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崙(5)_學達書庫

五

　　奧軍主將在波河對岸集中兵力以阻攔敵軍渡過這條大河直趨倫巴第首府。

　　拿破崙千方百計要博利厄相信他打算在瓦蘭察試渡波河，而那位冥頑不靈的奧地利將領，由於自己曾在瓦蘭察渡過波河，竟輕易相信這種種表現都是真實的。這時拿破崙用難以置信的速度急行軍到波河下游50英里的皮亞琴察，5月7日出現在該地，使剛巧在那一帶偵察的兩連奧地利騎兵驚惶失措。拿破崙只能用普通渡船載運士兵渡過那條大河。只要當地有一支像樣的軍隊對付他，他決不能渡過。安德烈奧西是先鋒隊指揮官，蒙特貝洛公爵元帥拉納率領數名擲彈兵首先登上對岸，不折損一兵一卒便渡過了這條大河。

　　德國輕騎兵當即被逐出陣地。

　　波拿巴的首要措施是盡可能搜羅大炮直接對付這裡的奧軍炮兵陣地。這時他從這邊河岸上也開始了猛烈炮擊。司令親手指揮兩門炮切斷奧軍前去破壞木橋必須通過的唯一小道。就在這一次，士兵們為拿破崙這種大無畏精神歡欣鼓舞，奉送他一個「小班長」的光榮綽號。

　　羅韋雷托之戰（9月4日）是拿破崙最光輝的日子之一。敵軍在羅韋雷托鎮前設有強固的營壘。而在鎮市背後，阿迪傑河流經巨大的岩石和山嶺，座落在臨河懸崖上的卡利阿諾城堡倒是萬一鎮前有失時的一條保險的退路。法軍熱情高漲，所向無敵。奧軍雖憑非凡的韌勁固守營壘，可還是擋不住杜布阿及其輕騎兵的衝鋒而敗下陣來。杜布阿在他光榮的一刻受了致命重傷而倒下。他揮動馬刀，用最後一口氣激勵手下士兵前進。他說：「我為共和國戰死，只盼在生命離開我之前聽到勝利屬我軍的消息。」法國騎兵在這樣的鼓舞下追逐德軍，使他們無法集合，只能被逐出該鎮，甚至卡利阿諾的龐大防禦工事也顯得毫不中用。

　　一座座山頭憑刺刀尖攻佔下來。戰勝的軍隊俘虜了7000敵人，繳獲15門炮。

　　維爾姆澤聽說達維多維奇全軍覆沒，驚得目瞪口呆，毫不懷疑現在拿破崙將長驅直入德境，會合儒爾當和莫羅，實現進攻維也納的偉大計劃。他看到了除了把他的殘軍用於留守倫巴第，別無其他選擇。他以為在這裡不難喚起人民對奧皇的擁護，一舉消滅波拿巴留下的薄弱守軍。只待法軍在提羅耳或者德國遭到慘敗，就可在任何情況下截斷他們經過意大利的退路。

　　拿破崙則以維爾姆澤目標，以兩天走完60多英里的強行軍，自蘭托回師普裡莫拉諾。奧軍對此驚駭不已，前鋒于瞬息間被殲。法軍勢如破竹，當晚在契斯莫涅歇夜——拿破崙分得半份士兵口糧作晚餐而很高興。

　　次日他進抵巴薩諾，老元帥又在會戰中慘敗。9月8日巴薩諾之戰恰是以前多次戰役的悲慘重複，繳械的達6000人。科斯達諾維奇率領4000人的隊伍逃往弗裡烏爾，而維爾姆澤本人退到維琴察，好不容易才搜到116萬名潰敗的殘兵敗卒。他同奧地利的聯絡全部截斷，他的大炮和輜重蕩然無存，全軍精華損失殆盡。看來只有退入曼圖亞死守到最後關頭，以待希望渺茫的維也納的部分援軍。這位經常上當而從不氣餒的老將軍就這樣決定了。

