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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安德海讓弟弟沐浴更衣,理髮修眉,再好好打扮一番。他又擔心了,弟弟雖然是娶妻生子的大男人,但弟弟所會的那幾招無非是鄉野村民的把戲,能合貴夫人西太后的口味嗎?安德海不禁又擔心起來:「德洋,本來一些話不該做哥哥的說,但這非同一般,你要伺候的是西太后,不是一般女人,你可要細心點,要合她的心意。」

  安德洋神秘地一笑,點了點頭。他笑什麼?他笑自己背著大哥跟大嫂學了些床第的經驗來,這會兒正能用得上,不怕西太后不開心。

  兄弟倆密謀了一個晚上,怎麼進宮呢?想來想去,只有故技重演,還得像幾年前引恭親王秘人熱河行宮那樣,把個大男人化妝成宮女帶進宮,別無更好的辦法。經過一翻精心的打扮,安德洋儼然變成了一個妙齡女郎,他隨安德海順利到了儲秀宮。

  揭去女兒妝,露出本來面目,西太后仔細一看,心中大悅,立即賞安德海白銀200兩。她已急不可耐,急忙命小安子門外守候,把所有的宮女、太監都支開,與安德洋顛鑾倒風起來。一個回合下來,安德洋心中好生歡喜:「真是個風騷娘兒們,比湯莊子的那個黃臉婆媳婦不知強上多少倍,比戲子出身的大嫂也略高一籌。嫂子多少還有些拘謹。

  有些扭扭捏捏的,而這位太后娘娘,一點兒也不知羞,全由著性子來,百般變化著姿勢,實在是過癮。」

  安德海守在門外,一刻也不敢放鬆警惕,他可不願走漏一點兒風聲,弟弟的小命全捏在他做哥哥的手心裡了。就這麼一個弟弟,自己又是個閹人,還靠他繼續給安家傳宗接代呢。再說,手足之情似海深。

  安德海豎起耳朵在聽屋裡的動靜,剛才還吱吱嘰嘰地響,這會兒,一點聲音也沒有了。安德海小聲地問道:「主子,好了嗎?」

  「小安子,進來吧。」

  安德海低著頭,走了進去,他沒敢怠慢,趕快掀開西太后的被窩,只見兩個人都赤條條地臥在那兒。安德海催促弟弟:「還不趕快穿了衣服,躲到小屋裡去。」

  安德海早為弟弟安排了一處小屋躲身,他生怕有人發現才進宮的宮女是個男人。安德海讓弟弟平日打扮成宮女模樣,夜間混入西太后的寢宮,這樣,弟弟會安全一些。安德洋穿好了衣服,剛想走,西太后一把扯住了他:「別走,今晚陪陪我,哪兒也不去。」

  安德海心中暗暗叫苦:「我的媽呀,你們倆風流快活,我小安子可就要受活罪了。

  你們一夜安安穩穩地睡大覺,而我一刻也不敢合眼,萬一有什麼動靜,我還得給你們報信兒。」

  無奈,西太后不讓走,安德洋只好再次躺下。安德海輕聲地說:「主子,讓奴才給你按出來。」

  只見安德海輕輕一按西太后的後臀,精液便流了出來,這樣,不會懷孕。

  就這樣,整整三個月下來,竟沒有一個人知道安德洋人宮之事。安德洋與西太后似新婚蜜月,愛也愛不夠,親也親不膩。西太后雖已34歲,但她平日裡養尊處優,又十分注意保養,額頭上連一絲皺紋也沒有。她白白胖胖的,看上去不過像二十七八歲的模樣。安德洋漸漸地也消除了戒備心理,不把她當成太后看,而把她當作一個小情人看,心肝寶貝地叫個不停,西太后被他叫得直發暈。

  早年,咸豐是天子,就是他與蘭兒做愛時,也放不下萬歲爺的龍架。後來榮祿入宮,他雖早年與蘭兒有情,但後來由於兩個人地位上的懸殊,做愛時不免有種距離感,不那麼自然。而現

  在,安德洋不知天高地厚,得意忘形,只把身邊的女人當情人看待,自然顯得十分融洽。

  安德洋正值年少,又掌握了床第之歡的基本功,加上西太后一番精心栽培,他「成長」迅速,兩人很快就融洽起來。有時,安德海催弟弟完事後離開,他怕兩人繼續荒唐,弄出個孩子來,那可就不好辦了。

  安德海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五個月後,西太后突感身體不適,她懷過孕,生過孩子,這方面的經驗是有的。她一推算一下,肯定是懷孕了,便告訴安德海:「小安子,你趕快到民間買副墮胎藥來,一定要絕對利索,不留後遺症。」

