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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除了帶珍妮特·克拉克跳舞,麥克阿瑟的主要娛樂就是馬球和棒球。他有自己的馬球馬駒,並在工兵隊打球戶那時有賽馬和體育競賽。他不僅在利文沃斯堡球隊打球,而且還管理這支球隊。這支球隊取勝的秘訣在於他們巧妙地宴請來訪的球隊並勸酒,當開球時,清醒的利文沃斯隊員對醉醺醺的客人可以說是穩操勝券。

  作為一名中尉,他的軍銜尚不夠任陸軍軍事學校教官,在這一點上只有兩個例外。突出的一個是喬治·C·馬歇爾,他是野戰部隊指揮官學校1907級的畢業生第一名,然後進了陸軍參謀學院。他的同班同學幾乎都比他軍銜高,有的已經在總參謀部任過職,但他仍然超過了他們。1908年6月他畢業時,大家認為馬歇爾出類拔萃,因此對他免除了只有上尉以上軍官才能擔任教官的這一條規定。另一個例外是沃爾特·克魯格中尉,他和馬歇爾一樣沒有上過西點軍校,但在陸軍中平步青雲。麥克阿瑟和馬歇爾之間究竟有多少交往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他們之間沒有特別的關係戶。

  1910年,工兵學校的大部分課程都轉到了利文沃斯。麥克阿瑟參與了這項工作,保證移交順利進行,並且顯然很成功。他被舉薦提升為上尉並前往紐約參加規定的考試。利文沃斯的高級工兵軍官高度讚揚了他的「能力,學習,精力和創造性」。1911年2月,麥克阿瑟被提升為上尉,成了第3工兵營的副官,並被任命為陸軍軍事學校的教官。當年晚些時候,他終於得以前往巴拿馬,去領略新運河的壯觀景色。

  他回國不久,去得克薩斯臨時出差時,差一點在薩姆·豪斯頓堡喪命。他在利文沃斯堡的前棒球隊友本傑明·D·「奔尼」福羅伊斯上尉是一名先驅飛行員,他是第二個成為陸軍飛行員的人。麥克阿瑟的幾名同學都去了飛行處,並且其中一名叫湯姆·塞爾弗裡奇的於1909年不幸遇難,成了第一個墜機遇難者。

  1911年3月至7月。麥克阿瑟被派往薩姆堡一支名為機動師的部隊出差。當時所有主要大國都以常備作戰師為重點建設它們的軍隊,惟有美國防軍卻沒有常備作戰師。那年夏天在墨西哥邊界發生了衝突,陸軍抓住這一機會進行了一次試驗,以確定常備師的建設問題,於是他們從全國抽調不同部隊前往薩姆堡組成了一支臨時的機動師。

  麥克阿瑟懷著一種浪漫的夢想回到了聖安東尼奧。他再次造訪了西得克薩斯軍事學院的校園,發現它如今已是一個欣欣向榮的大學院。他還領略到了人類必須接受的最痛苦的教訓之一:別走回頭路。西得克薩斯軍事學院的學員們嘲笑他,笑他破爛的軍帽。即使他們知道他是首界畢業班的狀元,他們也不會瞧得起他。一天晚上,他決定到月光下去看著舊時的宿舍,這似乎比白天去看更浪漫。舊如重遊突然被打斷了,一名年輕女子走出來,在門廊裡把他當喝醉的小偷抓了起來,並威脅說要叫衛兵。

  與許多其他的先驅飛行員一樣,福羅伊斯急於證明飛機在戰爭中有一席之地。為了向野戰炮兵們證明這一點,他駕機並打開仿機槍聲音的喇叭驅趕馬群。突然他發現自己正筆直地沖向第3營的一排帳篷。他猛拉操縱杆,「我沒看到正前方有一匹馬和一輛馬車。我只來得及稍稍側轉,但無法避免碰撞。有一瞬間,馬和飛行員四目相向,而後那匹馬前蹄騰空,帶翻馬車,跑回到炮隊的馬群中去了……」福羅伊斯在馬車附近栽到地上,十分懊喪,但人未受傷。驚恐萬狀的馬車夫從泥地裡打起精神站起來,氣息敗壞地咆哮。福羅伊斯從飛機殘骸中搖晃著站起來,也沖車夫大喊大叫。「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來:『奔尼,發生了什麼事?』這下爭吵才停下來。」

  「我氣呼呼地回過頭來,看到道格拉斯·麥克阿瑟筆直的軍人身影。他正站在一間帳篷的門口,剛才要不是我避開及時,就把他撞成肉餅了。『道格,我要麼把你的帳篷鏟平,要麼與這位的馬車相撞。』我回答說。」

  麥克阿瑟仔細看了看飛機殘骸,轉過來對福羅伊斯說:「奔尼,以一個沒有利害關係的旁觀者的身份,我想說你作出了正確的決定。」

  演習期結束後,麥克阿瑟回到了利文沃斯。他繼續得到良好的鑒定報告,但你從字裡行間能清楚地看出:他並非一名全心全意的工兵。他也不喜歡在陸軍軍事學校當教官。報告中的一項問題是這名軍官是否表現出「特別勝任」目前的任務。1912年,利文沃斯的司令官報告說:「沒有特別勝任任務的表現」,這並非是他一人的看法。無論他在利文沃斯出色地完全任務給他帶來了何種快樂,如今都巴索然無味。他已經準備好,充分地準備好了,要更進一步 。

