閑著,好不快活。

  這一天,下了點薄雪。早上吃過點心,又吃了幾口嬤嬤王焦氏的奶,他就嚷著要到御花園去。

  聽了皇上的吩咐,敬事房的太監忙「吃——吃——吃——」在前開道,兩名總管太監靠路兩側鴨行鵝步地前行,他們的身後是一個方陣,方陣的中心是一頂明黃色轎子,小皇上就坐在上面。兩名御前小太監在兩邊扶著轎杆隨著轎夫的腳步往前小跑著。轎的後邊,一名太監舉著一把黃羅傘。傘後面幾步遠的地方,是一大群太監,有的空著手前行,更多的則是捧著各式各樣的東西:有捧馬紮的,以便萬歲爺隨時休息;有捧衣服的,以便萬歲爺隨時換用;有拿著雨傘旱傘的,為著皇上出轎子的時候給他避雨或遮陰。御前大監後面,是禦膳房的太監,有的捧著裝著各種點心茶食的食盒,有的捧著熱水壺,有的捧著茶具。這一組人的後面,是禦藥房的太監,挑著擔子,內裡面裝著各類常備小藥和急救藥,裡面有燈心丸、菊花水、蘆根水、竹葉水、竹茹水;還有什麼藿香正氣丸、六合定中丸、萬應錠、痧藥、避瘟散、雲南白藥、三仙飲,等等。這一群太監的最後面的二位,是帶大小便器的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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