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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老闆見莫紮特兩眼直盯盯地看著小鳥,一手拿著鳥籠,一手只準備著付錢的樣子,知道這是一筆成功的買賣:「34個克魯策。」「什麼,可以買68株鈴蘭,真是太貴了。」莫紮特有些猶豫了,「可是,她卻在唱我的G大調呀。好!這是錢,拿著!」莫紮特放下錢幣,提著鳥籠子就往家裡沖……

  「施坦齊……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莫紮特興奮地大叫。莫紮特在帳簿上寫下:「1784年5月27日買一隻歐椋鳥,34個克魯策。」然後又在價格下面寫下了那鳥兒唱過的旋律以及他的小快板開頭的5個小節音樂。鳥兒唱的旋律基本上是和小快板差不多的,只是用了升G調,另外還加了些裝飾音。然後,莫紮特又在下面寫上「它真好看」幾個字。

  看來,音樂家的帳簿也是與眾不同的,帳簿上也是有樂譜的。這讓人一看就會以為買來一隻歐椋鳥後唱出了升G調的旋律,然後是莫紮特即興寫下了五個小節樂曲,不過那是G大調的,然後再創作出了G大調的協奏曲。當然,知道莫紮特創作情況的人是瞭解其實G大調協奏曲在那時已經發表了,莫紮特只是想把這功勞記在鷗椋鳥身上罷了。不久,這本帳簿就演變成了莫紮特的創作目錄,並一直堅持到他生命的終止。

  2.賬單上的錢能喂飽幾千人

  莫紮特夫婦又有了愛的結晶,按預產期,將在1784年10月分娩。

  可那孩子有些急不可待,在9月21日就出生了,並有了一個當地人很喜歡的名字——卡爾。小孩的出生,使凱西莉婭又忙碌起來,這次還把索菲婭也請來了,不久又來了個奶媽和一個女僕。由於幾年前莫紮特買的那只檯球桌一直吸引著人們,所以那些老朋友總愛到他家來玩上一會兒。這不,當小卡爾剛睡著時,一幫朋友又嚷嚷著闖進門來:「打一局,來來!這次准會贏你!」凱西莉婭聽見聲響,想叫來人別大聲嚷嚷,可是已經晚了,卡爾又醒了。凱西莉婭不得不又哄著他睡覺。可剛一入睡,接生婆和藥房老闆又嚷嚷著來要錢了,要過錢之後還要留在莫紮特家裡吃個酒足飯飽。

  一段日子以後,肉鋪和麵包鋪送來了賬單,莫紮特總是大吃一驚,這些錢所買的食品,足以喂飽幾千人了。家裡就看見很多女人走來走去,吃飯時又不知哪兒會冒出幾個女人,怎麼才能節省下這筆錢呢?搬家,只有躲過這些女人和盤子,家裡的錢才不會出赤字。

  莫紮特沖進了屋子:「施坦齊,你的身體受得了嗎?我們必須搬家,我決定了!」

  「什麼?又要搬家了,不嘛!」康施坦莎拖長了聲音說道。

  莫紮特俯下身子,康施坦莎以為他還要與她商量,可是莫紮特突然捧起康施坦莎的臉,然後在脖子上、臉上、身上不停地吻起來,康施坦莎格格地大笑著,嘴裡不停地說道:「好了,好了,我投降了,投降了……」

  莫紮特抓起三角帽走向門口,嘴裡說道:「我知道你會同意的,不是嗎?」

  他們在舒勒爾路846號租了一層底樓,房子很大。搬家租新房都要錢,莫紮特的創作目錄上又多了幾部曲譜:有降B調鋼琴協奏曲(K.456)、有C小調鋼琴奏鳴曲(K.457),還有C小調幻想曲(K.475)等。這使莫紮特又渡過了一次錢款上的難關。

  有孫子了,當爺爺的當然高興囉,儘管對兒媳婦不很滿意。

  第二年的2月,利奧波德來到了維也納,他要看看自己的孫子卡爾。

  作為兒媳婦,也想改善一下家庭中的關係,所以她特意為公公收拾了一間較舒適的房子,並在窗臺下放了一張很好的寫字桌。在與公公同吃的那段日子裡,康施坦莎盡了最大的努力來管理家務,這使利奧波德破天荒地說了她一次好話:「我們這樣的家庭要是找一個不好的媳婦,非窮得借債不可,而我的兒子現在至少在銀行裡有2000弗羅林,這真是不錯呵!」這是轉彎抹角地說好話,其實他真的不知道,兒子不過這幾天才有些錢可以供家裡人吃些喝些,再早幾天,可就沒有這些吃喝了。

