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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世界在30年代正在逐步走向可怕的深淵,因而麥克阿瑟的歷史悲觀主義是有其淵源的。不過,他那帶有宿命色彩的歷史使命感卻因此而振奮昂揚。麥克阿瑟為自己確立了一則信條,這一信條雖然崇尚勇武,卻也給人以精神慰藉。正是這一具有宗教性質的從軍信念使麥克阿瑟自視為軍隊改革家,並在公眾、國會和總統似乎都在反對他時給了他拯救陸軍的鬥爭勇氣。

  當兵不是一份工作,而是一種職業,是宗教般神聖的呼喚。儘管他並不十分虔誠,也不定期去教堂,但他從未懷疑過他是受上帝召喚的。在他命運的關鍵時刻,他似乎聽到上帝在呼喚他選中的人:參孫!基甸!約書亞!麥克阿瑟!

  一位名叫小約翰·阿格紐的年輕人寫信給總參謀長,問陸軍能否給他一個滿意的前途。麥克阿瑟的回信有兩頁紙。他指出,軍官的生活必然很清貧,甚至在最初幾年會遇到經濟困難。此外,「你的行動自由比平民更為有限。」

  除了經濟困難和其他限制外,對職業軍官的要求還很高。「你必須不斷努力提高自身能力,在戰爭來!臨時為國家做出最大的貢獻。你必須學會領導人,在饑餓、野外、貧困和危險時有效地控制他們。」戰時指揮官的責任重大,在壓抑個人欲望方面可能會「令人煩躁」。

  儘管士兵生活有這些缺點和不利,但:

  陸軍為年輕人提供了到全美各地服役的機會,有時甚至是在地球的天涯海角……他能與各行各業的人打交道。他必須樣樣都學,只要那涉及國家的安全。軍隊給人教育的廣度和深度大概是任何行業都無法比擬的。

  陸軍軍官的成功只依賴於他的能力和真誠的努力……一名合格的軍官並非只幹一個月或一年,他將擁有一個終身從事的職業……除此之外他幾乎一無所有。但對於很多人來說,這已足矣。

  1935年7月14日,麥克阿瑟第一次徹底表白了他的信仰,但這並非最後一次。那是巴士底日,17年前的那一天,彩虹師受獨臂將軍亨利·古羅的指揮在香擯地區參加了第一次大會戰。

  麥克阿瑟利用這一天再次警告人們,在一個戰爭隨時可能爆發的世界上,不備戰是多麼危險。「在過去的3400年裡,只有268年,也就是說只有不到洲的時間內沒有戰爭。」他還引用柏拉圖的話說,只有死人見識過上一次戰爭。他對彩虹師的老兵們重述了他兩年前對西點軍校學員的話:失去了戰鬥精神的富裕民族註定要被貧窮但好戰的民族征服。

  然而,麥克阿瑟話的核心還是他對美國士兵的感謝辭:
  永恆的軍事法則早在騎士時代之前就已來到我們中
  間。它是最高道德法則,能經受住任何對人類進步有益
  的倫理和哲學的考驗。它要求從善全如流,嫉惡如仇。奉
  行這一法則將有益於所有受它影響的人。

  與所有其他的人不同,士兵要行使最高尚的宗教行
  為——犧牲。在戰場上,在危險和死亡面前,他將表現
  這些崇高的品質,這是造物主以自己的形象創造人類時
  所賦予他的。主的聖言和對靈魂的昇華本身就可激勵他,
  這遠非人的勇氣和本能所能替代。不論戰爭多麼殘酷,接
  受召喚的士兵將為他的祖國獻身,這是人類最高尚的壯
  舉。

  這段話他在以後7年的演講中至少重複過兩次,是他軍事信仰的核心,也變成了麥克阿瑟追隨者的座右銘。

  20年代,陸、海軍在軍種協作的問題上產生了激烈的爭吵,但麥克阿瑟任總參謀長時交了好運。當時的海軍總司令是海軍上將威廉·維奇·普拉特,他與陸軍的關係很好。最終普拉特成了麥克阿瑟最忠實的崇拜者之一。

  軍種協作最麻煩的問題之一已經困擾了陸、海軍10年:美國的海岸空防應從什麼地方開始?普拉特的前任們想建一支大型的陸基遠程巡邏轟炸機隊伍,這惹惱了陸軍航空兵。他們認為,遠程轟炸機只應由他們指揮。陸軍認為,以艦載飛機對抗敵海軍艦隊才是海軍的任務,而不是用陸基飛機。

  海岸防禦的問題很快解決了。普拉特願意討論。麥克阿瑟任總參謀長兩個月後宣佈,從此「海軍將以艦艇為基地,把指揮艦載兵力作為基本的、最重要的任務。陸軍將以陸地為基礎,把海岸防禦作為其基本任務之一。」

