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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4.海外駐防

  12年前,陸軍見習官蒙哥馬利來到第一營不久,便調防印度。如今,43歲的蒙哥馬利剛剛接掌營長大印,該營又要調防海外。這一次地點是巴勒斯坦。

  巴勒斯坦是基督教、猶太教、伊斯蘭教三教聖地,此時是英國的屬地。第一營將負責該地區的全部警備任務。

  作為一名主教之子,蒙哥馬利對宗教有著虔誠的信仰,這種信仰成為他永遠不可動搖的信念的一部分。這從他向部隊發的文告中可見一斑,他總是重複「全能的上帝與我們同在」之類的話語。此番能去聖地,蒙哥馬利自然欣喜異常。亨利主教聽說兒子要到聖地戍防,也非常高興,反復囑咐他:「無論你幹什麼,在你的生活中都要把上帝擺在首位。」貝蒂本來打算同蒙哥馬利一同前往,但因長子約翰生病,只好等些時日再去。這是這對恩愛夫妻婚後的第一次離別。

  蒙哥馬利到達巴勒斯坦後,發現自己實際上是那個地區的最高軍事長官,他不僅要指揮駐在當地的英軍,而且還要與駐敘利亞、外約旦和黎巴嫩的軍隊保持接觸和聯繫。在這裡,他第一次體會到擔任高層主官的責任與權力,並為此陶醉。從此,他對當參謀再也沒興趣了,在以後幾年裡,他多次拒絕讓他擔任高級參謀的職務變動。寧為雞頭,不為鳳尾,權力比虛名更令他著迷。

  貝蒂不久也來到巴勒斯坦,夫妻倆又聚在一起了。利用假期,蒙哥馬利領著她飽覽了中東的名勝古跡。貝蒂很快喜歡上了這個國家,過得非常愉快。她經常拿起畫筆,畫下她的感受,蒙哥馬利對妻子的呵護一如從前。那時正好在蒙哥馬利家做客的理查德·奧康納爵士親眼看到蒙哥馬利是怎樣分擔妻子的負擔的。他後來回憶說:「那時蒙蒂(對蒙哥馬利的愛稱——作者)的妻子還活著,我對他們家每天早餐後的那一套儀式很感興趣。他家庭的全體工作人員都排好隊站著,聽他給每一個人下達有關做家務活的命令,但他的妻子不參加。」

  1931年底,第一營換防到埃及亞歷山大港,受蒂姆·派爾準將領導。貝蒂自然是隨同前往。1932年1月,蒙哥馬利獲得晉升,成為准上校。在晉升考核報告中,他的上司伯內特·斯圖爾特將軍這樣寫道:

  「伯納德·勞·蒙哥馬利中校富有活力與雄心,是一位非常優秀的教官。他有個性,有學識,對軍事問題能把握要點,迅速進入情況。以其才能,實應晉升較高職位。

  「但是伯納德必須加強機智、忍耐和審慎等方面的修養。本人對他的才能極為賞識,特作此善意的建議。」

  斯圖爾特將軍的批評,顯然是比較中肯的。蒙哥馬利是這樣一種人,如果他認為自己是對的,他會不顧一切地堅持到底;而如果他認為自己錯了,又總是非常順從地接受批評。這一次,應該是後者。蒙哥馬利把這份報告抄了下來,整整保存了四十多年。

  在駐埃英軍的一次沙漠戰術演習中,蒙哥馬利表現得非常出色。在那次演習中,蒙哥馬利充任旅長,後來在二次大戰中成為他的參謀長的德·甘岡充任旅參謀長,伯內特·斯圖爾特將軍和旅長派爾充任裁判。此前,蒙哥馬利是一個堅決的夜戰反對派,在他編寫的新版教範中,就極力反對夜戰。但這一次,派爾和德·甘岡都確信「夜戰的可能性」,蒙哥馬利本人也想一反傳統,嘗試一下沙漠夜間作戰。結果,大獲成功,在黎明前將「敵軍」包圍起來,粉碎了演習對手。蒙哥馬利一向是經得起成功的考驗的。自此,夜戰成了他軍事理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在1939—1945年的戰爭中,他多次成功地採用了夜戰,特別是在北非,他把「隆美爾的月夜」變成了「蒙哥馬利的月夜」。

