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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闔閭儘量地親切著,掃了一眼夫概剛剛脫下的服,在極其不經意的眼神兒中,藏著幾分贊許,因為心中放下了一件事,表情自然起來。

  「寡人深夜來此,只是為了夫概胞弟今日去誘敵迎敵,扮成寡人的模樣,實在是替寡人去經磨歷險。寡人心中很是感動。你的功勞寡人記下了。」

  夫概忙說:「這算不了什麼。為了王兄,可以去死的。夫概一定為王兄再建功勳的,請王兄讓我明日——」

  闔閭:「天色已晚,明日再議。寡人在此軍旅之中,實在不知如何表彰你的功勞——你看,哈哈,寡人賞賜了你什麼物件?」

  闔閭一揮手。

  走進一個美貌絕色的女人。

  營帳為之一亮。

  原來是闔閭入楚邊境之後選的妃子阿婧。

  楚女多情,正是。阿婧那含睇等待什麼的樣子,楚楚動人。

  可是,她是王妃之尊呢!

  夫概聰明得很,世故得很,幹練得很。他想,大王闔閭今日深夜突然進得營帳,是來看他的動靜和反應的。倘若他身上還穿著王袍沾沾自喜,便要種下殺身的禍根。這一點他沒有看錯。他迅速地脫下了那一身尊貴的、難得的、然而又在此時此刻十分地不祥的王袍,完全是讓大王寬心。他要告訴闔閭,他對於君王之尊沒有半點兒非分之想。他當然也知道,大王闔閭極好女色,曾經稱他的眉皿二妃為衣上的帶子,袍上的領子,夜裡的席子,乘涼的扇子。沒有女人闔閭活不下去,即使在匆匆的行軍作戰之中,尚且耐不得寂寞,命伯嚭為之選了些個隨營的嬪妃,營帳之中亦少不得佳麗相伴。對於大王闔閭來說,賞賜給臣屬的最好東西,除了官爵,就是女人,這世間最奇妙最可人的尤物,乃是金玉寶器無法比擬的。今晚,闔閭又給了他夫概最高的獎賞。

  這番賞賜,難道僅僅是大王在剛剛表現的不快之後的省悟?或者是讓他去征戰,去建功立業,去死的一番鼓勵?抑或是某種撫慰?某種讚賞?是親密無間、手足之情的另一種說法?也許,這些猜測都沒有猜對,夫概思忖著。他想他剛剛披了一身原本不屬￿他的王袍,如今再痛痛快快地接納了也不屬￿他的王妃,這個禍可是闖大了。闔閭為人十分地精細狡詐,可以從草木之末,判明泰山風吼,可以從南風之微細,體察到雨雷之驟。什麼贊許,什麼賞賜,什麼手足之情,什麼同胞之愛?王僚不是闔閭的同胞手足麼?早已是他的刀下之鬼了。王僚死於非命的時候,卻正是在他,大王闔閭,製造的一片佳餚濃香之中啊!

  夫概覺得渾身發冷。

  夫概咕嗵一聲跪倒。

  「大王,夫概縱然有天大的膽子,怎麼敢將尊貴的王妃收入營帳?這是萬萬使不得的。大王折殺我了。」

  闔閭一笑:「寡人賞賜,你盡可享用便是。」

  「使不得使不得。」

  闔閭親自去扶夫概起身,拉住夫概的手,說:「有何不可?你我不是同胞兄弟麼?」

  不說這話則已,越說兄弟二字,越讓夫概不寒而慄。

  闔閭:「夫概將軍,寡人的社稷,便是將軍的社稷,寡人的天下,便是將軍的天下。分而享之乃是寡人的願望。不必推辭寡人所賜。待到來日破了楚國的郢都,寡人將頒佈命令,讓寡人之王侯可以隨意享用楚國王侯的女人;寡人的大夫可以隨意享用楚國大夫的女人;寡人的將軍可以隨意享用楚國將軍的女人,哈哈。這等佳期指日可待了啊!」

  說著,闔閭哈哈大笑。

  夫概依舊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夫概還是不敢擅越君臣之分。夫概只能將王妃在營中畢恭畢敬地奉養。」

  「哈哈,」闔閭狡黠地擠了擠眼睛,「那可就聽將軍之便了,哈哈?阿婧是你的人了。」

  闔閭推了阿婧一把,走了。

  夫概滿腹狐疑地送大王出帳,回來之後,見阿婧還立在帳中。

  何等地美豔動人!

