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南非鬥士曼德拉 | 上頁 下頁
五八


  最後,曼德拉坦然地宣佈:「對那兩項指控,對所有的指控,我申明無罪。」

  隨後3天的法庭調查和辯護中,曼德拉力挫出庭作證的警察、特務和內奸,還有維沃爾德總理的秘書。他那大無畏的精神,敏捷的思辯能力,論據清楚的辯護詞,一針見血的質問和駁斥,給聽眾席上的觀察家和在場的律師界權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站在被告席上的曼德拉儼然是一位剛正不阿的法官,在對實施了近300年的南非白人種族主義制度進行歷史性審判。

  10月25日,法庭判決曼德拉犯有煽動罷工罪和無護照出國罪。曼德拉明確表示,不管判什麼刑,都不能阻止他繼續為反對種族歧視而戰鬥。

  11月7日是法庭宣佈審判結果的日子。這一天,大街兩旁擠滿了人群,聽眾席上也坐滿了受曼德拉鬥爭精神感染的非洲人,溫妮和從特蘭斯凱趕來的親戚身著科薩人服裝,也坐在聽眾席上。當身穿民族服裝的曼德拉被帶進法庭時,人群沸騰了。曼德拉微笑著向群眾致意,並高呼:「權力!」人群報之以怒吼:「屬￿人民!」隨後,曼德拉利用就減刑向法庭發言的機會發表了著名的聲明。

  他首先簡要地介紹了1961年3月的彼得馬裡茨堡會議和「全非洲人大會」作出的關於罷工的決定。為了使法庭瞭解他參與罷工的領導工作的動機,他講述了自己從童年時期就感受到的非洲人的各種影響,以及後來個人政治發展的背景。

  從孩童時代起,他就聽部落裡的老人講白人到來之前的和平安寧的生活和科薩人的政治制度。「這個國家早期非洲人社會的結構和組織強烈地吸引著我,並極大地影響了我的政治觀點的演變。」他為自己是非洲人而驕傲,並發誓要將自己的畢生精力獻給人民的自由事業。後來加入了非洲人國民大會,一直為堅持其政綱而奮鬥。在他成為律師後,更深切地感受到種族歧視政策帶來的惡果,他認識到,「無論我們多麼出色,多麼公正,多麼努力地從事我們的法律職業,我們不可能成為檢查官、地方法官或法官」。

  在反對政府的種族歧視政策的50年裡,非洲人國民大會始終堅持非暴力手段,然而遭到了政府一次又一次的屠殺。曼德拉歷數了政府暴力鎮壓的罪行,並強調了非洲人已開始轉向暴力反抗。他警告說,「如果政府方面仍沒有明智的表示,政府與我的人民之間的爭論將在暴力衝突和武裝對抗中告終。」曼德拉堅信自己所從事的事業的正義性,堅信南非人民已經覺醒。他毫不猶豫地表示:「無論閣下根據這個法庭裁決對我作出何種判決,可以肯定的是,在我服刑結束之後,我依然會按自己的良心行事……在我走出監獄之後,我還會繼續進行鬥爭。盡我最大的努力剷除邪惡,直到它被徹底消滅。」他的聲明以這樣的句子結尾:應當被帶到這個法庭上來的罪人是維沃爾德政府的官員。

  最後,法官宣佈了對他的判決:五年監禁和苦役。溫妮與聚集在街頭的人群一邊唱著鬥爭歌曲,一邊目送載著自己心愛丈夫的囚車慢慢開走。1962年底,溫妮應印度人青年大會的邀請,發表了演說。很快,政府就依據「鎮壓共產主義條例」對她實行管制兩年的禁令。禁令將她的活動範圍限制在約翰內斯堡地區,不准進入任何教育機構,不准參加任何會議,不准發表講話,不准同時與一個以上的人交談會面,甚至不能帶孩子去學校。溫妮後來曾問及安全部門的頭頭約翰·克伊茲:「你們在1962年到底是為了什麼理由管制我?」約翰·克伊茲回答說:南非荷蘭語裡有一句俗話,如果你看到一頭豬來到你的南瓜地裡,那麼就不需要別人再來告訴你,那頭豬要去啃南瓜了。換句話說,他們對溫妮實行管制不是因為別的罪名,僅僅因為她是曼德拉的妻子。

  1963年6月,溫妮第一次獲准去羅本島看望曼德拉。經過1500公里的長途跋涉,他們終於見面了。據溫妮回憶,監獄的環境和探監的條件是極其惡劣的:

  他們緊靠岸邊蓋了簡陋的棚子,光線很暗,鐵絲網把犯人和探望的家屬分開。他們把納爾遜帶到這裡。在半個小時當中,我必須一直站在對面跟他說話,沒有地方坐。我只能看到他的輪廓。我們必須大聲喊才能聽見,而白人看守一直站在旁邊,確實令人難堪。

  他們能相互見一面,都很高興,但誰也沒有料到,更大的暴風雨將來到他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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