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斯大林時代的謎案 | 上頁 下頁
八三


  斯大林在其消滅紅軍指揮人員的計劃中,讓布柳赫爾元帥扮演兩種角色:先是法官,後是犧牲者。但是他於6月11日,出現在蘇聯最高法院軍事委員會特別法庭的會議庭之前,他必須不是在舞臺上,而是在現實生活中證明自己對執行斯大林的命令心甘情願到何種程度。他在與內務人民委員部遠東管理局保持密切接觸的情況下,用新的指揮員來代替被捕的「敵人」,並且由於新任命的人被消滅,他又任命其他一些人來代替他們。根據保留下來的電話中談話的記錄來看,元帥是相信內務人民委員部工作人員的報告的。他們向這位集團軍司令員介紹的情況,看起來是非常可怕的。原來在遠東特種紅旗集團軍的高級指揮人員中,有一個經過周密考慮的、與日軍總參謀部相勾結的陰謀計劃。從被捕的叛徒的供詞中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各兵種的代表人物都參加了這一陰謀……

  1937年5月22日晚上,市柳赫爾坐特快列車前往莫斯科出席軍事委員會的會議(會議起初定於5月25日召開,後來推遲到廠6月1日)。在這次具有歷史意義的會議之後過了兩星期,國防人民委員部和內務人民委員部于1937年6月21日聯合發佈了一項命令:「對於」三動站出來毫不隱瞞地講出自己所做的一切並檢舉其全部同夥者,不予拘留和逮捕,也不對之進行刑事追訴。」蘇聯總檢察長維辛斯基也向所有檢察機關發出了相應的指示。

  ①《中央國家蘇軍檔案館》目錄2,卷宗155,第32張。

  當布柳赫爾不在的時候,在哈巴羅夫斯克召開了邊疆區党的代表會議。選入邊疆區委常務委員會的有И.M.瓦列伊基斯、B.B.普圖哈、H.B.沃爾斯基、B.A.巴利茨基及一些軍人:瓦·康·布柳赫爾、И.Д·瓦伊涅羅斯、Г.Д.哈哈尼揚、M.B.維克托羅夫。他們不久就將被全部消滅,而現時被輪到消滅的是圖哈切夫斯基、烏博列維奇、亞基爾、科爾克、普裡馬科夫、普特納、費爾德曼、艾德曼。這些人此刻正坐在軍事委員會大廳裡的被告席上。斯大林為了力求使這次鎮壓帶有威風的樣子,便把案件交給特別軍事法庭來審理,該法庭由以布瓊尼和布柳赫爾兩位元帥為首的8人組成。參加這次法庭審判對瓦西裡·康斯坦丁諾維奇來說,是難以忍受的,因此他藉口身體不舒服,離開了大廳,只是到作出判決時,他才回到會場。

  ①瓦西裡·康斯坦丁諾維奇是布柳赫爾的名和父名。——譯者往

  首都掀起的大恐怖浪潮也席捲了遠東的軍隊。在首先被捕的人中,有一個是濱海集群司令員И.Ф.費季科,他是被召回到莫斯科後被捕的。代替他的(1937年7月4日)二級集團軍司令員M.<.列萬多夫斯基一年之後被害。當時被捕的還有對斯帕斯克進行傳奇式衝擊的參加者、兩次勳章獲得者E.Э.波庫斯,他是剛剛被任命(1937年6月12日)為遠東特種紅旗集團軍副司令員的。同年夏季被捕的有:參謀長A.Ф.巴拉基廖夫、空軍司令員И.П.弗列羅夫斯基、材料供應副司令員C.И.貝克爾。7月2日逮捕了3個師長:B.E.羅希、П.M.加夫羅和П.C.菲爾索夫。