  夫概仍不敢造次:「王妃請到後帳歇息吧。」

  無言。

  「請王妃到後帳歇息。」

  還是無言。

  「王妃。」夫概又喚。

  「哪個是王妃?」

  隨著紅唇開合,雪白的牙齒一亮,阿婧反問道。

  「妾已經是將軍的人了。」

  這一語又是十分地輕柔,帶著幾分做作的羞澀。

  夫概的心一動。

  夫概:「會有這等好事麼?」

  「妾聽命于將軍的吩咐。」

  這是一語暗示,也是一種召喚。夫概神經質地向四外一望,見守營士卒在探頭探腦,便抬手一揮,斥士卒走開。

  「夫概可以斗膽隨便吩咐麼?」夫概走近了問,嗅到一陣濃香,感到心醉,險些忘乎所以。

  「不可以。」阿婧反而拿捏起來。

  夫概去拉阿婧那雙柔嫩白皙的手。

  阿婧把手躲到了背後:「不。」

  夫概去捉那手的當兒,別有用心地用臂圍住了阿婧的纖腰。感覺上,那纖纖細腰熱烘烘的,柔軟得要命,他身上的汗毛全立了起來,去觸摸。

  阿婧還在躲,一切都是故意的挑逗。

  細腰款款的,左右搖擺,如蛇,如柳,忽如壁虎一般貼了上來。夫概上了火,心頭突突跳,熱血沸騰起來,下意識地「啊」了一聲。他這時的勇,這時的力,不亞於兩軍陣前的拼搏。他不容分說地將阿婧舉了起來,扛到了肩上。阿婧立即癱軟出汗,微微發抖,整個人身體蜷起來,盤在了夫概的脖子上。夫概扛著阿婧向後帳而去,邊走邊叫「看夫概如何吩咐你這王妃」,阿婧在夫概耳邊一邊嬌喘吁吁,一邊說:「阿婧只曾擔過王妃之名而已,早已被冷落了啊!」

  夫概聽著,越發地解除了心頭的防線。他將阿婧扛到後面,竟然如扔一件什麼東西一樣,擲在床上。阿婧「哎喲」了一聲,「你摔疼了我了!」

  「我要叫你真疼,我的——王妃!」這夫概,沖上去七手八腳地胡亂撕扯剝掉了阿婧的裙裾,渾身發抖地欣賞了王妃的每一處光滑肌膚之後,激情越發不可抑制,哈哈大笑,忽然瘋狂地回身拿了牆上掛著的佩劍。

  阿婧目瞪口呆。

  夫概抽了劍扔在地上,噹啷一聲金屬的聲音,讓阿婧嚇得一抖。

  夫概握了劍鞘,臉上是變了形的抽搐。

  阿婧拉了衣裳,躲到牆角。

  夫概輕而易舉地把阿婧拉到身邊,一隻手按住了阿婧赤裸的背,另一隻手舉起劍鞘,抽打阿婧雪白臀上的兩塊肉。啪唧,啪唧的聲音中,是阿婧求將軍饒命的哀聲,還有夫概配合劍鞘的揮動發出的咬牙切齒的吼聲。此時的夫概,以他的方式享用著「王妃」的玉體。他喜歡聽「王妃」的哀叫和呻吟,每一聲呻吟,都使他飄飄欲仙。他連聲問著「王妃,疼不疼?」「你疼不疼,尊貴的王妃?」

  阿婧不停地呻吟,越是呻吟,夫概越是狂野,鮮豔的女人赤裸的肉體上,留下了一道道紅,紅白鮮明。

  阿婧無力反抗,只受著,痙攣,痛苦,「嗚嗚」地哭,呻吟變成了慘叫。

  這到底是為什麼?夫概無緣無故地毆打,虐待,折磨這樣一個曾經是王妃的女人,是本能的變態,還是要得到平日想也不敢想的虐待大王后妃的這種野性的滿足?或者是對闔閭的憤怒尋求到了一種傾瀉?

  夫概終於扔了劍鞘,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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