  表揚是轉彎抹角的,批評也是如此,利奧波德總在康施坦莎面前講南內爾如何帶著五個前妻生的孩子過生活,可除了把家務做得井井有條外,她每天還要練幾小時的琴,不時還要給爸爸寄出點什麼……媳婦還是很恭敬地聽著公公的絮叨,不過那還是表面的。在公公去世之後,康施坦莎曾翻箱倒櫃,把利奧波德從莫紮特結婚起一直到他去世前為止寫給他們的信全部找了出來,最後付之一炬,這就是最好的印證。

  3.正派意味著貧窮

  已經是結婚的第三個年頭了,可小家庭的經濟狀況毫無改善,隨著兒子的長大,家裡吃的支出明顯地增加了。孩子的長大,又使當父親的多了不少雜事,當然,有時多的也許只是親撫和打鬧,但這就意味著創作的相對減少。康施坦莎又不是一個善於料理生活的女子,她還經常外出旅遊,洗溫泉浴。莫紮特則一件件地定做新衣服,看上中意的服裝,即使囊中羞澀,早晚也總要把它買下來。家庭中還有不少食客,這一家子的支出就可想而知了。而莫紮特又不會幹別的營生,作曲是他惟一的開支來源。同時他又不會向別人多索取一些酬金,當然就不會有太多的積蓄。

  鑽營意味著富裕,正派意味著貧寒,莫紮特家有時連火爐也生不起來,買不起菜,就用水和著麵包充饑。但即使這樣,還是債臺高築。

  一天,莫紮特興奮異常地跑回家裡,告訴妻子有了新的大財源。原來是莫紮特童年時的一個朋友塞巴斯蒂安·溫特爾已經當了帝國皇族約瑟夫·馮·菲爾斯滕貝格親王的內侍,他知道莫紮特的天才後,給莫紮特來信,要莫紮特從近期作品中挑選出一首最好的寄給親王。更使莫紮特高興的是,信裡還寄了一筆數目相當可觀的預付款,說是收到作品後再把另一半酬金寄出。

  這可真是天賜良機,說不定還可以到宮廷裡去謀個永久的職位,說不定還可有一個一流的樂隊歸我指揮,我就可以自由地作曲……莫紮特想到這些就更加興奮。

  事不宜遲,莫紮特立即動手找出那些曲譜,並把那本早已不用作記帳、而改成記錄創作目錄的「帳簿」也拿了出來,然後給溫特爾寫信,我在信的末尾開列了一份單子,那是我最近的作品:四部交響曲、五部鋼琴協奏曲、一首鋼琴小提琴奏鳴曲、一首三重奏、二首鋼琴四重奏。親王殿下可以隨意挑選,我將盡力效勞。如果親王殿下願意,我今後每完成一部作品都可以向他呈獻一份,聊表敬意。此外,我還斗膽向親王殿下寫了一點關於音樂方面的建議,想請您,我的朋友,呈獻給您的親王。

  莫紮特寫到這裡,暗暗地思索,已經把建議都提了,萬一親王對此很欣賞,但我卻沒有提及任職的事情,不是太可惜了嗎?也許這就是一個最好的求職機會,不妨暗示一下吧:

  既然親王殿下有一個管弦樂隊,他也許願意得到我的幾部管弦樂曲,只在他的宮廷裡演奏——據我淺見,這也許對他不無益處。如果親王殿下能格外垂青,聘請我每年譜寫一定數量的交響曲、四重奏曲、各種樂器的協奏曲或其他樂曲……如果他能恩准給我一筆固定的年薪,我將盡心竭力,按時按量地為親王殿下效力。這樣,我也可以精力更集中地工作,因為工作有了保障!

  信是寄出了,那就等著回音吧,至少還有一半酬金是應該到手的。

  然而,一星期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溫特爾那邊卻始終沒有來信,興奮終於被失望所替代。

  家裡的債越欠越多了,康施坦莎又懷孕了,為了籌錢,莫紮特寫了歌劇《費加羅的婚禮》,演出成功後,人們把戒指等寶物扔到了臺上,可莫紮特真正得到的錢款卻很有限。當興奮的觀眾把他們心中的偶像莫紮特抬舉到眾人頭上,唱著歌曲送莫紮特回家時,誰又會想到,這時的莫紮特肚子裡還沒吃過食物,胃裡正在咕咕亂叫,而且即使到了家裡,也是拿不出吃的東西來呢!

  沉重的生活擔子使莫紮特變得有些陰鬱了,但他卻並不把這種感情傳染給別人,只是變得沉默了。家中沒有吃的,莫紮特回到家裡只能和妻子在屋裡「快活地」跳起小步舞。可正當他們起舞時,門外的債主卻大聲地捶門叫門。然而,莫紮特夫婦卻不予理睬,因為開了門也無錢還債。於是就成了門裡門外兩種氛圍。門外:暴跳如雷。門內: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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