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洛克菲勒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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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條看家狗是羅伯特·耿貝爾,其資歷與洛克菲勒本人不相上下,小個子,輕捷如鳥,70多歲高齡還迅捷不倦,好像是處理其他人不處理的每件事情,負責旅行安排、波坎鐵柯山莊園上的人事、私人貸款、教會事務。大多數機構把他列為行政助理,可是耿貝爾堅稱他仍是被雇傭時的身分:勤雜員。他是在20歲,幹教會工作時,就跟隨洛克菲勒先生的,並把一生獻給了他的雇主。洛克菲勒家活動的一切資料都儲藏在耿貝爾先生的頭腦裡或者笨大的折疊式頂蓋寫字桌裡,一有需要隨時都可拿得出來。 每名新雇員都是先被帶到耿貝爾先生的辦公室去聆聽教誨。他那些方法已陳腐不堪,使戰後的新進人員茫然發呆。一位接受耿貝爾先生邀請喝茶的年青投資顧問,看到老頭兒從折疊式寫字桌裡拿出一疊石棉、一個果盤子、一把茶水壺、幾個杯碟和兩個甜餅,不禁為之愕然。這次「茶敘」占去了大半個鐘點。 以耿貝爾茶敘為例的洛克菲勒辦事處的禮節,勢必使進入那裡的甚至最大人物也得馴服下來。可是有一個人來時就表示不敬畏,不耐煩,而且始終如此,那是納爾遜洛克菲勒。他攜同一批自己的同事從華盛頓來到這裡,其中包括弗蘭克·詹密森、瑪莎·達爾林普爾、維克托·博雷爾、勞倫斯·利維和博耶。 他要「組織起來」從事鬥爭,為拉丁美洲奮力完成美洲事務美國協調員或國務卿助理所不能完成的鬥爭。 他準備以總經理的身分接管洛克菲勒中心。他渴望回到現代美術館去,他在那裡從前就有重大影響。他對戰爭救濟工作有興趣,其中有財務管理和個人投資的問題,有紐約市、美國、聯合國以及全世界的戰後問題。納爾遜·洛克菲勒興高采烈地準備把這一切全擔當起來。 他的弟兄連同他們的同事、問題和興趣一起來到這裡。 「讓我們組織起來」,成了5600室熟悉的納爾遜的戰鬥號召,當時五兄弟在設法調整自己,準備過平民生活。 還有一個迫在眉睫的私人問題。戰前原屬他們的那些小辦公室久已被別人佔用。人員、寫字桌和卷宗的轉換使他們散處在一些臨時的地方。甚至「總理」也必須更換辦公室,給約翰第三騰出靠近他父親的房間。洛克菲勒基金的人員不得不從56層搬到55層,以安頓納爾遜、勞倫斯、溫斯洛普和戴維。兄弟們都需要地方容納自己的人員、卷宗和書籍。這又引起了問題:五兄弟應該集中、合用設備、人員,還是應該分散工作?答案當然要看他們每人決定往後幹什麼事。 他們應當怎樣去處理他們的投資證券?成百份,而且往往成千份私人求助申請,送進五兄弟各人的辦公室,尤其是他們中任何一個姓名在報紙上出現的時候。這些申請應當怎樣去處理,各自處理呢,還是全家作一個集體處理?壓倒一切的爭論點是:他們每人要以餘生真正幹什麼事?他們每人有選擇自由。一筆筆信託基金使他們成為百萬富人,他們擁有一輩子都花不盡的錢,所以他們並無工作的必要。可是父親對他們說過,「我想不出有什麼事像縱情歡樂一生那樣叫人不愉快的。」他們每人對此都曾表示同意。 然而即使這麼想,他們也無法積聚像祖父積聚下來的那麼大一份財產,或者控制一項全國性的工業。 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他們也不能像他父親那樣創設龐大的慈善事業:他們沒有那麼多錢,而且那個時代也已經過去。 「無論如何,我們決不想在上兩代的大腳印上走小步」,勞倫斯解釋說。「我相信我們從進大學起全都覺得有些事我們能夠做,走這條路也好,走另一條路也好,我們一向全都按照這個想法在工作。」 他們每人都曾個別應戰,因為如果一個人不想在父輩的大腳印上走路,就肯定不想跟隨僅僅一位弟兄的影子走。洛克菲勒兄弟爭強好勝,大概是祖輩遺傳下來的。但是他們從童年以來還得到教導,不要不公道地占天生不如自己的人的便宜。所以他們能夠不受清規戒律的約束,只是彼此競爭。在決定將來要幹什麼的時候,每人都必須考慮:幹的事情將如何影響全家和全家的聲譽?而且會不會和兄弟們計劃要幹的事情有衝突? 五兄弟在開始被稱為「兄弟會議」的場合研討過這些問題。 兄弟會議,和有別人或沒有別人在場的尋常的會議不同,是不准反悔的。大姊阿比在爭端涉及她利益時也出場。此外再沒有什麼人參加。在這種場合,弟兄們可以吐露思想,檢驗觀點,尋求援助,彼此責備,要求解釋和作出解釋,最後作出決定,期間發生的一切,絲毫不會漏出室外。因為戴維是幼弟,他保管筆錄的底稿。為了同一原因,他在討論時第一個發言。 像最高法院的法官一樣,兄弟們以年齡排發言的次序。 可是沒有「老大哥」。 約翰第三是最長,他不要這個名分或權威;納爾遜雖然家族意識最強,也不敢自稱首腦。和最高法院不同,多數不起裁決作用,人人有其自由,誰都不需要附和弟兄的意見。對外界他們只表露陣線一致,但是只在全體同意之後五兄弟才會以家族名義公開講話或行事。因而,達成全體一致的決定,多半經過許多次字面的、道義的和交換條件的勸說。實際上每次會議上都發生衝突,因為這幾位弟兄個個都十分自負,心直口快,都要大聲而明確地說出心裡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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