  麥克阿瑟還想與海軍解決的一個主要問題是橄欖球。海軍學院校長托馬斯·C·哈特取消了陸、海軍的年度比賽。安納波利斯海軍學院的越位規則比西點學院的要嚴格得多。這可能使海軍軍校學員在場上比賽時處於木利地位。而哈特也不願讓陸軍年年得勝。對麥克阿瑟而言,取消陸海軍比賽是件嚴重的事,值得總參謀長注意。1932年8月25日,麥克阿瑟讓哈特洗耳恭聽了90分鐘關於橄欖球的重要軍事價值。哈特不願讓麥克阿瑟去找普拉特,於是讓了步。當年秋天,陸、海軍系列賽重新開始。

  麥克阿瑟的朋友,富有的股票經紀人查利·曼為此開了場舞會。當一群來自「喬治·懷特·斯坎達爾斯」的舞女出現時,舞會達到了高潮。她們一半穿著陸軍軍服,一半穿著海軍軍服,軍服有的地方被剪掉了,因此當女孩子們旋轉搖擺的時候,胸部和臀部暴露無遺。在這群暴露的女孩子中間旋轉的正是總參謀長,他正在享受這個難得的夜晚。

  麥克阿瑟與陸軍航空兵的關係比與海軍的關係要麻煩得多。在他任總參謀長期間,麥克阿瑟不得不與要求從陸軍中獨立出去的航空兵軍官們作鬥爭,而且還要受他們在國會中有權有勢同盟的責駡。他並非無視航空兵的價值。相反,他認為它是現代軍隊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麥克阿瑟任總參謀長之後不久,就爬進了一架飛機。飛機升空後,他對著一個微型麥克風叫道:「這證明陸軍指揮官可以用飛機撥開戰爭的迷霧。」過去這層迷霧曾使他看不見事實,與勝利失之交臂,或使他意外地失敗。

  很多航空兵官兵都認為總參謀長對他們有敵意,對航空兵的潛力視而不見。他們錯了,至少麥克阿瑟不是這樣。他在1931年給赫爾利的一份很長的備忘錄中坦率地表示:「航空兵是國防力量的一部分,必須給予重視。」航空兵當時正想把飛機增至1800架。麥克阿瑟建議要更多,航空兵至少應有2950架飛機。

  他所反對的是讓航空兵獨立,因為獨立將使航空兵不再作為諸兵種合成部隊的一部分而承擔責任。他還拒絕對航空兵軍官制定單獨的晉升名單。陸軍的提拔極其緩慢。陸軍航空兵希望通過單獨的晉升名單來加快提拔速度。飛行補貼已經使航空兵飛行員的薪水增長了50%。如果他們的飛行時間比條例規定的最低時間還多,他們還能掙到更多的錢。有的航空兵軍官,如漢普·阿諾德和圖依·斯帕茨,掙的比麥克阿瑟還多,而他們只是中校。

  麥克阿瑟任總參謀長之前,國會就在致力於擴大航空兵。國會堅持以犧牲其他兵種來擴充航空兵使麥克阿瑟怒火中燒,憤怒難抑。步兵、炮兵和騎兵吃驚的看著他們的預算一年年縮減,以便購買航空兵要增加的飛機。

  麥克阿瑟實際上也無能為力。航空兵有眾議院軍事事務委員會主席南卡羅萊納州的約翰·J·麥克斯旺作為有力後臺。他們的另一個朋友是羅斯·科林斯。陸軍部長喬治·德恩幾乎在每次與國會的較量中都支持麥克阿瑟,但這次他大部分時間都病重,幫不了什麼忙。麥克斯旺繼續致力於立法使航空兵脫離陸軍,給航空兵以單獨的提拔渠道,即使這麼做會得罪所有的非航空兵軍官,並讓很多人厭惡地脫離。正如艾森豪威爾1934年2月在給前助理總參謀長喬治·范·霍恩·莫斯利的信中哀歎的那樣,「這一年我們與眾議院軍事事務委員會的所有接觸都在圍繞航空兵問題。」

  航空兵試圖空運郵件,這給了麥克阿瑟又一個頭疼的問題。羅斯福任總統後,國會和白宮都在質疑,與目前運送郵件的航空公司所簽訂的合同是否過於優惠?問題還未得到徹底調查,羅斯福就取消了空運郵件的合同。1934年2月星期5中午,郵政總局局長助理哈爾利·布蘭奇請來福羅伊斯,問他航空兵能否運郵件。福羅伊斯與幾名助手簡單研究了一下問題,在「不向困難低頭」精神的鼓勵下,給了令布蘭奇滿意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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