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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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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一反差,希特勒無法忍受,他動輒發怒,弄得庫比席克莫名其妙,直到有一天,希特勒大罵美術學院的傢伙是一群蠢豬時,庫比席克才知道他夥伴落選的事。 在維也納,希特勒和庫比席克合租了一間破舊的屋子,他們的錢原本就少。省吃儉用的錢也被用於看戲和聽音樂會。那時的維也納,倒確是歌劇和音樂的黃金時代。他們兩人又是沖著藝術才來到這個城市的,因此,把那麼多時間、金錢用在這上面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 當時的維也納,作為奧地利首都,它既充滿了魅力,又是個充斥貧民窟的地方,既有其固有的傳統,也有與此迥然不同的東西;既有思想自由,又有強烈的民族偏見。在這個多民族的大熔爐裡,充滿了不協調。 慢慢地,希特勒開始討厭維也納了,他經常沒完沒了地詛咒不勞而獲,詛咒各種社會不公,這種情緒更因他屋裡爬滿臭蟲而變得激烈。 希特勒不能像庫比席克那樣受到正規的音樂教育,他就顯得很隨心所欲,他會花上幾天幾夜的時間考慮將首都重新設計;他甚至試圖寫一部音樂劇,終因被庫比席克判為瓦格納的二等貨而束之高閣;在詛咒娼妓和社會後,他又會拉上庫比席克從妓女出沒的大街上匆匆走過希特勒和庫比席克正值青春年少,但性對他們卻起著很小的作用,他們晚間常談論女人、婚姻和愛情,但對希特勒來講,性的黑暗面卻常縈繞在他的心頭。 庫比席克學業非常出色,而希特勒的生活卻乏味極了。1908年9月,希特勒再次鼓起勇氣,申請進藝術學院,然而這次他遭受的打擊更大,他連考試都未被允許參加。這時,希特勒身上的錢也所剩不多了,他只好改換住處,以減少房租開支,這次搬家,他未告訴庫比席克,他們的關係已告一段落。1909年4月20日,希特勒在陰冷的小屋裡度過他20歲生日,日復一日,月複一月,他孤獨地打發日子。 很快,他連這間小屋也租不起了,到這年夏天,他開始流浪,成了名流浪漢,每當夜晚降臨,他都會在公園或大橋下將就一個晚上,有一回他在一個猶太人開的避難所裡住了一晚,那裡擠滿了人,肮髒不堪,空氣中充滿惡臭。時至深秋,希特勒已將衣裳變賣淨盡,身上只穿單衣單褲,隨著嚴寒的逼近,他的雙腳因寒冷而疼痛難忍,筋疲力盡,他匆忙趕往城郊的梅德林,那裡有家貧民收容所,凡是無家可歸的人,只要花一點錢,就可在此住宿,當然,只要體力許可,住客是要做點家務或打掃衛生的。希特勒被安置在一個大宿舍裡,萊茵霍爾德·漢尼希負責照顧他,漢尼希本人也是名流浪漢。 每天早晨,漢尼希和希特勒都要步行到很遠的一座教堂門前排隊領湯,整個白天他們躲在某個稍微暖和些的地方,晚上再去喝湯,然後急忙趕在收容所關門前趕回去。希特勒面黃肌瘦,無法靠出賣體力賺錢吃飽肚子,他曾想過行乞,可又沒有向人伸手的膽量。還是漢尼希想出了辦法,他得知希特勒會畫畫後,便靈機一動,建議希特勒畫明信片賺錢,他負責想辦法把它們賣出去。希特勒採納了漢尼希的建議,他寫信向家人要了些錢,添了件大衣,買了畫具,為了有個供自己畫畫的地方,他搬到曼納海姆的單身公寓裡,那裡有公用餐廳、廚房、閱覽室、娛樂室和寫作室,希特勒自己有了間房,長7英尺,寬5英尺。 從1910年2月在此住下後,希特勒趕制了不少明信片,漢尼希很快將這些畫賣出去,收入一人一半。為賺更多的錢,希特勒轉畫水彩畫,幾周後,這兩位合夥人便擺脫了挨餓的窘境,但漢尼希發現,希特勒作畫的興趣越來越淡,只要他一離開,希特勒就會往寫作室跑——去參加各式各樣的辯論,而且,希特勒顯示出來的對政治的興趣讓人吃驚,在爭論中他常控制不住自己,雙手不停揮動,大喊大叫,坐臥不寧。他會旁若無人地大聲遣責社會民主黨人的醜惡行徑,也會狂熱地讚美反猶太組織的領導人。為不致使兩人都挨餓,漢尼希只得對希特勒好言相勸,然後把他從寫作室連推帶拉地請回作畫的房間。 作畫之餘,希特勒也常翻閱報紙雜誌,如《東方天壇星雜誌》,這本雜誌可說是神學和色情的大雜燴,它煽動人們對猶太人的恐懼,讓人們知道,金融、藝術、戲劇、出版業被猶太人操縱是多麼可怕;它還宣揚消滅黑人和混種人,讓雅利安人統治世界。這段時間,希特勒的思想還未最終成形,但這本雜誌的影響畢竟是不能忽略的。1910年春,希特勒把心思全放在報紙上,他無法再去完成漢尼希的訂貨,到六月份,兩人散夥。同年秋天,希特勒身背一個大包畫,再次試圖考進美術學院,但這次他又失敗了,美術學院的教授認定,他的畫從建築學角度講,畫得很精確,僅此而已,也就是說,希特勒不是藝術家,更像個技師;不是畫家,更像建築師。 在維也納度過五年半時間後,希特勒決定離開了。 他背上一隻破包,裝上自己的全部財產,於1913年5月離開了這座城市,他要換個城市尋找自己的前程,那個城市就是——慕尼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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