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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曹府露鋒芒 一 司馬懿初進丞相府 華子魚挑釁楚漢爭 〖司馬懿被曹丞相一席話說得熱淚盈眶;每個被征辟來的賢士,都有一段驚心動魄的故事;阮瑀是一把火燒來的; 〗 司馬懿宴請同僚,華子魚弈棋桃釁,禰正平一陣辱駡…… 司馬懿到了丞相府,便立即被引去見曹操。 曹操見到這個三「請」方至的年輕人,身長玉立,英邁嫻雅,清秀的眉目間透露出一股卓爾不群的英勇氣概,便十分喜愛,關切地問:「仲達的風痹這不是好了嘛!這種病,不宜靜養,無所事事,會越養越重的。倒不如出來做些事,活動活動好得快。來,我這裡有上好的活絡追風丹,常服些,可除根。」便讓手下取來藥。 司馬懿見狀,忙連連擺手。 「仲達客氣什麼?先父是我的恩公。要感謝,我倒是該感謝恩公當年攫拔之恩呢。」曹操動情地追憶司馬防當年攫拔他當洛陽北部尉的事,不禁眼角潮紅。及至說到司馬防病故,竟忍不住放聲大哭。 這一下,弄得司馬懿手足無措,也忍不住掩面而哭。 少頃,曹操止了淚,說:「你來這裡先任文學掾吧。你兄長司馬朗原是主簿,這回要升任兗州刺史。哎,倒要說明的是,本丞相征辟你兄弟二人,並不是循私報恩,而是你們弟兄均有本事。希望你能在我這裡建功立業,將來好委以重任,報效國家。」 一席話,撩撥得司馬懿心裡的火苗一竄一竄,先前的拒辟心理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翌日,司馬懿鮮衣麗眼,早早進丞相府辦公。迎面竟碰見長史崔琰。二人相見,十分高興。司馬懿更是如見到親人一般。 崔琰道:「我早知道你要來。這幾天我到鄴郡公幹,昨日方回。不巧,你兄長已經走了。現在又有你在一起可太好了。暖,丞相委你什麼職務?」 司馬懿答:「文學掾。」 「嗯,丞相對你挺看重的嘛。」 「是嗎?再重,就要了小弟的命啦?」 崔琰一驚:「此話怎講?」 司馬懿便把征辟的前前後後講述了一遍。講到刺客行刺試探處,因是親身經歷,講得繪聲繪色,所得崔琰變顏失色頭髮都豎起來了。聽完,哈哈大笑道:「告訴你吧,征辟來的人哪個都有段驚心動魄的故事哩。無驚元險的恐怕還進不來呢。噢,對了。我現在任長史。那個去請你的毛介是東曹掾。」 司馬懿:「崔兄在這裡熟,小弟以後多仰仗你指點了。」 「沒說的。喂,元瑜兄!」司馬懿見他對剛進來的一個人說:「快來見過。這是今天新來的仲達小弟。」他又對司馬懿說:「這是鼎鼎大名的文學泰斗阮元瑜阮司空。他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深得丞相敬重,還是長公子曹丕的老師。」 司馬懿早就聽過阮瑀的大名,與魯國孔融、廣陵陳琳、山陽王粲、北海徐幹、汝南應琢、東平劉偵等被列為文壇「建安七子」。此番就在眼前,豈不欣喜?忙施禮道:「久聞大名,如望雲霓。今日得見,三生有幸。以後小弟要多多請教哩。」 阮瑀直擺手道:「哪裡哪裡。我也是剛進相府不幾日呢。」 崔琰想起什麼,笑著對司馬懿說:「你不是抱屈說你是被刺客劫來的嗎?阮兄可是被丞相一把火燒來的哩。」 司馬懿奇怪地問:「怎麼是火燒來的?」 阮瑀苦笑著搖搖頭道:「晦,說這掃興事幹什麼?」 