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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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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這個成果為背景,南丁格爾力促阿格妮斯進行修改有關法律的運動。因為,要改善貧民醫院中各種不良的習慣和情況,需要在新的財政管理政策下,才可順利推行。為了實踐改革的工作,必須在議會重新制定有關的法令。 雖然救貧廳本身無法主動修改法令。但南丁格爾認為並非毫無希望,她需要再度藉助查爾斯廳長的力量,因為目前倫敦方面提出所有貧民醫院的「調查結果」所顯示的各種弊端,已經不能棄之不顧了。 首先要做的是,對於現有種種問題所引發的悲劇務必改變觀念,不能視而不見。 「這些病人,不分男女老幼,管理的人都不把他當作需要照護的人,反而視為一般貧民來欺負……」南丁格爾感到忿忿不平,她不能忍受草菅人命的管理方式,更反對那些不人道的處理方法。 她在改革草案中提到,要把一般病人、精神病人和絕症病人分開到不同類型的病房,而不應該雜處在一起。她還提議,在倫敦所有的醫療設施中,應該要以一個管理機關為中心,統籌管理。 她的申請書被查爾斯廳長看過之後,因為陳述中肯平實、提議也很周到確切,馬上就被採納,作為立法的根據。 但是好景不常,1866年的春天,因為貧民醫院的改革案在議會中成為激烈而尖銳的爭論焦點,查爾斯怕失去政府的支持,就沒有將提案提出。6月,查爾斯辭去了廳長的職位,由哈第接任,而倫敦貧民醫院法沒有立就流產了。 10月份,哈第廳長組織了一個委員會來調查有關貧民醫院的問題。這個委員會是由衛生專家及醫療專家所組成。在調查事項中有關護理方面的疑問,哈第並未主動請教過南丁格爾,而她也礙於自尊,暫且不動聲色。 但後來委員會要求她提出意見書時,她馬上抓住機會,把貧民院、貧民醫院建築構造,院內設備及護理的管理列為要點加以討論,還將意見書印刷妥善,附信寄給哈第。可是哈第並沒有和南丁格爾聯絡,以後也沒有找她參商的動向,所以事後在次年2月8日,哈第突然提出「倫敦救貧法」,南丁格爾等人都大為吃驚。 南丁格爾她們都有一種受騙的感覺。而在法案中,對於病人護理的改革,並沒有什麼直接的規定,所以南丁格爾就更加不悅。不過,法案本身的確有些地方比過去進步很多,所以雖然南丁格爾感到失望,卻不感到痛苦,在法案通過之後,她反而有些高興。 「我們總算得到一點欣慰,因為兩千名的精神病人和天花患者及孩子們都可以轉離貧民醫院。為了減少教會財政的負擔,病人所需的費用,均由公費支出;而醫生,護士長及護士的薪水,由倫敦財政當局支付。為了這些病人,經由救貧廳的指令,還要再成立一個新的委員會,這的確是改革之始,不久之後,相信應該會有更大的收穫。」 就這樣,又一場戰鬥結束了。南丁格爾得到休息的機會,然而她並不讓自己休息,在1867年6月開始,又繼續她的工作。在成立助產士培訓學校的時候,南丁格爾發現手邊沒有產婦死亡率的確實統計。因此在沙醫生的協助下,她開始統計數字的收集工作,而這些工作並非輕而易舉的。 有些醫生為了害怕秘密被公開,而將事實隱瞞:有的醫院及醫生甚至連各種數字的資料都不願提供。 但是根據調查,南丁格爾意外地發覺,在產科醫院生產的死亡率,竟然比在自己家中沒有衛生設備的情況下所生產的死亡率還高!所以,她利用三年的時間,搜集許多事實的資料加以分析,並在1871年,以「有關產科醫院的序言」為題,印書出版。此書還得到詹姆士·辛普森的認同,他就是第一個以氯仿為麻醉藥生產 使用的人。 1867年的春天,勝利的消息傳遍了利物浦,因為地區單位的護士急速擴張。利物浦分為18個地區,每區都各自擁有正規的護士。在利物浦貧民醫院,過去由威廉·拉斯明支持的新計劃所需的費用,現在正式由教區委員會負擔。 在阿格妮斯的領導下,貧民醫院的病房也有了新的面貌。這的確是勝利的情景,但隨著冬天的來臨,這幕情景也消失了。 1867年的冬天,正是失業與貧窮夾攻人們的時候,阿格妮斯已經因工作繁重而精疲力盡,但是病房的患者增加,工作量加大,早就超出她的能力所及。 寒冬來襲,阿格妮斯有1350個病人要照護,為了爭取他們的生活必需品,她不停地奮鬥,半夜一點還不能就寢,而天不亮又得起床。偏偏此時發疹傷寒開始流行,阿格妮斯自己染上重病,在1868年2月19日去世了。她在臨死前對南丁格爾說:「我好累好累!」她的死是一幕悲劇,因為沒有人能代替她。 由於護士及身負督導責任的護士大量不足,所以必須由那些態度穩重、受過教育的女士來擔任。但在克裡米亞戰爭時的教訓表明這是有困難的,那些曾經爭論不休的「有身份的女性」和「修女護士」,如今仍舊充滿憎恨與不滿。 南丁格爾卻認為,護士的工作不僅僅是洗衣打掃,不是任何階層的女性都能夠平等地接受護士訓練,那些自願奉獻自己的修女護士,在一般人心目中留下較深刻的印象,但是真正需要的是那些受過專業訓練、有能力的正規護士。 「得不到報酬又被要求奉獻自己、發揮護士的能力,這實在是很不合理的!」她說。「如果要我去成立一個義務的修道院,不如叫我為可領到高薪的護士開一條路!我的原則是,對於各種階級、宗派的護士,又具有必要的道德、知識及身體上能適應的所有女性,都應給予她們最好的訓練環境。受過訓練的人,毋庸置疑地可以升到督導者的地位,這不是因為她們有身份,而是因為她們受過專業訓練和教育!」 南丁格爾護士學校的護士,都是具有專業知識,有能力,又受過教育的女性,卻也充滿了優越感。但是南丁格爾說:「不可原諒的自滿,正是我們護士的最大缺點!」 要引導激發新護士的熱情,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她們很容易變成熱情的俘虜,過於狂熱變得意氣用事,感情衝突;甚至有的因為宗教信仰的不同,加上過於狂熱,很容易互相爭執,這些都不是南丁格爾樂於見到的。 南丁格爾雖然對多項事情力圖改革,但她也儘量避免由此引起那些護士的不滿而心生反抗。而對於那些反抗的護士,她也從不一味地責駡她們,而是從觀念上來糾正改變她們。 她在筆記中寫道:「我們的婦女們為什麼總是很難覺悟到,開創一項新事業需要智慧,更需要自我犧牲精神。」 進行這種教育在當時的英國是很艱難的。1869年,她寫信勸導一位愛「造反」的護士說:「難道你以為,我是靠搗亂、作對、發脾氣成功的嗎?我曾被拒於醫院門外佇立在雪地裡,我在上級命令派遣下率領的護士隊卻遭冷遇、敵視和刁難,不發給我們口糧達十天之久。這些事情一經解決,第二天我就同製造了這些困難的官員和好如初。為了什麼?完全是為了我們所從事的事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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