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歷史小說 > 秦始皇大傳 | 上頁 下頁 |
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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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呂不韋日夜兼程趕回邯鄲,正月已經過去。 在趙升的策劃下,趙政的滿月酒辦得盛大風光,所有邯鄲宗室大臣、達官顯要、富紳大賈,全都湧到子楚府中道賀,熱鬧場面自不在話下。 子楚和玉姬感到遺憾的是呂不韋未能及時趕到,總感到像缺少了點什麼,而玉姬心中更是惆悵,她思念的是呂不韋——孩子真正的父親。 當她抱著孩子,和子楚一起接受賓客的道賀時,她的臉上始終掛著充滿女性魅力的微笑,心頭卻在隱隱作痛,她明白這只是在演戲,沒有帶給她真的快樂和幸福的感覺。 同時,孩子一滿月以後,臉的輪郭逐漸明顯,神情也變得越來越清晰,像誰隱約可見。嬰兒除了眉毛修長,像她自己以外,大而靈活的眼,高挺的鼻子,處處都是呂不韋的翻版,尤其是瞪著眼睛出神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具體而微的小呂不韋。 當然,在別人眼中,目前還看不出來,嬰兒的長相都差不多,你認為他像誰,他就像誰。 但孩子會長大,長相神情,舉止行動,像誰是絕對瞞不過的。嬰兒的模糊面目,最多只能維持到六個月。 六個月後又怎麼辦?她感到惶恐和後悔,她不應該附和呂不韋的"大計",而應該堅持自己原有的立場。做一個商人婦有什麼不好?尤其是像呂不韋這種富可敵國的大商人,要什麼就有什麼,而且不必涉及政治風險和宮廷鬥爭。 她如今只能盼望呂不韋早點回來,謀求對策,在她心目中,呂不韋始終似乎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他既然決定這樣做,一定有他應付的辦法。 呂不韋回來了,帶來立嫡和扶正的好消息,又掀起府中一陣熱鬧高潮。 在呂不韋的主持下,大宴賓客連續了好幾天,這次除了富貴階層外,還多了些三山五嶽的市井英雄人物,由此顯示出呂不韋在趙國潛在勢力之大,以及影響層面之深,上至宗室貴族,下至販漿屠狗之輩,幾乎被他一網打盡。 趙王雖然沒親自駕臨,卻除了頒發賀書外,還親自召見了子楚,幾乎帶點請求的口吻,要他協助達成秦趙兩國的和平。 當此時,秦趙兩國關係微妙,兩國和談使者,分別在邯鄲和咸陽集會,為了割地賠款的事談不攏,而趙國上下恨死了秦國,主戰派更是高唱傾全國之力,將秦軍趕出趙國的土地。但長平之戰,傷了整個國家元氣,想反擊已力不從心,只有加強談判,希望少割點地和少賠點款。 子楚現在的地位雖然仍是個質子,但份量已和往昔完全不同,他以前只是個庶子,就像其中的死子,隨時都可放棄,但如今不同了,他是秦太子的嫡嗣子,換句話說也就是第二順位的王位繼承人,他的祖父國君年已老邁,而太子父親年齡不輕,身體衰弱,他可能很快就會登上秦王寶座,趙王及朝中大臣不得不籠絡他、討好他。 子楚的地位加上呂不韋多年的關係經營,此刻他和呂不韋在趙國的聲勢,達到日正當中的地步。 但他和呂不韋都不快樂,再加上玉姬,三個人各自懷著鬼胎。他們不再像以往那樣親密無所顧忌,他們盡可能互相回避,不得不在一起的時候,也是言行小心,避免刺激對方,最使玉姬——現在應該稱楚玉夫人了——難過的是,她接連幾次秘密派人通知呂不韋,想和他單獨見面,呂不韋都加以嚴詞拒絕。他表面上答覆派去的親信女僕,他太忙沒有時間,以後有空再說,但要來人回話,夫人有什麼事可以要公子轉達給他,這表示毫無見她的意思。 當然,三個人的不快樂和疑懼總歸於一個原因:趙政越來越神似呂不韋! 自呂不韋從秦國回來,就聽到親友和下人之間的各種神話和傳言。 有人說,正月正日正時正生的人的確難見,知道的只有八百年前的周文王,此子看樣子和文王一樣,乃是將來要統一天下的真命天子。 也有下人繪聲繪影地說,他們親眼看見趙政出生時,一條黑龍騰雲駕霧進入產室屋頂。 但議論最多的還是趙政像誰的問題。 當然,這些話同樣也會傳到子楚耳朵裡。 開始時他憤怒,認為自己受了氣,但再冷靜的仔細想一想,這個圈套乃是自己想鑽的,甚至可說懇求別人讓他去鑽的。 