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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夏天的時候我住在超級保守的橋郡,有一天我開著那輛黑色的法拉利途經哈巴(LaHabra)市區,車上載有友人與經理人杜萊特·曼利(Dwight Manley)。當時我們正要開車去找點東西吃,突然間我從照後鏡看到一輛警車,閃著警示燈,要我靠邊停下來。

  他走到車子旁邊時我對他說:「什麼地方不對勁?老兄!我沒超速啊。」他象個硬漢般看著我說:「下車,我會讓你明白的。」

  我們下了車後,他跟我說車子的註冊期限已過了,我說:「兄弟,那是德州的車牌號碼,註冊牌貼在擋風玻璃上。」

  他看著我,表情有點怪怪的,接著跟我要身份證。他看過我的駕駛執照後,一切都改觀了。

  他開始說些廢話:「哦,老兄,這真是輛好車,我真喜歡這種車子。抱歉給你帶來麻煩了。」

  我猜他認得我的名字,可是一開始時他沒有認出來是我,因為我的打扮不易辨認。我戴了頂棒球帽,底下的頭髮是紫紅色的。

  這種人便是這社會裡典型的人渣。看到一名黑人花花公子開著名車,就認定有問題,可能是個毒販,對吧。行經這保守得要死的地方,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或許他以為我們故意開著法拉利到此招搖吧。

  這種事我經常遇到,其他的運動員亦不例外,等到他們發現我是誰之後,就都沒事了。達拉斯的警察也經常拉下我母親,因為她開了我送給她的寶士。後來她甚至不要這輛車了,因為開這種車讓她感覺像是罪犯。

  一直以為進入NBA並有所成就以後,這一切都會改變,但並非如此。我現在成功了,可是每回進到漂亮的大酒店,還是讓我不自在。

  人們會被我嚇到。不管是有錢的白人或黑人,都會因為我的外表感到害怕。如果不是今日成就,他們是不會讓我進入酒店,甚至於電影院的,因為他們會以為我是個歹徒。只要看一眼我身上的刺青、珠光寶所、髮型,他們便會這麼想的。人們現在肯接納我,只不過看在知名度與財富份上。我不會被這些給沖昏了頭,誤以為我真的被他們接納,因為我心裡很明白,不是這樣的。

  我跟白人女子出去玩,這讓很多人不爽,大多數是黑人女子。

  有人跑來跟我說:「你為什麼不跟黑人約會?」對此我真的沒有答案,因為我不認為我在逃避黑人同胞,很自然的就是這樣了。

  黑人配白種女人:今日的大爭議。黑人婦女認為當黑男人成功以後,便會背棄她們,投入白人女子的懷抱。我想她們可以這麼說吧:我也是這種模式。我的前妻是白人,麥當娜是白人。我所有交過的固定女友都是白人。

  我的羅曼史可有點不一樣,因為我並沒有背棄任何人。其實是完全相反的,兄弟。在我年輕的時候,黑人女同胞並不接納我。我不具吸引力,沒錢沒打扮,對她們而言我一無是處。

  現在可好了,我有點錢,有點名氣,故事便改變了。多年前不願意跟我講話的黑人女子,現在會跑去找我老媽,問:「你兒子在哪?你兒子現在做什麼勾當?」我很驚訝,怎麼等我進了NBA以後她們便開始關心起我來了?

  在我還沒有成名之前,鄰里間的黑女子想要的是車子、衣服與金錢,男人長相也得要好看,我是一樣都沒有。現在我仍然不是全世界最英俊的男子,可是看在知名度與財富的份上,她們見風使舵,開始怨歎我跑去跟白女人約會啦。

  我認為黑人婦女比白種女人更具有支配欲,她們對自己較有信心。很多是因為家裡男人不在,必須要撐起整個家庭重擔,因此要學會強悍。

  白種女人也有自信,可是我認為她們對容貌以及對別人的印象比較在意。在某種程度上,人人都關心外貌,無關膚色,但我認為白種人比較明顯。黑人比較散、也蠻不在乎,該怎樣就怎樣,率性而為。

  很多與黑人約會的白人女子說黑人對待她們比較好,這不一定完全正確,白種女人與黑人約會是一件很棒的事,那是因為算是新的經驗。雙方文化背景不同,她們可以學到不同的東西並且嘗試融入其中。這會很刺激的,若是那黑人男子對她們很溫柔,她便會感覺擁有了一切。

  當然,另一個原因在於,白種女人願意與黑種男人發生關係是認為性需求比較能得到滿足。

  有的人則認為與不同種族的異性約會,純粹因為他們不在乎膚色如何,而我就是這樣。我還認為白種女人與黑人在一起會增加新鮮感,讓雙方的關係增添情趣。她們可以對黑人男子做任何事,說任何話都沒有關係,不會遭到批評。這樣更為開放,這種感覺就是讓人不必認同社會所教導給你的一切事務。

  在NBA裡黑人娶白人或是有白種女友相當平常,黑人跟白種女人約會沒什麼大不了。

  但這又回到了雙重標準的問題:如果你是籃球明星、電影明星或娛樂圈人士,跨越種族便無所謂。如果你只是個普通人,人們便會以異樣的眼光看你。

  有好幾次,當然不是最近的事,當我受到挫折時,我會希望自己是個白人。說來有點複雜,我並不是因為白人比黑人較具優勢,也不是為了要在奧克拉州杜蘭特這種地方得到別人的接納。

  我在黑人國宅裡長大,那裡大家都是黑人,可是我感覺在那種文化裡面被忽視了,我不被那裡接納。我太瘦、太醜、行徑太「那個」了。這些人應該是我的「同胞」,可是他們並沒有把我視為一分子。

  長大成人以後,在學校裡遭到排斥,到處都被人排斥,這是很痛苦的事,也不曉得該怎麼辦。就是有這種事,而我必須面對。我的解決之道是勇敢地站起來做自己的主人,而不是去做別人讓定你該做的。

  在我名利雙收之前,我不被黑人同胞接納,也不被絕大多數的白人接納,在任何處境之下我的膚色都不對勁。我知道很多孩子與年輕人跟我有相同的處境,他們的想法與我一樣:我要擁有正確的膚色。

  當我到奧克拉荷馬的時候,決定要拋掉過去的一切。要成功的唯一機會就是勇往直前,忘掉在街上浪跡的過去。後來我遇到布萊恩及他的家人,我想要的便是成為他的朋友並獲得接納。我想要成為白人,是因為我想獲得接納。我想讓布萊恩的母親走最近的路回家;我想要在車上咒我的那個人、那名白種女孩的父親等等,不要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如果我是白人,我或許可以灑脫一些。

  我想當白人,因為我是個黑人,黑色皮膚永遠也不會是正確的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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