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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第十章 最黯淡的日子

  1879年,是尼采一生中最痛苦的一年。這一年的春天,尼采那幼年時就經常犯的頭痛病又開始無情地向他猛襲過來。有時,一次劇烈的頭痛可以讓尼采十天不得安寧。在頭痛的時候,尼采的胃病也開始發作,不管他如何控制自己的飲食,他總是嘔吐不斷,他的心靈幾乎承受不住這種可怕的折磨。他給母親和妹妹寫信說:「我的眼睛糟糕得使我無法再教課,頭痛的情況壞得就更無需再提了。」他甚至感到自己能夠繼續工作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在朋友們的勸告下,他決定去療養並接受治療。

  這一年的3月,尼采來到了美麗的日內瓦。在這座美麗的城市,他想使自己的身體變得好起來,心情也能夠變得愉快些,遺憾的是,日內瓦湖畔的美麗風光並不能使尼采感到輕鬆和愉快,相反,他的煩憂變得更厲害了。

  他在給母親的信中說:「我的生活與其說是力圖恢復健康,還不如說是飽受折磨,我所想的就是『但願自己是個瞎子』的傻念頭,因為我本不該再讀書了,可卻不能不讀下去,正如我現在理應讓大腦休息,卻總是苦苦思索一樣。」由於在日內瓦療養無效,尼采只好又重新返回到巴塞爾,這時他發現自己的眼睛視力進一步下降了,到醫生那裡一檢查,果然如此,這使尼采十分擔憂。為了使自己的身體能儘快恢復過來,他向巴塞爾大學校長辭去了在該校的教授職務。從此,他再沒有做過教授。關於這一點,尼采在其自傳中曾這樣說到:「在我36歲時,我的生命力達到了最低點——我仍然活著,但我看不到3步以外的地方,那時候——1879年,我辭去了巴塞爾大學的教授職務。」

  離開了他在那裡成名的巴塞爾大學後,尼采的心裡充滿了落寞的情緒。為了排除心中的苦悶,尼采與妹妹伊莉莎白到了佰爾尼。在那裡因妹妹另外有事,他便與妹妹分離了。然後他開始了自己獨自在歐洲各地的漫遊。從此以後他一直都在歐洲過著漫遊的日子。

  夏天,他就去歐洲的高山地區,冬天,他就回到溫暖的地中海地區。這些漫遊生活使尼采的心理情緒得到了長期的調整,也幫助了他以後的創作。

  1879年6月,尼采到達了海拔1800米的聖馬利茲山區,這裡人煙稀少,空氣新鮮,尼采感到了一種從所未有的清靜。在這裡他幾乎中斷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繫,過著形同隱居的生活。這時他在給妹妹信中寫道:「我與外界幾乎沒有什麼關係,每天只在自己的房間裡進食,幾乎不能吃什麼,只喝大量的牛奶,我認為這樣會對我的身體有好處,我打算在這裡長住一段時間。」除了大部分時間呆在房間裡外,尼采偶爾也到外面去散步。每次散步時,尼采都獨自一個人走很長的路。在山間寧靜的小道上,尼采可以不受打擾地縱橫馳騁自己的思想,獨處的生活讓他感到了一種思索的快樂,甚至感到了孤獨的美好和可愛,這個時候,他的身體也開始有所好轉,他又不想做一個無所事事的閒人了,而是想做一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他在給妹妹的信中說:「你是瞭解的,我所偏愛的是一種簡單的、自然的生活方式,而現在我愈加渴望這種生活了,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可以解除我的痛苦,我需要真正的工作,那種可能慢慢地做,可以不致引起精神緊張並能使人不疲勞的工作。」尼采在寫這封信的時候,就已經按照信裡的意思行動了,他開始了寫作《人性,太人性的》一書的第3個部分。正當他一個人在寫作中自得其樂的時候,他的老朋友歐佛貝克專程趕到了聖馬利茲,兩個老朋友見面後,彼此都格外高興,他們一連暢談了幾個小時,盡情地表達了相互的思念之情。在歐佛貝克探望尼采的這段時間,他發現了尼采的一個新特點,那就是尼采總喜歡一個人沉思默想,似乎在他心中總裝著一件放不下來的事情,同時,從尼采的口中,歐佛貝克還瞭解到尼采有越來越不願與人群混合的想法,而喜歡過一種與世隔絕的孤獨生活。

  1879年9月,尼采完成了《人性的,太人性的》第三部分《漫遊者及其影子》。然後他把這篇文章的手稿寄給了朋友彼得·蓋斯特,並在信中說:「我的病使我不得不考慮突然死去的可能性在某些方面我感到自己像個衰弱的老人,但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寫下了我的生命之書從根本上講,我已經檢查了自己的生活觀。」

  蓋斯特收到尼采的手稿後,就積極為他謄寫,並忙著為他找出版社出版。此時尼采也覺得在聖馬利茲療養後,身體已經基本上復原了,於是他從聖馬利茲走了出來,然後他又專門到徹爾去看了看妹妹。他的這一次突然來訪使妹妹非常高興,另外她還驚喜地發現哥哥看上去很精神,精力充沛,氣血健康,已經恢復了他那剛毅率直的性格。看完妹妹後,尼采又單身一人回到了故鄉瑙姆堡,他在那裡租下了一座古塔和一塊田地,每天早晨起床後,他都去自己的田地做做園藝工作,他覺得這種勞動他能勝任,同時也感到特別愉快。不過好景不長,不到一個月,他的眼睛又發病了,這迫使尼采不得不放下他心愛的園藝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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