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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蒙難「君主」 重振旗鼓

  麥克阿瑟乘火車駛進了墨爾本。當地群眾把他當作救星一樣來歡迎。華盛頓為表彰他在菲律賓的英勇行為,特授予他國會榮譽勳章。這是麥克阿瑟等了28年才得到的最高獎賞。在美國國內,這位「蒙難君主」成了光彩奪目的英雄。一些街道、場館、建築、孩子,甚至一種舞步都以他的名字命名。在澳大利亞也是一個路人皆知的英雄。在這些榮譽和場面的背後,他忍受著可怕的煩惱和痛苦,這些則是公眾所不瞭解的。

  本來麥克阿瑟滿懷希望地來到澳大利亞,希望能找到一支強大的陸軍和空軍,然後率領他們打回菲律賓,解救被圍困在巴丹和科雷吉多爾的部隊。然而他面對的卻是微弱到連自身都處在危險之中的澳大利亞軍事力量。麥克阿瑟沉默了,臉色變得死一樣慘白,膝蓋彎曲,嘴唇抽搐,傷感地低聲說道:「上帝,可憐可憐我們吧。」其後的6個星期是麥克阿瑟一生中最為消沉的日子。

  首先是陸軍參謀長馬歇爾在未告知麥克阿瑟的情況下,在一份電文中稱仍戰鬥在巴丹的溫賴特為「美國陸軍遠東總司令」。麥克阿瑟得知此事後,認為這是華盛頓在耍花招:先使他離開他在菲律賓的部隊,來澳大利亞尋找根本不存在的援助,而後從他手中奪去他在菲律賓的指揮權,交給溫賴特。麥克阿瑟感到迷惑、氣憤,向馬歇爾提出了抗議。

  此時,巴丹的形勢日趨惡化。在麥克阿瑟踏上澳大利亞國土後的兩個星期,日軍便又發動了新的野蠻攻勢。三天內,整個第2軍就崩潰了。4月9日,金少將率領715萬人的巴丹部隊投降了。這是美軍歷史上繳械投降最龐大的一支隊伍。

  巴丹最終投降是麥克阿瑟早已預料到的,但這一天真的到來時,他還是感到震驚、迷惘,甚至氣憤、沮喪。他強打精神舉行了一次記者招待會,對他的巴丹守軍給予了高度的評價。然而,對於投降的部隊來說,考驗和苦難僅僅開始。7.5萬名饑病交加、精疲力盡的俘虜兵,在烈日的暴曬和日軍血腥的剌刀下開始了二戰史中有名的「死亡行軍」。這次悲慘的行軍造成了7000多名戰俘死在100多公里的長途跋涉中。

  麥克阿瑟是在幾個月後從日軍戰俘營中逃出來的幾個美國兵那裡得知「巴丹死亡行軍」情景的。當時他流下了眼淚,發誓要報仇雪恨,要重返巴丹。從此,巴丹成了他一切行為的目的,成了他寢食不忘的聖地。

  他把他的「吉思」號專機改稱為「巴丹」號,把他的司令部代號也改叫「巴丹」,並命令他的參謀人員用「這是巴丹」來回答所有的電訊。當他的部隊在新幾內亞的布納取得第一次勝利時,他只說了一句話:「在巴丹陣亡的將士今晚可以安息了。」

  現在科雷吉多爾的命運已經註定了。但保間還是小心翼翼地向前推進,一直等到5月5日,他才率部登陸。那時,羅斯福已經放棄了「決不投降的政策」。

  5月6日中午,溫賴特為使藏於坑道的幾千名傷員免遭一場屠殺,懷著一顆破碎的心,向日軍舉起了白旗。

  正如麥克阿瑟所憂慮的那樣,保間要求溫賴特命令菲律賓的部隊全部投降,不然科雷吉多爾島上的1.1萬人就可能面臨大屠殺。5月7日,溫賴特通過無線電,命令整個菲律賓的美國部隊全部停止抵抗。對這一結局,麥克阿瑟在暴怒之後只能無可奈何地接受了。

  他認為溫賴特沒有做最後努力,更不能原諒他下令全菲律賓的所有部隊投降。但是像對巴丹陷落一樣,麥克阿瑟對外並不願說他部隊的壞話,而是大加讚頌。

  仿佛這一切還不夠使人灰心到底似的,麥克阿瑟又受到一次打擊。華盛頓曾讓他相信他將任太平洋戰區盟軍司令,指揮整個太平洋戰區的作戰。但隨後的參謀長聯席會議又將太平洋戰場分為兩個獨立的戰區,即西南太平洋戰區和太平洋戰區。前者由麥克阿瑟任總司令,後者由駐珍珠港的切斯特尼米茲上將任總司令。此外,鑒於尼米茲的太平洋戰區遼闊,又將其劃分為北、中、南三個次戰區,其中南太平洋戰區單獨成立了以羅伯特·戈姆利為首的司令部。這實際上是讓他與一個資歷不深的海軍將領平分秋色、平起平坐。而他真正擁有的只不過是澳大利亞未經訓練的少量部隊。這實在不能讓他容忍。他進而得出結論說,他最兇惡的敵人「不是在前線,而是在我背後的華盛頓」。這一切使麥克阿瑟陷入了他所經歷過的最深刻的偏激和憂鬱突發症。這段時期內,他將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他的家庭上。不管麥克阿瑟和他的參謀人員怎麼想,華盛頓正在想盡一切辦法給麥克阿瑟調遣人員和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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