  1906年夏,亞瑟·麥克阿瑟少將返回美國,受命擔任太平洋軍區司令官。他的司令部仍設在舊金山。4月份的地震弄得這個城市到處是殘垣斷壁,大火燒毀了半個城市。陸軍調遣了兩個騎兵團到舊金山維持法律和秩序。他們在金門公園建起了大批帳篷,為突然間失去家園的人們提供避難場所,並組織了生活必需品的供應,為饑餓者提供食物。

  麥克阿瑟到達時軍隊正要將城市的控制權交回給地方政府。部隊的使命結束之時,即是麥克阿瑟的使命結束之日。他的職位對一名三星將軍(美國的三星將軍為為中將,兩星為少將,一星為準將,四星為上將——譯者注)來說簡直是大材小用,這讓人很尷尬。軍官能指望的最高軍銜不過是中將。結果他在與塔夫脫的信件來在中措辭激烈,爭辯他自己究竟應該幹什麼,但當時確實沒有任何職位需要像他這樣一位經驗老到的人。

  1907年2月,他為陸軍作了最後一個重大貢獻,在蒙特雷創建了步兵學校戶這就是後來的本寧堡步兵學校的前身。一個月後他受命帶著兩名書記員返回密爾沃基,在那兒租了一間辦公室,寫一份他在遠東廣泛考察的報告聲對有著一生輝煌軍事生涯的他,這種結局有些虎頭蛇尾。

  1909年6月,麥克阿瑟將軍度過了他64歲的生日,這是軍隊規定的退休年限。他發表了一項聲明,驕傲地宣稱:「我接受了我的祖國所能授予士兵的所有最高榮譽,只有衝鋒陷陣,為國捐軀的榮譽例外。」國他的宣言掩飾了他未能當上總參謀長的深深失望。不僅命運沒有讓他像最光榮的士兵那樣戰死疆場——並非沒有這種機會——而且塔夫脫也剝奪了他成為陸軍第一人的機會。

  亞瑟·麥克阿瑟經歷了征戰歷險的活躍生活,發現密爾沃基狹小的天地和整日無所事事令人難以忍受。他的健康日益惡化,淮一的安慰是能與他的老戰友們,第24志願步兵團的90來名倖存者定期會面。1912年9月5日晚,他出席了在密爾沃基城裡大學大樓舉行的第24志願步兵團建團2O周年聚會。那天天氣酷熱,他感覺不舒服,但他不能讓老朋友們失望。麥克阿瑟正要回顧該團在亞特蘭大城外進行的那次威力偵察行動,突然聲音含混地說;「戰友們,我很累,無法繼續說下去了。」他癱倒在一把椅子裡。原團軍醫給他作檢查,將軍因心肌梗塞行將去世。

  老兵們把他放在地上,跪在他周圍祈禱。祈禱完畢,原副官取下講臺邊的星條旗,蓋在麥克阿瑟身上。然後副官也突然倒下死去,又一名心肌梗塞的犧牲者。

  麥克阿瑟夫人在此之前幾個月就一直生病,這次打擊使她的健康狀況更加惡化。道格拉斯在利文沃斯待了4年後正要換個崗位,於是他申請了賈德森以前的職位,指揮密爾沃基工兵管區,以便能待在母親身邊。由於他的軍銜過低,加之他對河流和港口毫無興趣,這次申請沒有成功。

  對道格拉斯和他母親來說,他父親的去世是永遠無法癒合的創傷。失去過親人的人都知道,時間並不能治癒所有的創傷。它只讓人在更大的悲痛面前更堅強。從此以後,他一生中都十分懷念父親,無論到那兒,都帶著一個相框,裡面是他父親——亞瑟·麥克阿瑟將軍微胖的面容。在其後的50年裡,那張慈祥而略帶驕傲的面孔就在床頭櫃上凝視著他。

  麥克阿瑟夫人在巴爾的摩的約翰斯·霍普金斯醫院接受治療。麥克阿瑟上尉被調到華盛頓,以便他能定期去探望和照顧他母親。現任總參謀長倫納德·伍德入伍之初曾在邊疆地區當軍醫,並在溫格特堡時是亞瑟·麥克阿瑟的部下。他認為將軍為陸軍貢獻了一生並且功勳卓著,陸軍欠他的情。

  1912年晚秋,道格拉斯·麥克阿瑟進了陸軍部任職。總參謀部沒有空缺職位讓他來填補。因此他只得在陸軍部打雜,負責處理總參謀部不管的一切的事務。伍德讓他在華盛頓待了一段時間,使他成了白宮邊上那棟懸崖船直立的灰色陸軍、國務和海軍大樓的總管。當1912年他的工作鑒定報告出來時,上面就有總參謀長本人的贊辭。伍德寫道,上尉是一名極有才智和辦事利落的軍官。」麥克阿瑟終於時來運轉,將要飛黃騰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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