崔琰笑著把司馬懿的故事講了一遍。 阮瑀聽了,叫道:「喝!你比我的故事精彩,阮某生性曠達,不願做官,只想學做陶潛翁隱居山中,怕然自得。不想,丞相一味辟請。我便逃到山上躲避。丞相也絕,竟讓士卒燒山。我固然不想做官,可更不想就這麼窩窩囊囊的被燒死,躲不過,只好下了山。曹丞相見了我哈哈大笑,當即要與我共寫一篇燒山賦。我驚魂未定,哪有心思去寫詩作賦? 其實,瑀還該寫篇棒答賦哩。」 司馬懿和崔琰不解地問:「此話怎講?」 「那是幾年前的事了。都護曹洪欲召瑀到門下做掌書記。瑀不願去。曹都護竟捉拿了我,脫掉衣服,棒笞三十。 打得我遍體鱗傷,臥床數月。曹都護又打又哄,差人送來好吃好喝的來照料。元奈我縱是失掉體面,受盡委屈,也不出仕。」 「賢兄真是世上少有的奇倔之人。」司馬懿讚歎道,「不知賢兄現在丞相府供何職?」 阮瑀笑道:「還能幹什麼?還不是耍筆桿。丞相讓我做了司空軍謀祭酒,與陳琳共掌記室。」 司馬懿間:「哪個陳琳?莫非是那個寫檄文罵丞相的陳琳嗎?」 「正是。丞相思賢若湯,不計前嫌哪。」 司馬懿感慨萬分道:「這就好。我生就的直性子,不會拐彎,肚裡叉憋不住話,遇事愛發表意見,就怕言多有失,招惹上司不高興。」 阮瑀:「不過……」他看看左右無人,低聲地,「還是小心些好。丞相固然思賢若渴,可也有個大毛病,喜怒無常,疑心特別重……」他聽到窗外傳來腳步聲,忙止住了話頭。 司馬懿畢竟年輕氣盛事業心強,仕途上又沒受過挫折,因此,並不把阮瑀的忠告放在心上,而是每每在丞相議事時,積極出謀劃策,唯恐丞相認為自己不盡心盡責。 這年冬,司馬懿喜得貴子,起名司馬師。正自高興,長史崔琰來訪,說到丞相很欣賞他的才幹,準備提升他為東曹屬。司馬懿雙喜臨門,更是高興,便同崔琰商議借為兒子辦滿月,精府中同仁吃酒,以攏絡一下感情。 崔琰聽了,覺得此想法甚好,問他都想請誰來。 司馬懿已想好了人選,徵求崔琰的意見道:「丞相府中擬請主簿王景興、西曹掾華子魚、東曹掾毛孝先、司空軍謀祭酒阮元瑜;此外還想請北海相孔文舉、弘農楊德祖、平原奇才稱正平。你看,可好?」 崔琰聽了,說:「其他人都好說,唯獨這稱正平,恃才做物,狂放不羈,最是難請。那年,你兄長托人見他,想與之結交。你猜他咋說?」 司馬懿問:「他怎麼說?」 「他說:我怎麼能與司馬伯仲那小子混在一起呢?你聽,他多狂!前些時,孔文舉向皇上舉薦他。因此,曹丞相想見見他,他也不肯去見。你若請他,不怕他給你難堪嗎?」 司馬懿想想說:「他與文舉、德祖最友善。我拜託他二人相請,想必能搬動大駕。」 「也好。他曾說,大兒孔文舉,小兒楊德祖,其餘的都是庸碌之輩,不值得一提。他二人出面,或許能成。」 滿月那天,司馬懿在家中準備了豐盛的酒宴。要請的客人陸續來了,連禰衡也請到了。不過,他衣衫不整,顏面不修,象個化子,來到也不和別人打招呼,坐下只顧自己喝酒吃肉,好似幾日沒吃飽似的。司馬懿見他能來就高興,管他怎樣,主隨客便吧。 席間,司馬懿先是舉杯感謝各位賢達賞臉赴宴,說自己才疏學淺,懇請各位同僚多多幫扶,同心協力,報效國家。 接著,崔琰帶頭,挨個兒向司馬懿敬酒,並說上一句吉利話。一時間,杯觥交錯,談笑風生,氣氛很是熱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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