他身為貴族,應該知道歌伎與主人之間的關係,雖然呂不韋口口聲聲說一直以弱妹看待玉姬。 另外,他目前得以立為嫡嗣,全靠呂不韋一手促成,欲成大事,不拘小節,何況呂不韋如今很明顯是在避著玉姬,並沒有繼續來往,而且今後要仰仗他的地方還多。 因此,他按下心中這股憤怒,表面上裝得若無其事,對外界的傳言,也是一笑置之。 只是,每逢看到神似呂不韋的趙政,潛意識中總有一股厭惡,連帶對玉姬的熱情也冷卻了。他怕見到她,但對別的女人又提不起興趣,他藉故獨自宿眠在書房裡。 3 秦昭王四十九年,趙成王九年。 和議終於達成,趙割六城予秦,秦在正月退兵。 趙國經過一年多的休養和收撫流亡,逐漸恢復元氣,邯鄲城又回復了以前的熱鬧繁華,入夜以後,大戶人家的亭台樓榭又是笙歌處處。 燕孝王新立,召世子喜返國立為太子,他力邀子楚前往燕國遊歷。子楚正心中苦悶,也就應邀而去。 在子楚隨太子喜去燕後的有一天,呂不韋從外應酬回來,已帶幾分酒意,回府以後,經由侍僕扶進後堂,再由侍女扶回內室。 一路上碰到的侍女都是以袖掩唇偷笑,一個個都是鬼鬼祟祟的,他滿懷狐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懶得去問,也許是他待這些女孩太過寬厚,在細小事情上,她們並不怕他。 兩名侍女扶持他睡下以後,他忽然感到男人的需要急切。他醉眼惺忪的看看這兩名侍女,年紀都太小,在這方面不懂得怎樣伺候男人,這是他多次的經驗,所以他喜歡成熟、懂得如何激起然後滿足男人的女人。 「要蔡姬來侍寢!」他口詞含糊地吩咐。 蔡姬是蔡地人,生得白皙修長,穿上衣服看上去飄遙輕靈,脫了衣服卻豐肌腴膚,珠圓玉潤。呂不韋將女人分成三等:穿衣脫衣時都美的女人是第一等;穿衣時期通,而脫衣時美的是第二等;穿衣時美,脫衣不美的是第三等。當然,穿脫衣都不美的女人是等而下之,在呂不韋府中是找不到的。 他自元配無子早逝,眾姬妾爭立,他就立下一個遊戲規則,誰先生兒子,就立誰為正室。但這多年來,不但沒有生兒子,連女兒都未生一個。 他另外一個遊戲規則是:絕不和女人過夜,也不輪值,而是由他高興,想到誰就傳誰,事完即遣走。 據他向知友說,他訂這項規則,是鑒於古來多少英明君主、英雄豪傑斷送在女人懷抱的溫柔鄉里,他呂不韋對女人要做到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玉姬在的時候,他召她的次數居多,自她走後,他忙著定國立君的大事,就很少召姬妾到內寢。 令他感到諷刺的是,多年來的努力,煉丹煉功,想生出個兒子來繼承他的事業,想不到只有玉姬生了個兒子,而他卻把她送給了別人,親生的兒子見面都不能相認。 醉意朦朧中他聞到一陣衣香,他迷糊的感覺,這不是蔡姬。他共有七名姬妾,每個人用來薰衣的香料都不同,他不但分得出這些姬豈不同的衣香,在她們脫掉衣服後,還分辨得出她們的肌膚香味。 女人沒作一聲,吹熄了床邊本是光線黯淡的燈,幫他寬衣解帶,動作溫柔細膩,然後自己脫光,緊緊擁住他,由她胴體的溫度,他明白這女人正處於性饑渴狀態。 「這不是蔡姬,」他意識不清地想:「但管他的,有奶就是娘,管她是誰?能喂飽我就行!」 女人開始主動挑逗他,刺激他每一處性感的地方,使得他心癢難抓,欲仙欲死,但刺激卻是恰到好處,適可而止,每當他想說夠了的時候,她就轉移了刺激點。 女人用的方式無所不包,吻、咬、捏、抓、吸、舔,再加上輕輕拍打,使他感到全身舒暢,卻欲罷不能。 她用的工具也包括她全身上下每處敏感的地方,她在挑逗他,也在刺激自己,讓她自己情欲升高到最高點。 她在最適當的時候停止前戲,進入正場,她不斷換姿勢換方式,卻不驚動他,也不讓他費點力氣。 「要是蔡姬的話,她的確進步大了!」他醉意朦朧地想。 但到最後他要進入高潮時,她突然脫身轉體,含住他男性的象徵,讓所有的排泄物都進入肚中。 有這種吞食習慣的,眾多姬妾和女人中只有一個人,他也只准她一個人如此,因為這種排泄物是製造孩子的寶貝,不能這樣浪費。但她堅持十次中八次如此,他也容忍了,因為據說這樣能使女人駐顏養容,所以她能不施脂粉,始終保持肌膚光滑細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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