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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20、十字架和髑髏地

  彼拉多的兵丁剝下耶穌的衣服,將他綁在廣場的石柱上鞭打。

  羅馬人的鞭刑是極可怕的,又極其羞辱。鞭子由幾根或粗或細的皮條組成,皮條上系著骨節或鉛球。

  鞭打之後,皮開肉綻,細皮條比粗皮條尤為厲害。

  鞭刑數目規定為四十,行刑時要扒光衣服,先打前面十三鞭,然後再打後背。鞭刑之後,體無完膚,人無完形。

  彼拉多的士兵鞭打耶穌,耶路撒冷的民眾戲嘻地喊:「救世主啊,救救你自己吧!」

  彼拉多的士兵又給血淋淋的耶穌披上那件王袍,給他編了荊棘冠冕戴在頭上,耶路撒冷人嘲弄地喊:「恭喜你,猶太人的新王。」

  彼拉多的士兵拿來一根葦子插在耶穌手裡當權杖,耶路撒冷人瘋狂地喊:「萬歲,以色列的彌賽亞」。

  鞭打、屈辱、戲弄。耶穌一言不發。

  施刑者有些累了,戲弄的人有些膩了。他們扒掉耶穌身上的王袍,又套上了他自己舊時穿的灰袍子,帶他走向加爾瓦略山(Calvary)。

  加爾瓦略山舊稱為各各地(Golgotha)是阿拉米文,其意為髑髏。這個當初荒涼的亂死崗行刑場,二千年後的今天是一座輝煌的聖基督大殿。

  這裡離耶穌被鞭刑的安多尼堡很近。不到500米。然而,由於在這裡耶穌曾背負十字架走完了他生命的最後路程,它卻成了世界上最恒長的道路了。

  耶穌背負的十字架是特製的,格外沉重。耶穌跌跌撞撞,筋疲力盡,然而神態依然是那樣坦然。

  耶路撒冷的民眾沉默了。極端的苦難戰勝了戲嘻的笑駡。惻忍之情首先在婦女心中升起。一位善良的姑娘大膽走向前,用潔白的手帕,擦去耶穌臉上的血污。這手帕成了臨終前印下聖容的最後一件聖物。

  耶穌艱難地向前走,十字架越來越低沉,他終於支撐不住,倒伏在路邊。觀看行刑的婦女中傳出了哭聲。耶穌反倒安慰她們:「你們不要為我哭泣,你們當為你們自己和你們的兒女的苦難哭泣了。」

  士兵強拉耶穌爬起,又壓上那個十字架,耶穌一步一個血印。臨近山頭,他又跌倒了。圍觀的人一陣驚呼,婦女哭聲已經連成一片。一位青年人上前,請求允許他幫助耶穌背負十字架。

  士兵看看筋疲力竭的耶穌,很怕他被十字架壓死在路上,於是同意了那青年人的請求。那人便同耶穌一齊扛著十字架走向山頂。青年人退向人群,招來的,不是譏笑憤怒,反而是一片讚揚。耶穌露出勝利的笑容。

  士兵們把耶穌放在十字架上,用三個大釘釘穿他的手足。每一聲錘響都引來圍觀者的一陣泣叫。

  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十字架被慢慢地豎立在山石上。耶穌高高掛在三個釘子上。撕裂的傷口湧滴出殷黑的血。

  在他的頭上,釘了一塊污辱性的小牌子,上面寫著:「這是猶太人的王」。

  在他的兩側,一左一右還有兩個十字架。上面釘著慣偷和強盜。

  大祭司和法利賽人想用這樣的歹人比喻耶穌欺世盜名,想用那牌子譏諷耶穌假冒神跡。

  耶穌卻依然從容,他對那些戲弄他的人寬厚的說:「父啊!寬恕他們吧!因為他們不知道他們做的是什麼!」

  耶穌高掛在髑髏山上。黑暗籠罩著整個大地。從第六時辰,持續到第九時辰,突然耶穌大喊:「以利!

  以利!拉馬撒巴各大尼?」這是在喊「我的天主,我的上帝,為什麼離棄我?」

  聽到他的呼喊,懂的人,就告訴別人,他是在呼喊「天主呢?」。其中有一個人趕緊跑過去,拿海綿蘸滿了醋,綁在葦杆上,向上遞給他喝。別人說:「且等等,看天主來救他不來。」

  正在這時,耶穌大聲叫喊,氣斷身亡。

  正在此刻,聖殿裡的幔子從上到下裂為兩半,地也震動,磐石也崩裂,墳墓也開了:已故的那些先賢聖徒竟有起身復活的。

  耶穌死了,僅僅因為「精神」而慘死在十字架上。

  一個生活在耶路撒冷的門徒,請求彼拉多允許安葬耶穌。彼拉多同意了。另一個法利賽人竟也來厚葬耶穌,他帶了100斤乳香和沒藥。他們按猶太古例,安葬了耶穌,把他的屍體用細麻布加上香料裹好了。

  然後把這聖體放進一個已經掘好,但還沒有人使用的墓洞裡。

  一個將要引起偉大宗教運動的人,當然不會就此喪失影響。

  三天之後,人們發現墓穴空了。只剩下印了聖容的斂屍布。

  第三天的晚上,耶穌復活了,在自己的門徒面前顯示聖容。

  據說復活的耶穌又在世界上遊歷了四十天。

  據說到了第四十天,耶穌又率領門徒登上橄欖山。

  面對燈火依稀的耶路撒冷,耶穌說:「我將與你們常在,直到世界末日。」

  據說這時,天忽然開了,耶穌冉冉從地面上升起,一片光耀的彩雲將他托住,升向崇高的天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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