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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這時,莫洛托夫拿著一封西方電訊稿進來,打斷了談話。他說英國人已在南斯拉夫登陸。鐵托聽了,忽地站了起來:「那不可能!」斯大林非常生氣:「什麼不可能!這是事實!」鐵托解釋:「那不可能,西方通訊社大概是搞錯了,我已經要求亞歷山大將軍派三個炮兵中隊協助我們第4軍作戰,而這些炮兵的到來可能被誤認為是英軍入侵南斯拉夫了。」

  斯大林又一陣沉默,然後向鐵托問道:「告訴我,瓦爾特,如果英國人真的在南斯拉夫強行登陸,你怎麼辦?」「我們將堅決抵抗。」斯大林對這個回答很難說是滿意的,因為當時蘇聯與英國正在就戰後南斯拉夫問題展開秘密談判。

  幾天之後,鐵托回到南斯拉夫。解放貝爾格萊德的戰鬥已經打響,人民解放軍第1軍團和蘇聯第4機械化摩托軍參加了戰鬥。仗打了6天,貝爾格萊德終於回到南斯拉夫人民手中。

  參加入城式的除了無產者第1旅外,還有貝爾格萊德營接受了鐵托元帥的檢閱。貝爾格萊德營是3年多以前從烏日策出發由貝爾格萊德人組成的,他們幾乎打遍了南斯拉夫,今天他們又回到故鄉。他們當中從1941年開始作戰,至今還活著的僅有兩個人,有的已經升為別的部隊的指揮員,而大多數已經犧牲了。鐵托在檢閱時,對部隊說道:「在戰爭最困難的時刻,在最可怕的敵人的進攻下,我常常暗自思忖,我們在貝爾格萊德發動起義,我們將在貝爾格萊德勝利地結束這一戰鬥。這個偉大的日子現在已經來臨。在我們中間,1941年參加戰鬥的人已寥寥無幾,他們用生命奠定了自由的和人民希望的國家基礎,成為人們學習的榜樣,一個人倒下去,十個人跟上來。光榮歸於為解放南斯拉夫,為解放它的首都貝爾格萊德而犧牲的戰士們。」

  6.結束戰爭

  1945年2月底,盟軍地中海司令亞歷山大將軍訪問貝爾格萊德,與鐵托協商共同作戰的計劃。

  第二次世界大戰已臨近尾聲了,盟軍已跨過萊茵河直入德國心臟地區,蘇聯紅軍已逼近柏林。南斯拉夫人民解放軍也已作好發動最後總攻的準備。此時德軍在南還有7個軍,17個師及20個師的偽軍。人民解放軍的人數是80萬人。

  總攻在3月20日發起,南斯拉夫第4軍從3月20日到4月16日,先後解放了利卡和克羅地亞沿海地區,並與第3軍一起,深入到卡林西亞和策洛維奇地區。5月1日解放的裡雅斯特,5月7日迫使敵97軍投降。第3軍強渡德拉瓦河,越過波得拉維納,到達薩格勒布以北,與第4軍會合,形成對德軍的包圍圈。第1軍突破了敵人防線抵達薩格勒布。

  第2軍強渡博斯納河,解放了多博伊,與第1軍一起解放了薩格勒布。

  5月8日,蘇軍攻克柏林,納粹德國宣佈無條件投降。

  但是在南境內的德軍此時還在負隅頑抗,從5月10日到15日,戰鬥還在斯洛文尼亞激烈地進行,直到南斯拉夫全境的敵人被消滅乾淨為止。

  勝利的那天,鐵托在檢閱參加最後戰鬥的部隊時說:「我們是歐洲惟一自己解放了自己國土的人民,在最後的突擊中,我們的軍隊使敵人遭受慘重的損失,僅德國人就被打死9.8萬多人,我們俘虜了28.5萬德國人和偽軍。」

  南斯拉夫在整個戰爭中作出了重大犧牲,全國死去的人口為170萬,其中死在戰場上的有30.5萬人,42.5萬人受傷。而當時全國的人口是1500萬。戰火毀掉的房屋多達80多萬幢,幾乎所有的大工業遭到破壞,交通陷於停頓。戰爭給南斯拉夫造成的經濟損失達470億美元(按1938年價格計算)。

  每當提到人民在戰爭中作出的犧牲,鐵托的心情總是無比沉痛。戰爭結束不久,5月31日,鐵托前往馬裡博爾醫院,看望負傷的戰士。他在醫院呆了很久,幾乎每個傷員的床邊都去了。

  他來到一個失去雙眼的年輕戰士身邊,長時間的站著,心情十分憂傷。傷員先開口:「鐵托同志,真的是你嗎?」「是我在這裡,同志。」

  「謝謝你來看我,現在我可以忘掉我的眼睛了」。鐵托把雙手伸給他,他們一聲不響地握了很長時間。鐵托的手在抖動。傷員輕輕地說:「鐵托同志,眼睛瞎了我不後悔。我知道,我是為了什麼獻出我的雙眼的。」……病房裡唱起了歌,一個失去雙腿的姑娘在領著大家唱:「遊擊隊員,我們不怕掛彩受傷,直到最後一天。我們不怕犧牲死亡。」鐵托熱淚盈眶,他動了感情。

  但是人民贏得了勝利。南斯拉夫對世界反法西斯戰爭作出的貢獻是不容置疑的,他們拖住了德軍25個師的兵力,加上保加利亞、匈牙利等軸心國軍隊,他們對付的敵人是40個師,58萬人,極大地減輕了盟軍的壓力。他們的功績得到了世界人民的尊敬。

  第六章 錚錚鐵漢

  1.百廢待興

  戰爭結束了。鐵托曾回憶說,那一刻他最先想到的是戰前的一件事。

  那是1939年,他剛從莫斯科回國。思鄉之情非常強烈。他懷念他的故鄉,懷念他的兄弟姊妹和鄉鄰鄉親。因此,一天傍晚,他悄悄地回了一趟庫姆羅維茨。他說:「我溜進了我的舊宅的果園裡,看著幹完了一天活計的庫姆羅維茨人。這個鄉村看上去好像我從來沒有離開過的、幼年時代的村莊一樣。庫姆羅維茨村和它的泥濘的道路仍在那裡,還有它的漂亮的房舍;蘇特拉河蜿蜒曲折地流過牧場,那裡曾是我放牧的地方;在我眼前出現了拖著沉重的靴子、衣衫襤褸和被生活壓得彎腰駝背的農民。居住在這塊土地和苦難中的我們的祖祖輩輩生活是少有改變的。和我一起長大的同齡人都不在庫姆羅維茨了,因為這裡沒有東西能留住他們,沒有能吃飽肚子的麵包。當我在落日餘暉下對著村莊出神的時候,我知道,在這些狹小的木頭房子裡仍然有忍饑挨餓的兒童們,就像我的兄弟姊妹曾經歷過的一樣。他們有一天也許為追求較好的生活也會離開這裡。

  「夜幕降臨之前,我一直呆在果園裡。狗從村子的一頭到另一頭不停地叫。我在默想著許多世代以來壓在我們身上的粗野愚昧和落後,憧憬著庫姆羅維茨和南斯拉夫千萬個同樣的村鎮最終能從肮髒窮困中掙脫出來,那時村鎮的年輕人能有一個平等的生活機會,能過上愉快的生活,在和平的環境中養家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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