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摩爾根評傳 | 上頁 下頁


  摩爾根的一個孩子相信伍茲霍爾對他們的父母的確起過這種作用。有一次,摩爾根正在實驗室裡專心致志搞實驗,埃德蒙·B.威爾遜強行把他拉了出來,把在布林莫爾學院教的一位高材生莉蓮.沃恩.桑普森介紹給他。她是個喜歡搞胚胎學的女人,從那時起,也對托馬斯·亨特·摩爾根產生了興趣。189n年春,摩爾根取得了霍普金斯大學授予的博士學位,並獲得布魯斯科研獎學金。這是種新設的獎學金,在霍普金斯的學生間競爭得很厲害。拿到這筆獎學金後,他就有了條件出外旅行。在傑梅卡和巴哈馬群島水域進行了更多的考察,而且到歐洲呆了好長時間,實現了參觀那不勒斯動物試驗站的美夢。

  他在伍茲霍爾度過了1891年的夏天。8月底乘火車赴波士頓,繼而到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最後一次取他的信件,又搭上別人的便車回到列克星敦,當時他祖母亨利埃塔·亨特·摩爾根即將離開人世,她對湯姆的成就感到很驕做,所以把百老匯街住宅的一部分以及她保存的唯一張約翰·亨特·摩爾根的遺照給了他。至於她自己的邸宅,湯姆出生的霍普蒙特,在她1891年9月7日死後不久就賣掉了。

  那年9月下旬,摩爾根年滿二十五歲。他蓄了鬍子,使他看上去要老相一些,但顯得更有氣派。秋季開學時,摩爾根從巴爾的摩的霍普金斯大學趕到它離費城不遠的姊妹學校布林莫爾學院,去接替埃德蒙·威爾遜的工作,身份是生物學副教授。威爾遜則動身去歐洲參觀那不勒斯動物試驗站,在歐洲呆了兩年,準備扮演新的角色,然後去哥倫比亞大學工作。

  第三章 布林莫爾學院

  如果地球上之最初出現生命並最終發展為各種人種需要奇跡,那麼,每次由卵子發育成為成體生物也需要出現同樣的奇跡,或另一次奇跡。

  ——托馬斯·亨特·摩爾根

  布林莫爾學院原來是由公誼會的教徒于1885年創辦的,目的是為婦女提供與青年男子同等的受到高等教育的機會。雖然摩爾根即將離開霍普金斯這個男人的一統天下,去到布林莫爾這個女人的世界(只有教師可以是男人),他也不會感到拘謹。這不僅因為他去接任的是霍普金斯的老校友威爾遜,而且因為該校的首批理事會理事和教師中有不少人出身于霍普金斯,以至於布林莫爾常被人謔稱為「約翰斯·霍普金斯女校」或「簡斯·霍普金斯學院」。它的教學計劃基本上是從霍普金斯大學抄來的。

  當然,一個生物學女研究生在布林莫爾上學,所受的教育必定同上霍普金斯大學差不多。至於本科的女生,她們可以到巴爾的摩去上高切爾學院。經系主任馬了同意進入霍普金斯生物學實驗室的唯一女學生不久就被校長吉爾曼逐出,理由是「生物學實驗室是進行有關動物的生命進程的實驗場所,不宜於青年男女混雜在一起學習。」

  摩爾根有生以來第一次面對課堂上的學生,而且每天都得去教室講課。本科生和研究生的生物學教學由四人分擔。摩爾根是生物學副教授,雅克.洛布是生理學和生理心理學副教授。摩爾根在伍茲霍爾時就結識了洛布,兩人在學術上終生交往甚密。另兩名教師,一個的專業是生理學,還有一個是植物學。

  摩爾根每週五天有課,每天至少上兩次,一次講高級生物學,另一次上普通生物學或普通動物學。他又開設了胚胎學系列講座,每週一次;還負責這些課程的實驗室工作,指導博士研究生的研究和博士論文。他組織了一個兩週一次的學術沙龍,漫談近期發表的物學文獻。

  要應付這麼繁重的教學任務,最省事的辦法是年年期期都講同一內容,照本宣科,周而復始——但摩爾根不這樣做。相反,他卻願意對課程內容有所修改,以反映他自己的研究成果。1894至1895年在那不勒斯呆了一年之後,他回國來就這麼教書,尤其是在研究生的課堂上。

  作為一個教師,摩爾根與威爾遜的風格迥異。威爾遜在布林莫爾執教六年,講課總是經過周密思考,層次分明,順理成章。摩爾根的口頭禪卻是:別管教學。他後來又把這樣的信條傳授給他的得意門生們。

  大約十年以後,摩爾根發覺他在哥倫比亞大學生物學實驗室的一個研究生費爾南達斯·佩思全心全意撲在教學上,他就取笑說:「你得當心呀,要不然你會變成個教務主任了。」在摩爾根看來,真正有價值的工作絕不是在課堂上,而應該是獨闢蹊徑的研究。他的課堂教學多半同他寫書一伴,是利用這個機會把頭腦裡思考的東西用語言表達出來,系統闡述他目前對某些問題的看法,介紹最新的研究資料。一部分學生被這位教師在實踐和理論上的旁徵博引弄得稀裡糊塗。

  他講課時隨興所至,雜亂無章,而且還常常遲到,有時乾脆不來。但另一些學生簡直對摩爾根和他講的生物學著了迷。他有熱情,有才學,能使有興趣的學生認識到生物學的廣闊天地和多種多樣的實驗方法。而且,他捨得花時間。你要是有問題需要討論:隨時可以打斷他的話。這樣,他輕而易舉就贏得了大批追隨者。他外出度假期間,這批學生總是十分想念他。他們說:「這位新來的教師真棒,但在實驗室裡從不請我們喝喝茶。」

  摩爾根在布林莫爾的頭三年生活得很快活。網球場上經常可以見到他。學校裡的各種集會他多半都要參加,雖然不常跳舞,但吃糖果點心卻是盡心盡力的。

  與此同時,摩爾根的家庭關係也基本定型,這種關係貫穿於他的一生。他成了母親和妹妹的特定保護人,對她倆關懷備至。不過他從不去看望她們,而是她們來看望他。對大、小查爾頓,他比較淡漠,同他倆沒有多少共同點。

  摩爾根的弟妹都沒有繼承長兄那樣的智慧和抱負,也不及他走運。內利1891年報考布林莫爾學院落榜,翌年又考,被錄取上了,因而置於摩爾根的卵翼之下。他一方面決心要她養成獨立思考的習慣,一方面對她有種老大哥的威嚴。他諄諄教訓她,說必須學會自己用腦子;但在火車站,她卻一定要在女賓室裡候車。內利在布林莫爾學院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然後又因「健康欠佳」而中途輟學,始終沒有讀完。之所以改變了先前的計劃,部分原因是她對於腦力勞動缺乏熱情,又太丟不下親愛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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