  貝蒂現在是一位賢淑的「上校夫人」,她處處鼓勵蒙哥馬利,讓他充滿信心地去完成每一件事。同時,她還刻意影響蒙哥馬利,讓他從孤僻中走出來,儘量變得寬容幽默。在貝蒂的幫助下,蒙哥馬利身上的幽默細胞終於被挖掘出來。

  一次,在營晚會上,兩名列兵上臺表演,分別模仿蒙哥馬利和團軍士長。他們演得惟妙惟肖,惹來哄堂大笑。表演剛一結束,蒙哥馬利站起身,指著模仿他的那一位列兵,大聲說:「有這種本事,怎麼可以讓他當列兵,升他下士!」這一下,又惹來滿堂大笑。

  1933年底,皇家沃裡克郡團第一營離開亞歷山大,移防印度南部的浦那。第二年初,蒙哥馬利同貝蒂一起去遠東旅行,計劃從孟買出發,途經科倫坡、新加坡、香港、上海,最後到達日本停留兩周。3月底,蒙哥馬利的郵輪抵達香港時,他收到一份駐印英軍司令部發來的電報,推薦他去設在巴基斯坦的奎達參謀學院任首席教官,並被提升為上校。於是,到了6月份,蒙哥馬利離開了第一營,攜全家乘火車趕往奎達,準備前往奎達參謀學院任首席教官。

  5.再執教鞭

  身著上校軍服的蒙哥馬利,神氣地來到了奎達參謀學院,此時的他已經具有豐富的關於士兵和演習的經驗,足以支持他熱情洋溢地宣講作戰理論。

  院長蓋伊·威廉斯少將以前沒見過蒙哥馬利,但從聽說中對蒙哥馬利有所瞭解,決定用其所長,讓他擔任一年級首席教官,主教作戰指揮技術和參謀業務。

  蒙哥馬利很快贏得了學生喜愛。授課時,他採用了一種非常獨特的方法。先自己看三四分鐘筆記,讓大家靜靜地等他。然後才走到講臺侃侃而談,把一點點真知灼見清晰、流利地傳達給學生。這時期,聽過他講課的人,無不熱烈稱讚他在傳授知識和激發學習熱情方面的技能。達德利·沃德將軍在回憶蒙哥馬利的戰術課時,說:「當時我們都感到,能聽到他(蒙哥馬利)那樣知識淵博的人講授軍人行業中較高層次的學識,是件十分榮幸的事。後來我們個人能在軍事能力方面有所發展,全有賴於他的教導和戰術原則。」

  不僅如此,蒙哥馬利這時還表現出了對戰略和國際關係問題的關注。1936年,他在一節課中,曾就世界形勢說了這樣一席話,令沃德永遠難忘。他說:「一旦希特勒德國已經重新武裝好了,並且弄清楚我們還沒有作好準備,戰爭就要爆發。」

  蒙哥馬利不僅因出色的教學贏得學員好感,他與眾不同的舉止,也是使他深受歡迎的原因。這時期,他常常戴一頂白色的太陽帽,到處晃來晃去。當別人告訴他,說這種帽子已經過時了時,他說:「哎,帽子是性格的標誌,每個人都應該戴特別的帽子。」他的這一習慣被保留下來。二次大戰中,他常常戴著一頂不同的軍帽,這頂帽子上面,他別了兩枚徽章,一枚是英軍軍徽,另一枚則是坦克兵的徽章,以此顯示自己的獨特,當然也表明他對坦克兵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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