　　波拿巴收拾了沒能跟上維爾姆澤的散兵殘部，又一次來到曼圖亞。在9月13日的聖喬治戰中，法軍大事殺戮，重占全部堤道，從此該城及要塞四面被圍。

　　維爾姆澤退入該城時，全部守軍只有216萬名。因當地的污濁空氣及軍糧缺乏，不到10月中旬他的醫院擠滿了傷員，還能作戰的士兵不到一半。

　　科西嘉的親法派注視拿破崙的節節勝利，無不感到自豪和狂喜。波拿巴斷絕英國供應品，佔領裡窩那，使島上的親英派大為沮喪。現在他又從托斯卡納派出一支科西嘉流亡者遠征隊，終於規複了全島。這本是拿破崙所預期的，督政府也並非認識不到其價值。但這時拿破崙另有目標。

　　波拿巴於10月初獲悉，阿爾文齊的各路縱隊已開始行動。他早已部署伏布阿防守特蘭托，並派馬塞納駐在巴薩諾遏制奧地利陸軍元帥的推進，不料兩將都守不住陣地。伏布阿的部隊被逐出卡利阿諾，拿破崙認為那種棄守是法軍的恥辱。馬塞納避免了戰鬥，但迫于阿爾文齊的壓倒優勢而退出巴薩諾陣地。拿破崙本人趕緊前去接應馬塞納，在維琴察發生激烈遭遇戰，雙方各自聲稱獲勝，然而退卻的是法軍。波拿巴把司令部設在維羅納。布蘭塔河至阿迪傑河之間全境都陷入敵手，拿破崙的後方曼圖亞的守軍依然強大，又使他不得不分散兵力，處境岌岌可危。

　　他的第一要事是巡視伏布阿的敗軍。他說：「你們讓我大為生氣。你們居然讓人從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陣地上趕了出來。你們不配當法國兵士！你們不屬意大利方面軍。」幾句話說得那些擲彈兵熱淚縱橫。

　　他們呼喊：「只要再讓我們打一次衝鋒，您就能看出我像不像意大利方面軍了。」司令憤怒的語調緩和下來了。

　　波拿巴這樣重新鼓起軍隊的熱忱之後，各路隊伍都集中到阿迪傑河右岸，而阿爾文齊則在左岸建立非常堅固的陣地。波拿巴重施制敵於死命的故伎，目標是猛攻阿爾文齊，在達維多維奇還來不及同他會合時擊潰他的部隊。因此他不失時機地進攻卡列迪耶羅高地，但是儘管領頭衝鋒的馬塞納使出渾身解數，人數眾多、陣地堅固的奧軍還是擊退了進攻的一方，使他們傷亡慘重。

　　第二天早晨拿破崙確悉達維多維奇並沒有同伏布阿交鋒，就又向阿爾科拉村進攻。那裡經過奮勇抵抗後但被佔領。但是阿爾科拉村這第二戰似乎不如第一戰具有歷史意義，因為阿爾文齊仍然力圖在背後的難行地帶保持主力的完整。

　　第三天是決定性的。這次拿破崙攻佔了阿爾科拉。

　　埋伏在柳樹叢裡的一隊伏兵突然向一隊克羅地亞兵開火，乘後者陷於混亂之際沖出隱藏地點，把他們壓到沼澤中，使他們大部分陷入滅頂之災。

　　在阿爾科拉戰中，從衝擊小直布羅陀以來一直同拿破崙情同手足、關係親密的米隆，眼看一顆榴彈即將爆炸，立即撲向前去掩護他的司令，犧牲自己而保全了拿破崙的生命。拿破崙終身不忘並悼念這位英勇的朋友。

　　三天裡波拿巴折損8000人。拿破崙的神速使奧地利內閣的一切努力歸於無效。阿爾科拉之戰後兩個月，他依然是無可動搖的倫巴第之主。敵人方面，足以抵消阿爾文齊在此戰中的傷亡和敗績的，不過是保住了巴薩諸和特蘭塔，以此阻撓波拿巴進入提羅耳和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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