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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第九章 離別之戰

  1943年,隆美爾率領他的全部部隊遁入突尼斯。突尼斯古稱「迦太基」,是一塊富庶豐饒、景色秀麗的土地。這裡山峰連綿起伏,草地上百花盛開,田野裡玉米蔥蘢。在當時,它還是地中海的一大商業樞紐。不列顛的錫,西班牙的金、銀、鉛,非洲的象牙、奴隸都聚散於此。

  在歷史上,這裡發生過多次戰爭。公元264年羅馬和迦太基曾圍繞地中海和北非爆發了戰爭,前後共進行了三次。公元前149年,羅馬軍隊在非洲登陸,以優勢兵力圍攻迦太基城。公元前146年城陷,羅馬人將城中5萬居民拍賣為奴,縱火焚毀全城,並將其併入羅馬的阿非利加省。在這場戰爭中,迦太基名將漢尼拔曾翻越人跡罕至的阿爾卑斯山,深入羅馬帝國腹地,大敗羅馬人,後因孤軍無援,兵源、糧彈不濟,被迫引軍退回,後拔劍自殺,成為歷史上一代名將。

  隆美爾如今登上這塊古代名將誕生的土地上,不免感慨萬端,思緒難平,現今我的處境與漢尼拔又何曾相似?

  突尼斯兩條隆起的山脈逶迤連綿,中間夾著一塊比較貧瘠的平原。隆美爾決定將這裡作為他1943年2月的主要戰場。生長在這裡的阿拉伯人怯生生地來迎接隆美爾。隆美爾在這裡新建了他的司令部。

  突尼斯的德意軍隊正受到英軍和美軍的兩線夾擊,但希特勒決心盡可能守住軸心國在北非的這個橋頭堡。

  早在1942年11月,英美盟軍在阿爾及利亞和摩洛哥登陸成功後,希特勒就派尼林將軍帶領部隊搶佔了突尼斯。12月9日,希特勒又派於爾根·阿尼姆大將擔任已改稱第5裝甲集團軍的軸心國部隊司令官。

  隆美爾來到突尼斯後,他的部隊靠近了阿尼姆的部隊,這時,軸心國在突尼斯的指揮體制便有些紊亂。

  希特勒早在1942年底就謀求將在非洲的兩個裝甲集團軍組成一個非洲裝甲群,並準備讓南線總司令凱塞林任司令,但意大利人不同意。後又內定阿尼姆大將臨時負責,但身份同樣沒有明確宣佈。隆美爾的部隊到突尼斯後,其裝甲集團軍改稱意大利第十集團軍,並由意大利的梅塞任司令,隆美爾的部下拜爾萊因任參謀長。

  人人都迫不急待地等著隆美爾按計劃告病離開戰場,但他卻頑固執著,拒絕動身,還在等著德軍最高統帥部的命令,而上面又聽憑隆美爾自己作決定。他賴著不走,從而在整個2月裡影響了在突尼斯的指揮關係。

  「我屬￿我的士兵,」隆美爾對伯爾恩德說,「要我早早確定離職的日子,過後幾天要是事情出了差錯,人們會譴責我事先沒有準備,罵我乘平安無事的時候溜走。」就這樣,隆美爾呆了下來,這使阿尼姆和來接替他的梅塞將軍左右為難。

  隆美爾為什麼賴著不走?有一種說法是,他特別討厭阿尼姆。此人與隆美爾在各方面都相去甚遠。他出身西西里貴族,將軍之子,蓄著一口毛絨絨的小鬍子,說話四平八穩。他雖比隆美爾年長3歲,但軍階比隆美爾低。阿尼姆自1942年12月到非洲後,雙方作戰參謀沒有往來,直到1943年1月,阿尼姆的代表才前來與隆美爾商議作戰計劃。其實,雙方的不喜歡並非主要原因,更深層的原因是他滯留期間,已敏銳地覺察到出現新的作戰機會,他是不肯放棄這爭取最後光榮的良機。

  相比之下,盟軍的指揮體制簡單明瞭得多。根據1943年1月的卡薩布蘭卡會議決定,艾森豪威爾任北非盟軍總司令,此前擔任英軍中東總司令的亞歷山大任盟軍副總司令,承擔了對盟軍駐北非全部地面部隊的指揮,特德任地中海戰區空軍總令。蒙哥馬利對此可能並非出自內心地誇讚說:「這個班子是好的,如果我們這副牌能夠打得很得當的話,我們在突尼斯的軍事行動將確勝無疑。」

  隆美爾打算搞拿破崙式的雙重出擊,利用兩股密集的敵軍之間的中心地位,在一股敵軍得以救援另一股敵軍之前,攻擊其中的一股。當時位於隆美爾正前的蒙哥馬利尚未對馬雷特防線構成威脅。而位於英第1集團軍右翼的美軍部隊卻在威脅著軸心國的交通線。

  美軍雖裝備優良,但初上戰場,缺乏實戰經驗。美第2軍戰線長達160多公里,散佈在穿越山嶺、通往海邊的三條公路上,先頭部隊分別把守在加夫薩、弗德和豐杜克附近的山口。這些山頭通道非常狹窄,防守者自以為德意部隊沖不過來而疏於戒備。隆美爾決心擊潰在他後面的這支美軍,然後騰出手對付蒙哥馬利。

  但是,要實施這一計劃,隆美爾遇到不少困難,因為這主要依賴不歸他指揮的部隊,而他的計劃又與阿尼姆發生衝突。阿尼姆計劃的主攻方向在北部,從剛佔領的弗德山口推進,進攻錫迪布齊德。而隆美爾的計劃是在南部的加夫薩發動主攻。2月9日,經凱塞林裁決,阿尼姆計劃在先,隆美爾的任務2月11日才被確定下來,由非洲軍的所謂分遣隊:一支意大利裝甲師,經加夫薩向富裡亞奈運動,以配合阿尼姆的進攻。

  2月12日,隆美爾的臨時住房外奏起了軍樂。

  這一天是隆美爾踏上非洲兩周年的紀念日。兩年來他手下殘存的「非洲士兵」已廖廖無幾。中午時分,那些自1941年2月就跟隨隆美爾作戰的19名軍官們開了一次小小的團圓會。隆美爾形體消瘦,曬得黢黑,臉上佈滿了一條條憂慮的皺紋。當他回首往事時,一切記憶憂新,他的兩眼不由得濕潤了。樂隊輕輕地奏起了為這兩年出生入死的鏖戰而創作的進行曲——「我們是非洲軍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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