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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苦澀的微笑

  拉賓一連串的遭遇也受到了一些瞭解他的人的同情,但他仍是幾乎終日籠罩在陰影之中。他與莉赫反而有了少有的清閒,兩人有機會坐在家裡,輕聲漫語地談論兒女們的事,過去的事。

  佩雷斯一番「苦心」並未得到任何回報,在5月17日的大選中,工黨敗北,執政29年的工黨政權被趕下了台。利庫德領袖梅納赫姆·貝京成為了新總理。6月21日,拉賓向貝京正式交接了權力,從此他又是一名工党議員了,而且他是一名反對黨議員。

  其實,離任的拉賓送給了貝京一份十分沉重的禮物。這得從1976年10月拉賓的摩洛哥之行說起。

  那一次,拉賓是率團秘密訪問摩洛哥,哈桑國王用清香的薄荷茶招待了拉賓。拉賓提出請求,要哈桑二世出面說服埃及總統薩達特與自己會晤。哈桑二世很快向薩達特轉告了拉賓的請求,但薩達特拒絕了。

  那時他即已對以色列「造反」的議會和拆臺的佩雷斯有所耳聞,對拉賓駕馭政府的能力他十分懷疑,另外他也不想超過當時的基辛格而直接與以會晤。

  1977年5月,摩薩德向拉賓提供了一份十分有價值的情報。卡紮菲在蘇聯克格勃幫助下在利比亞正訓練一個敢死隊,他們正想在7月23日埃及革命紀念節時刺殺薩達特。但拉賓此時已只等於6月21日向貝京交權了,他根本不再有以總理身份出面的權利。貝京接任伊始,就發現了拉賓留給自己的厚禮,他通過維也那的國際原子能機構把這個消息傳給薩達特。暴怒之下的薩達特立即於7月21日發動了對利比亞的一次有限戰爭,7月25日,他派出了突擊隊殲滅了敢死隊訓練營地的全部利比亞人。

  薩達特將這筆人情帳算在了貝京頭上。1977年11月19日,薩達特居然要訪問以色列。特拉維夫機場已安排好了盛大的歡迎儀式。這位以說變就變著稱的、經常臨時取消會晤的薩達特這一次沒有食言,他微笑地走下飛機並向人們揮手致意,人們激動萬分,因為這結束了埃及、以色列兩國30年來的仇恨,埃以關係已經翻開嶄新的一頁了。

  拉賓也在歡迎隊伍之列。他是18日特地從美國趕回來的,因為他認為這實在是一個歷史的時刻。薩達特在與這位被介紹是拉賓的高個子官員握手時,十分激動,兩人握手時間比其他任何人的時間都要長。

  薩達特的這次以色列之行,給以色列的議員們以極大的震動,他在國會的演說甚至讓許多議員都流下了激動的淚水。他說:「你們願意和我們共同生活在世界的這個地區,那麼我十分真誠地告訴你們,我們歡迎你們同我們在一起」

  當然薩達特也談到了以色列撤軍的問題,談到了要賦與巴勒斯坦人」基本權利」建立國家的問題。安瓦爾·薩達特——這位中東歷史上的風雲人物用一句阿拉伯語——「祝你們和平」結束了他的演說,場上爆發了長時間的掌聲,拉賓也在議員的席位上。

  拉賓後來在回憶錄中寫道:「一位曾和以色列兵戎相見的阿拉伯領導人站出來聲稱他理解我們對安全的需要,因而必須找出辦法滿足我們的合法權益,僅僅這一事實就足以看作是一場地地道道的革命。」

  薩達特訪問以色列之後,1977年底至1978年上半年,埃及、以色列之間進行了一系列的談判和接觸。但貝京始終都沒有改變其侵略擴張的立場,埃以之間並未取得什麼實質性的結果。1978年7月開始,美國再次出面「調停」,但精心策劃的埃以和美國三國外長的利茲堡會談仍以失敗告終。美國國務卿萬斯又經過一番穿梭遊說,這一年9月6日下午,三方首腦聚于華盛頓附近的戴維營,又是一番討價還價,一波三折。17日晚,《戴維營協議》簽署。可以說埃以和談又走出了卓有成效的一步。

  但《戴維營協議》畢竟還僅是一個過渡性的協議,它未對約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帶的最後地位作以規定,也未明確指出巴勒斯坦自治的範圍、權力和發展前途,阿拉伯世界十分關切的耶路撒冷問題亦沒有解決,協議中對戈蘭高地隻字未提。

  拉賓雖不再是一國總理,但他卻一直堅持自己會有東山再起的一天,他時刻都在密切注視著以埃雙方和談的每一進程。但這時的拉賓仍然是一名「將軍派」的前總理,他似乎還未從從前戰爭的記憶中擺脫出來,他從不諱言對巴解組織的極端仇視,他一直都認為它是一個「恐怖組織」。在拉賓於這幾年間寫下的回憶錄中,他一直反對的就是在西岸和加沙地帶建立一個袖珍的「巴勒斯坦」國,他認為這種國家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它既難以安置周圍國家中的150萬的巴勒斯坦難民,又不可避免地會置於巴解組織這樣的「極端」組織手下操縱。

  拉賓曾公開說過,「猶太民族曾不相信希特勒的《我的奮鬥》,但我勸他們要相信《巴勒斯坦憲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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