  安德海暗自叫苦,他甚至有些恨弟弟了,每次都交代弟弟只可一次,安德海進去處置後事,可這一定是背著安德海又做了一次。可事到如此,恨也沒用,怨也沒用。安德海只好慎之又慎,親自到了京郊一處老中醫那裡求來一劑墮胎藥,給西太后服下。

  畢竟是30多歲的人了,墮胎不是那麼順利,由於宮縮不好,引起了流產後大出血。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安德海只好去太醫院請來最膽小怕事的太醫龐光。

  龐光一按脈,他明白了,是小產後虛弱過度。他哪裡敢明言,只是開了個方子,盡是些桂圓、肉桂、紅棗、人參、靈芝等補藥,只說身體虛弱、肝脾兩虧。經過一個多月的精心調養,西太后漸漸臉上有了血色。本來,安德海是想趁機將弟弟送出宮,無奈西太后不捨得放她尚未愛夠的小情夫走。安德洋也不想走,就這樣,剛滿月的西太后又破了戒。

  這一下可不得了,剛調養好的身子又一下子虧了,血流不止,甚是嚇人。宮女中有幾個西太后的貼身侍女,她們雖不知詳情,但心裡總猜個八九不離十,因為這幾個月來,西太后的經血不調,而且自從一個漂亮的宮女進來後,「她」很例外,不與其他宮女住在一起,以前幾個輪流侍寢的宮女全不再去侍寢,由「她」一個人承擔了,而且「她」從來一句話也不說,「她」也很少在人前抬起頭來。有一次,一個宮女夜裡起來上廁所,她驚奇地發現「她」競像男人一樣,躲在牆角邊,站著尿尿。

  那個不知死的宮女回去後便悄悄告訴了其他宮女。宮女們一下子可興奮起來了。

  「一定是個男人,你瞧他長得多像安公公。」

  「對,一定是男人,哪有女人站著尿尿的。」

  「是呀,我早就發現他的喉結很大,有時他一咳嗽,嗓音也很粗。」

  三個女人一台戲,更何況是十幾個宮女呢,她們你一言,我一句,最後又聯想到西太后最近治不愈的血崩症,大家都驚呆了!

  俗話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要讓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這醜事就像長了腿,一傳十,十傳百,不到十天的工夫,皇宮上上下下都在背地裡議論這事兒,唯獨瞞著西太后、小安子、李蓮英和安德洋。

  小皇上載淳由於討厭小安子,所以連儲秀宮他生母那兒也很少去,他生怕撞見母親和安德海親見的情景。小皇上每隔一天必到東太后這兒坐一坐,算是得到一點母愛。自從兩宮太后垂簾聽政後,不知是西太后懷念咸豐,還是留戀她的發跡地,她仍住在儲秀宮,一直到死。有時,她把長春宮當作別墅,白天裡也去坐一坐,只從來不在長春宮過夜。而東太后自從回到京城,到了坤甯宮,她睹物思人,常常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坤甯宮裡落淚,太監、宮女們見了,無不為之感慨。他們生怕主子積郁成疾,便勸主子換個住處。於是,近幾年來,東太后移居鐘翠宮。

  鐘翠宮離儲秀宮並不遠,由於前幾年小安子挑撥離間,弄得兩宮太后關係十分緊張,僅一裡來路,兩宮太后沒事的時候,從不來往走動。但是任何一個宮裡有風吹草動,都掩蓋不過去。這會兒,鐘翠宮的東太后正淚流滿面:「妹妹也鬧得太出格了,30多歲的人了,有個小安子侍寢還不夠,還要搞個大男人來。這倒好了,現在出醜了,鬧什麼小產的,大清宮室的臉全讓她給丟淨了。」

  東太后一向為人敦厚,她過去對於西太后和小安子的不正常關係是知道一些的,但她又不便於直說。內務府的刑慎司每年都對太監們進行檢查,小安子當然也不能例外。明明白白,小安子是個闊人,不可能有「那事」,就是西太后再與他不正常,也無法捕風捉影說長道短。可現在問題不是出在小安子身上,而是一個與小安子長相極其相似的「宮女」與西太后有染,還鬧得西太后懷孕小產,實在是令東太后無法接受。

  一氣之下,她真想當面扇西太后兩巴掌,可一轉念,不行呀,那一鬧開,丟人的不是西太后,而是大清宮廷,是當今的皇上,還有辱于地下的咸豐皇帝。東太后左右為難,整天以淚洗面,十分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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