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斯大林時代的謎案 | 上頁 下頁
六九


  在1946年進行競選活動過程中,斯大林在大劇院發表演說。正當選民們高度集中注意力聽他演說的時候,演說卻急速地結束了。發表演說的人突然間不見了。剛才還在講臺上嘛,可現在卻沒有了……原來總書記麻利地蹲了下去,並以這種蹲著的姿勢幾乎是從地下,驚慌不安地向上看著頂層樓座的觀眾,同時向講臺的側壁外邊躲去。因為在頂層樓座上有一個人公然地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一隻步槍似的東西。他直接瞄準了總書記。這時一群保衛人員沖上了頂層樓座。恐怖分子原來是記錄影片的一個攝影記者,他手裡拿的近似武器的東西原來是繳獲的電影攝影機及其配件。領袖又在講臺上就了位,並在與會者那喧囂的歡呼聲中結束了演說。後來,當斯大林聽了對情況的報告後,他下令不要懲罰這個惹禍的攝影記者。

  ①引自M·Д·沃爾平的《回憶錄》。

  如果回憶一下斯大林是多麼煞費苦心地、多麼有計劃地和頑強地把自己個人加以神化,就會不由得要問一下:他這樣做難道只是為了滿足對榮譽的渴求嗎?這裡是否還有別的什麼呢?

  如此的演說家。1920年4月23日,莫斯科黨委會為列寧的壽辰舉行了一個晚會。弗拉基米爾·伊裡奇已經50歲了。他本人沒有出席晚會。採訪記者報道說,只是在休息之後才把他用車送來的。在晚會上發言的有高爾基、奧裡明斯基、加米夫、盧那察爾斯基……「斯大林得到了發言的許可,他是從開展地下工作時期以來不曾被人代替過的中央委員,是一個任何一種話都講不好的格魯吉亞人……正是斯大林根本不一善於講話這一情況使得他的發言十分有趣,甚至非常吸引人。」

  ①《共產主義勞動報》1920年4月25日。

  1934年5月1日。斯大林為軍事學院的畢業生們發表演說。這位科學泰斗通常發表的演說是:「讓我們為科學事業而乾杯。我們不是為……的科學乾杯,而是為……的科學乾杯。」——接下去是同樣的語體。虛假的簡練,令人厭煩地重複那些內容空泛的命令式的話語和口號式的句子。還有他那用糟粕性的語言所表現出來的天才特徵……

  斯大林在發表口頭演說和書面演說時總是採取一種令人極其難以忍受的簡單化的態度,他對任何意見都絕對不能忍受。阿·科爾曼證明了這點,他保留了一張至今人們可以看得到的總書記在20年代末拍攝的照片。阿爾諾什特·科爾曼於1931年3月以前曾在中央機關工作了幾年。在他逝世3年後發表的《回憶錄》中,他描述了同斯大林的幾次會見。

  在1920年秋季的一天,科爾曼帶著一捆送往倉庫的新書,坐上電梯,到四樓自己的那個部門去。總書記緊跟在他的後面走進了電梯間。科爾曼寫道:「斯大林象往常一樣,穿著靴子和弗倫奇式軍上衣,大概僅只這些他也就很象畫像上畫的那樣了。灰色的弗倫奇式軍上衣同這個人那略帶灰色的面孔相配合。他的個子沒有我高,背駝得很厲害,他的身材不象畫像上畫的那麼高大,那麼均稱,而當時的那些畫像無論在什麼地方,都顯得很漂亮。我注意到,他的靴後跟過分的大,這對他並沒有多大幫助。他的面孔不平整,並不象照片上經過修描後的那樣,而是滿臉都是高低不平的很難看的大麻子。兩隻眼睛一點也不大,而是很小,躲藏在很窄的兩條縫隙裡。頭髮和鬍子有點發亮,但不是本來的黑色。雖然他當時才50歲,但他顯然是把頭髮和鬍子都染了色。

  斯大林對我端詳了一陣,簡短地問我:『您在這裡工作嗎?』我作了肯定的回答,並作了自我介紹。他沒有給我打招呼就從我的一捆書中隨便拿起了一本,然後又拿了一本,走馬觀花地翻閱起來,最後把書還給了我,並以特別明顯的鄙視態度不客氣地說:『都是一些教學書!』此外,他就再也沒說什麼了。到四樓時我走出了電梯,他上到五樓。這次見面給我留下了一種令人失望的、奇怪的、不愉快的感覺,雖然有這種不愉快的失望感覺,但我當時卻不能將其簡單地表述出來。」

  第二次見面是一年之後在第十六次黨代表大會上。在這次代表大會上,科爾曼被選進了編輯委員會。領導這個委員會的是帕維爾·列別捷夫—波良斯基。科爾曼寫道:「在代表大會的第二天,我碰上了值早晨的班。在開會之前,我從女速記員那裡拿來了斯大林前一天作的報告的記錄。在他的演說的開頭部分,立即映入我的眼簾的是一個使人感到很古怪的句子。我雖然無論在學校裡或是在自學中從未研究過俄文的句法和語法,但是由於我讀過一些文藝作品,所以我畢竟在語言方面具有了一定的鑒別力。象他這樣寫法,俄文上是不這麼說的。這麼寫法,我是無法捉摸到它的意思的。

  我走到列別捷夫—波良斯基跟前,讓他注意一下這個表達錯誤的地方,他同意我的看法。於是我對他說:『應當讓斯大林同志看一下這個地方,讓他改正一下。』但是列別捷夫—波良斯基吃驚地向我擺了擺手說:『算啦,算啦,您可什麼地方也別去!』。我疑惑不解地問:『為什麼?要知道也許會是女速記員記錯了呢。要知道這樣發表出去是不行的。』所以當斯大林剛一出現在大廳時,我就登上講臺走到他跟前,對他大致說了下面的話:『您瞧,斯大林同志,這裡,在您的發言的速記記錄裡,從語言角度來看,有一個表達錯誤的地方……也許是女速記員記錯了。請您拿去看一下。如果允許的話,明天早上我再到您這裡把速記記錄取回來。』斯大林仔細地審視了我一眼,拿起了速記記錄,漫不經心地說:『好!』。第二天,還在在開會前,我登上講臺,又走到斯大林跟前,問他:『斯大林同志,速記記錄您看過了吧?』他把速記記錄遞給了我,很不客氣地說:『就這樣保持原樣吧!』」。

  ①阿·科爾曼《我們不應當這樣生活》1988年紐約俄文版第162—163頁。

  粗野。這件事是共青團前巴伊洛夫斯基區委書記彼得·莫日諾夫1949年在葉尼塞斯克流放地時告訴同志們的。30年代莫日諾夫在巴庫工作時,從一些老工人那裡偶然得知:這裡住著一個老頭子,1908年時科巴同志曾租他家的房子住過。彼得·莫日諾夫是一位典型的共青團的領導人,活潑好動,為人熱情,他清楚地想像到: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工人是怎樣把積極分子們集合起來(當時能夠從其他各地區把小夥子們請來參加),向共青團員們講述對領袖的回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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