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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考麥爾和哈裡曼都是精通此道的老手,他們在與以色列人的交往中,分別熟練地輪流扮演著白臉和紅臉的角色。可是以色列人似乎吃了定心丸,就是不買他們的賬。通過多番的唇槍舌戰,最後還是以色列的細胳膊擰不過美國人的大腿,因為它討價還價的本錢太少了,真與美國人鬧翻了對自己沒什麼好處。最後,以色列勉強同意了美國向約旦出售武器,條件是美國以會談紀要的形式代表約旦保證這些美國坦克不得越過約旦河。以色列代表最後只好悻悻地離開了談判桌,他們似乎看到了納賽爾樂不可支的笑臉。因為以色列人知道,侯賽因的這一招絕對是納賽爾出的。

  儘管以色列人在談判中沒有取得完全勝利,但美國儘快提供的武器已令拉賓眉開眼笑。美國提供的「空中之鷹」戰機,約250輛A—2C和A—I型坦克、坦克引擎備件及105毫米口徑的大炮等重型武器裝備,很快就運到了以色列,解除了他沉重的思想負擔。有了這些裝備,拉賓覺得腰杆一下子長粗了,他足以威脅整個阿拉伯世界,使之不敢輕易妄為。

  在此之後,拉賓很快整改了軍隊,把軍隊分為防禦與進攻兩大部分,並大力提高了部隊的突襲打擊能力。

  2.逼出納賽爾

  當時,在整個阿拉伯世界納賽爾充當著精神領袖的作用,阿拉伯世界的每一次大的舉動,幾乎都與納賽爾有關。

  1967年5月14日,拉賓在總參收到埃軍不尋常調動的情報;次日,他正在參加閱兵式,又收到大批埃軍正向西奈縱深推進的報告。大家最初的反應是埃及人又在搞神經戰,情報部長亞裡夫也認為:埃及人在重演1960年「羅梯行動」的老戲。其目的是逼近以色列,讓以色列慌忙動員、戒備到對峙持續一兩個月,耗盡以色列的精力以後,再撤軍,然後大肆宣傳自己的勝利。拉賓也是這麼認為的。因此,他只是在埃及第四裝甲師逼近時動員了以軍的一個後備役裝甲旅作準備。

  但後來才清楚,是蘇聯5月12日提供的「情報」才促使納賽爾增兵西奈。5月16日,埃及要求聯合國緊急部隊從兩國邊界撤到加沙和沙姆沙伊赫,擺出一副開戰的架勢。想不到聯合國秘書長吳丹也給他玩了一個絕招,在同一天,他要求納賽爾作出明確選擇:要麼,聯合國部隊原地不動;要麼,全部撤走。被將了一軍的納賽爾一咬牙,於18日通知吳丹:聯合國部隊全部撤走!這樣,吳丹後來竟遭受到指責,說是他把納賽爾推上了與以色列開戰的道路。其實,納賽爾不想打仗。

  這一點,拉賓、達揚等少數以軍將領是清楚的。納賽爾曾對敘利亞人說過:「埃及決不會因為一個北部非軍事區裡的拖拉機或邊界事件對以色列發動戰爭。」但是,納賽爾很難把這種觀點堅持到底,阿拉伯是一個複雜的世界,有人公開笑他是躲在聯合國部隊後面的反以「英雄」。他是不允許兄弟們這樣說的,他得有所表示;況且,蘇聯人的情報說得活靈活現,說以色列將進攻敘利亞,他不能對敘利亞兄弟見死不救。納賽爾是有一本難念的經,迫不得已才出這一著險棋。同時,以色列的一貫方針是把納賽爾從幕後引出來,以便一舉毀掉他作為阿拉伯世界領袖的形象。

  納賽爾已經被逼了出來,拉賓就得準備打仗。但是,決策責任至關重大。要打,就得速戰速決,聯合國及當時大國是不允許以色列打的,尤其是長時間的打。但不打,靜觀局勢,時間拖得越長,形勢對以色列就越不利。光是長期動員後備役也會把國家的經濟拖垮。為此,拉賓分別向一些權威人士徵求了意見。

  當時外長埃班持悲觀態度,他認為一旦打起來,沒有哪個大國會真心幫助以色列,以色列將會十分孤立,聯合國安理會也會很快強制以色列的,以色列將撈不到半點好處。但是,達揚卻看得很透徹:納賽爾的舉動完全是以色列給逼出來的,以色列對敘利亞、約旦的行動過火了,納賽爾除了鋌而走險之外無路可走。他還認為:納賽爾會很快封鎖亞喀巴灣的蒂朗海峽,到時候,以色列惟一的選擇就是打仗!

  3.尼古丁中毒與「宮廷政變」

  決策意味著責任。為著是否打的問題,拉賓度過了一段難挨的時光。埃及、敘利亞加緊備戰的消息接踵而來,拉賓便也加緊備戰。

  5月23日淩晨3點45分,埃及果真封鎖了蒂朗海峽,隨後敘利亞在戈蘭高地上又增兵以待。早上8點,艾希科爾來到總參掩體地下指揮所與將軍們會晤。在大部分人一再催促早打的情況下,艾希科爾表示了必打的決心,但得向美國通報一下情況,以示尊重,因為美國政府要求以色列不開第一槍。中午,艾希科爾召開了擴大的內閣防務會議,應邀出席的有梅厄夫人、貝京、達揚等。會上,拉賓彙報了形勢最新動態並講解了初步擬定的作戰方案。拉賓在會上發現:無論是內閣部長們還是反對黨領袖,都沒有急於打仗的願望,大家寄希望于外長埃班的歐美遊說,幻想著以政治和平手段解決這場危機。當晚,拉賓在總參召集了各部部長和各軍區及兵種司令的聯席會議,商討了詳細的作戰方案。大家達成了共識:即不管仗怎麼打,首先必須掌握絕對的空中優勢。空軍司令莫蒂·霍德對此信心十足,但他擔憂埃及空軍會轟炸以色列人口稠密區,因此,必須首先把敵方轟炸機炸毀在地面。拉賓聽了,腦海裡一再浮現的是特拉維夫被炸成廢墟的情景,其他的什麼也聽不進去。

  而最令拉賓動搖信心的還是全國宗教党黨魁夏皮拉。在一次內閣防務委員會上,他公開反對先敵開戰,並從歷史的角度陳述了不必先開戰的理由,端出了本·古裡安是怎樣有把握才開戰,是怎樣化解危機的。最後,他很輕視地質問拉賓:「如果我們受到攻擊,我們當然要為生存而戰。但如果我們先發制人,我們就要自己承擔責任。你打算承擔危害以色列的責任嗎?」拉賓不知當時說了些什麼,只記得夏皮拉鄙夷地哼了一聲就摔門走了。一想到這裡,拉賓感到腦袋「嗡」的一聲,背脊滲出了冷汗。責任!責任!關係到國家安危和民族興亡的責任就在那一紙決策上,弄不好就是千古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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