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西蒙娜·波伏瓦 | 上頁 下頁
二七


  這一年她已步入了第51個春秋。在此前她尚沒有意識到,暮年這麼快就來臨了。她頗為傷感,陷入了孤獨境地。1960年1月4日,她又聞知加繆在一次車禍中喪生,極度悲哀的同時,死亡的陰影又再次籠罩著她。這是波伏瓦一生中最傷感和孤獨的兩年。她在這一時期撰寫了回憶錄《年富力強》,回憶她從1929年到1944年這段期間的生活。1960年1月,古巴的《革命報》主編弗朗基邀請她和薩特去哈瓦那訪問。

  1960年2月22日至3月20日,波伏瓦和薩特對古巴進行了訪問。這次古巴之行又重新喚起了她投身未來的渴望。在此行中,她瞭解了古巴社會主義革命的進程,她認為古巴是一個真正的、自由的、盡責的社會。波伏瓦、薩特與古巴領導人卡斯特羅建立了私人友誼。古巴之行使波伏瓦欣喜地感到,她已置身于世界的名人之列,有許多人都把她視為盟友。

  自此,她又重新燃起了對生活在渴望。從古巴返回巴黎的寓所時,波伏瓦驚喜地發現納爾遜·阿格林已在寓所裡等她。原來他是在波伏瓦和薩特出訪古巴期間來巴黎探望她的。波伏瓦的朋友博斯特夫婦接待了他,並給了他波伏瓦寓所的鑰匙,將他安頓下來。阿格林與前妻複婚不久即再度離婚,後一直獨居,過著怪癖的生活。這是事隔10年之後的重逢,阿格林在6個月的相聚中,一直希望能重溫他與波伏瓦的愛情,但最終卻不得不與波伏瓦分手。因為此時波伏瓦的心思已經放在比阿格林更重要的事務上,她不滿足於自己已經取得的成就和榮譽。她深知阿格林會怨恨她,但她心意已決。她在心裡默念道:「讓巴黎的所有時鐘,都來敲打我的心吧。」

  阿格林走後不久,波伏瓦又和薩特等左翼知識分子投身到了阿爾及利亞的事件中。他們仍抗議政府在青年中徵兵。當時法國一些知識分子發表了一份宣言書,支持青年拒絕應徵入伍,支持士兵在阿爾及利亞戰爭中拒絕服從命令的行動。波伏瓦、薩特和其他一百人在宣言上簽了名,這篇《一百二十一人宣言》就發表在1960年8月出版的《現代》雜誌上。波伏瓦在阿爾及利亞問題上一直立場堅定。

  1960年9月,波伏瓦和薩特應巴西作家喬治·亞馬多邀請,去巴西宣講古巴革命。在巴西之行中,波伏瓦應邀在裡約熱內盧大學做了一次關於婦女狀況的報告。薩特也應邀作了關於阿爾及利亞和古巴的報告。波伏瓦在巴西聖保羅訪問期間還接受了電視臺的採訪。採訪中她就有關《第二性》的問題,談了自己對於當代婦女問題的看法。而薩特則談了有關殖民主義制度、阿爾及利亞獨立、古巴革命、巴西的現狀等問題。在他們的巴西之訪期間,法國國內的右翼分子為維護其殖民利益,揚言要槍斃薩特。

  11月,波伏瓦和薩特從巴西回國時,原以為政府要為《一百二十一人宣言》而指控他們,結果並未遭到控告。年底波伏瓦的回憶錄《年富力強》出版並獲成功。波伏瓦因她的政治立場和在國內外的聲譽,成為了法國文化界引人矚目的名人。1962年1月7日,波伏瓦因同薩特一起反對1961年組建的秘密軍隊組織和阿爾及利亞戰爭,她的寓所被秘密軍隊組織炸毀。但波伏瓦仍不畏懼,1962年2月8日,她和《現代》雜誌成員參加左派組織的一次反對秘密軍隊組織的示威遊行,因而再次受到威脅。

  1962年,波伏瓦和薩特應邀去蘇聯出席作協會議。1963年,她又和薩特前往莫斯科籌建國際作家聯盟。這次會議後,他們受到了赫魯曉夫的接見。

  赫魯曉夫在接見他們時頌揚了社會主義並為蘇聯進兵布達佩斯作辯解。波伏瓦對赫魯曉夫的辯解深表失望,返回巴黎後,她的第三部回憶錄《事物的力量》又出版了。《事物的力量》主要描寫波伏瓦從1944年到1962年這段期間的生活,在書中她講敘了她為什麼犧牲與納爾遜·阿格林愛情的原因。波伏瓦認為這是出於她神聖的使命,即她與薩特共同的事業。

  1963年11月和1964年5月,波伏瓦和薩特又應邀分別去捷克斯洛伐克的布拉格和蘇聯參加文化交流活動。她在這兩次出訪中,著重要探討東西方文化的共處問題,這在當時是涉及到意識形態方面的較敏感的問題。在蘇聯,就這一方面的問題,她同與會的蘇聯作家們進行了探討。在場的蘇聯作家們則同她的觀點形成共識,認為應該為實現這種共處而努力。從蘇聯返回後,波伏瓦開始埋頭撰寫一部關於老年問題的小說。1964年,薩特榮獲了諾貝爾文學獎。波伏瓦和薩特都一致認為應不接受此大獎,以保持思想的獨立性。對薩特的這種做法,當時法國報界的許多人都歸罪於波伏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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