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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聯盟各國通知臨時政府的職權已告結束,而當時還在聖丹尼的路易十八數日內就駕臨他的首都重掌王權。因此臨時政府自行解散,7月8日路易十八再次進入他的首都,重新住進祖傳的宮室。

  7月10日拿破崙派他的兩名隨員,薩瓦裡將軍和拉斯加斯伯爵,去同柏雷勒芬號的梅特蘭艦長聯絡,藉口探詢英國發給通行證的事,他們說這是曾經許諾給他的。他們的目的是打聽梅特蘭艦長是否准許兩艘快速艦載拿破崙行駛而不予干涉,英國艦長拒絕了這點。於是拿破崙別無選擇,只得投降。接著為投降事宜舉行了多次談判,7月15日他在柏雷勒芬艦上受到尊敬無比的接待,可是沒有什麼顯著的榮典。拿破崙到了後甲板就脫帽,以堅定的聲調對梅特蘭艦長說:「我是來把自己置身于貴國君主和法律的保護下的。」

  他的態度很討人喜歡,這是不平常的,他抓住機會對他想要巴結的人說些奉承的話時又表現得那麼嫺熟。

  攝政王殿下:

  作為攪亂了我國的派系分子和歐洲最強大的幾個國家的敵意的犧牲者,我已結束了我的政治經歷,我像泰米勘探托裡斯那樣前來投身於英國人民的善遇。

  我把自己置於英國法律的保護下;這是我向我的敵人中最強大、最持久而又最寬宏大量的攝政王殿下所要求的。

  拿破崙

  7月31日,英國政府的最後決定通知他了:他不得在英國登岸,而要立即轉往聖赫勒拿島,除了將軍之外不承認他有其他身份。他傾聽麥耳維耳勳爵來函的宣讀,沒有不耐煩或吃驚的表示,問他有無答覆要說時,他以非常安詳的態度與和善的面容開始宣告,他莊嚴抗議剛才宣讀的命令,拒絕當作俘虜送往聖赫勒拿。他表示寧死也不願送往該島。他也對給予他的稱號——拿破崙將軍大發牢騷,堅持他有權被當作一位主權君主來對待。但是對處於他現在這種地位的人,怨訴是無用的,他如今只能順從。

  拿破崙最後默默接受了對他的通知:海軍司令喬治·科伯恩爵士準備在諾森伯蘭艦上接待他,把他送往聖赫勒拿。這位倒臺的皇帝獲准任選四名軍官和他自己的軍醫以及12名僕人隨他前去。他挑選了貝特朗、蒙托隆、拉斯加斯三伯爵以及古爾戈將軍,他的軍醫是柏雷勒芬艦上結識的奧馬拉醫生。

  8月7日拿破崙從柏雷勒芬艦轉到諾森伯蘭艦,第二天早晨他們駛向聖赫勤拿,於1815年10月15日到達。

  英國政府的命令是拿破崙要在艦上留到絕對準備好適當住處時為止,後來因他已在船上呆膩了,改由喬治·科伯恩爵士自行負責讓他的乘客在12月9日上陸,並且保障拿破崙的人身安全。

  12月9日朗伍德迎入了拿破崙和他的一部分家人,劃出了一塊周長約十二英里的地方,拿破崙在這範圍內運動可以無須任何人陪伴。在此界限以外佈置了一連串哨兵,除非有一名英國軍官陪同否則不讓他通過。

  1816年4月,喬治·科伯恩爵士空虛操心而痛苦的職務被赫德森·洛爵士取代了,洛仍任聖赫勒拿總督,負責看管拿破崙其人直到他去世。

  拿破崙居住在聖赫勒拿島的5年7個月期間,沒有發生什麼足以改變他生存的憂心的事,他的生活習慣是最正規和簡單不過的了。他一天兩餐,一般在10點左右進早餐,下午8點進晚餐。他喜歡清淡的飲食,食量很大,胃口顯然很好,晚餐時他主要喝幾杯波爾多紅酒,超不過英制一品脫,即結束一餐。他有時也喝香檳酒,但是他的體質不宜多飲,一大杯香檳酒就會臉紅,不防認真說,像拿破崙那樣不為男子特有的情欲所支配的人是少有的,他格外特殊的是身上的整齊和清潔,這種習慣他保持到死。

  一般人都說,早在1817年拿破崙的健康已經客觀地受到損害了,他自己利用這點充當了得到更多寬待的理由,但當時他的病狀還不明顯。1820年末他的疾病的症候增加了,消化能力的瓦解越來越明顯,他還是那樣固執地不願服藥,似乎是出於一種藥物無效的本能信念。從這時起他的健康嚴重下降,精神也越來越消沉。他往往幾小時沉默不語,可想而知是在忍受劇烈的痛楚和陷入了深沉的鬱悶中。約在1821年1月末,他似乎恢復了一些精力,幾次試圖用體操來制服疾病,可是他發現自己力不從心,體力迅速下降。3月間病情更加嚴重,到5月3日已看出,拿破崙的生命已危在旦夕。維尼亞利於是為他施行了臨終塗油禮。他在昏迷狀態中苟延殘喘到5日下午六時才咽氣。

  5月6日舉行解剖,貝特朗和蒙托隆兩將軍以及死者的侍僕馬香都在現場,目睹的還有湯麥士·裡德爵士以及數名英國參謀軍官。醫藥界人士湯麥士·肖特、阿奇伯特·安諾德、查理·米切耳、馬太·列文斯離以及弗朗西斯·伯頓諸牧師也在場。致死的病因相當明顯,幾乎整個胃部都潰瘍了,只是由於胃的潰瘍部位緊緊吸附於其上面的肝葉的凹面,才使胃部器官不致落入腹腔,延長了病人的生命。其他內臟器官都處於相當健康的狀態,解剖報告由在場的英國醫藥界人士簽字。拿破崙的隨行人員想要把他的心臟保存起來,由他們保管。但是赫德森·洛爵士感到自己的職權不能任意准許此事。不過他同意把心臟置入一個銀瓶,灌入酒精,隨同屍體埋葬;這樣以後如果英國許可,就可取出送往歐洲。安葬地擇在拿破崙暮年所限的嶙峋海島內,他自己指出過希望長眠的地點。

  這是一處隔絕的小山隈,叫做斯蘭穀或海納穀,有一道噴泉湧出。他的幾名中國籍僕人常把泉水灌入銀瓶帶到朗伍德供拿破崙使用,那個地點的草木和綠蔭是附近一帶最多的。這位大名鼎鼎的流放者經常慣於在泉上高懸的美麗垂柳下休息。入殮後的遺體在他的臥室裡供島上每個有地位的人憑弔後,於5月8日運往安葬地點。覆蓋棺木的罩衣是拿破崙在馬倫哥會戰時穿的一件軍用斗篷。他最後時期的隨從人員作為送葬人,後面跟著總督、海軍司令和島上全體文武官員,部隊全副武裝參加這個莊嚴的儀式。到墓地沒有捷徑可供靈車通行,一隊英國擲彈兵有幸把棺木抬往墓穴,教士維尼亞利神父念祈禱詞。海軍司令座艦上的精緻小炮鳴放了,棺木在十五門大炮連續齊鳴三響聲中放入墓穴。然後將一塊大石安在墓上。

  1824年拿破崙的遺體經英國政府准許移送巴黎,12月15日一輛華麗的柩車由盛大的軍事儀仗護送運往榮譽軍人院的小禮拜堂重新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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