  由於鎮壓規定得超出計劃的限度,所以它不可能不觸及遠東特種紅旗集團軍次要的軍事人員。當時的政治部副主任И.Д.瓦伊涅羅斯在邊疆區党的五月代表會議上聲稱:「破壞分子同時在各個地段的10項工程進行破壞,結果使這些工程到年底時不能完工,因此無論是紅軍戰士,還是司令員,都沒有房屋可住,我們的部隊在冬季還依然住在帳篷裡……破壞分子在保證供應建築材料和合理使用勞動力方面進行破壞。」

  ①《中央國家蘇軍檔案館》目錄3,案卷196,第109張。

  信號已經發出了,在代表會議正在進行的第4天,就已經逮捕了市柳赫爾在供應材料方面的副手Г.A.濟紮。這位1917年4月入黨的黨員,在代表會議上作了檢查委員會的總結報告。陷於屠刀之下的有:建築管理局局長卡謝耶夫、兩個經濟部類的領導人A.H.傑列夫佐夫和M.C.科羅博奇肯金、《鐘報》編輯B.M.米林。代表會議主席團的成員幾乎全部被捕。遭到別人痛斥的人和痛斥別人的人都被捕了。這一切都是在徹底消滅邊疆區党的領導的背景下進行的。

  當布柳赫爾不在的時候,由瓦伊涅羅斯臨時執行司令員的職務,不久他被任命為政治部主任。在那些記非尋常的夏季日子裡舉行的遠東特種紅旗集團軍司令部黨的會議上,他說:「議論『應當相信誰和不應當相信誰』以及『現在應當相信誰?』——遠不是我們應當議論的問題。我們應當相信一切不是在口頭上、而是在實際上真正為黨的總路線而鬥爭的人,應當相信按布爾什維克的精神為根除人民的敵人——日德間諜和破壞分子——而鬥爭的人……我們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是要徹底根除人民的敵人,還有大量的工作要做。」不到兩個星期,這個熱烈的除根機瓦伊涅羅斯也被根除了,他是根據「總路線」被根除的。

  ①哈巴羅夫斯克市黨務檔案館》第12次黨代表會議的案卷,第578頁。

  掘墓者的黃金時間來到了。在所有黨的會議上(又是「根據總路線」和「為了執行總路線」),與會者都從司令員和政治委員的經歷中去搜尋出和嗅出什麼政治錯誤和背離「總路線」的表現:他在10年代的辯論中採取的是什麼立場?對托洛茨基他是怎麼看的?為什麼在調查表中他對自己過去曾擁護過托洛茨基竟避而不談(「為什麼不向黨繳械?」)?有些人由於經受不住兇狠的追捕,結果便自殺了。在4月份,不久前曾榮獲列寧勳章但又被開除出黨的遠東鐵路局局長П.B.倫貝格就是用槍自殺的。

  在1937年7月10日舉行的遠東特種紅旗集團軍司令部黨的會議上,對1919年3月入黨的黨員、遠東特種紅旗集團軍工程兵第4處老工程E.C.烏爾曼進行了嚴厲的批評。「烏爾曼說:我不明白,這些皮達可夫分了、加馬爾尼克分子和其他一些人怎麼能夠走上這樣一條道路,這一點誰也沒對我解釋明白。逮捕這個事實並不能證明有罪。因此,在法庭作出決定之前,我不認為我的兄弟、第二特種步兵軍炮兵指揮官烏爾曼·阿布拉姆·薩莫伊洛維奇是人民的敵人。黨委書記安東諾夫說:我們在黨委會裡第一次聽到如此厚顏無恥的發言。現在黨對他講:他的兄弟是敵人,而他卻不相信這一點,這說明,我們工作得不好,至今沒有揭露這個敵人。最後決定:把E.C.烏爾曼開除出黨。」接著而來的是逮捕和處以死刑。而且是不經過法庭,即不經過前共產黨員雅科夫·烏爾曼在會上提到的法庭。

  ①《中央國家蘇軍檔案館》,全宗33879,目錄3,卷宗195,第86—87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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