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倫布(36)_學達書庫

三六

　　2.殖民者兇相畢露

　　第二天一大早，哥倫布派出一支隊伍探聽虛實。他們看到的是瓦礫廢墟、殘垣斷壁，到處都散落著燒焦的木頭。一片殘破景象。

　　經過進一步詢問，瓜卡納加利酋長的堂弟才說，西波地區的加里布酋長卡奧納波前來進攻，殺死了守塞的人，瓜卡納加利本人在保衛戰中也受了傷。

　　哥倫布決心弄個水落石出，帶著100人，其中包括醫師海昌，前往瓜卡納加利的村莊。當海昌揭開酋長的繃帶時發現並沒有什麼傷痕，但酋長仍然堅持說卡奧納波的襲擊確有其事。教士布伊爾催促哥倫布將瓜卡納加利處死，哥倫布沒有同意，認為應當採取「懷柔」政策。

　　通過他這次帶來的印第安人翻譯與當地土人的交談，哥倫布才瞭解到事情的原委。一年以前，當載著哥倫布的「尼尼亞」號剛一離開，留下的西班牙人便露出兇殘的本性，他們到處搶奪黃金，綁架、姦淫印第安婦女。由於分贓不均，爭奪女人，內部發生激烈火拼，城堡秘書埃斯科維多聯合皇家禦廚瓜特裡爾，殺死金匠哈孔德，結成團夥，為非作歹。

　　一批人闖入一個印第安部落搶掠，遭到酋長卡奧納波率領的土人的抵抗，結果全部送了命。卡奧納波為了徹底剷除納維達特這個毒瘤，帶著隊伍深夜來到營地，發現留守的西班牙人正在強迫搶來的許多印第安婦女供其淫樂，憤怒之下，把這些西班牙人斬盡殺絕，有的人被趕入海中淹死，有的躲入樹林中也未能倖免，被一一搜查出來，結果了性命。將納維達特整個營地付之一炬。

　　瓜卡納加利在這場突然襲擊中確實是站在西班牙人一邊的。他受了一點傷現已接近痊癒。他的部下身上還帶著傷痕。

　　從此以後，西班牙人和印第安人的關係急劇惡化，哥倫布花了很大的力氣，甚至不惜以判處死刑相威脅，才暫時阻止了新的流血衝突的發生。

　　但是衝突是不可避免的。哥倫布第一次西航來到這裡就已經種下了禍根。哥倫布遠征的目的就是為了佔有和征服所發現的土地，包括在這些土地上的人，奪取他們想像中的大量黃金。當他發現土著居民淳樸善良即意識到這些人很容易被管束、被驅使作為奴隸使用。這和葡萄牙殖民主義者在非洲搶奪販賣黑人奴隸如出一轍。哥倫布第一次遠航抓走的六名印第安人便是他作為戰利品帶回西班牙的，這就開了一個十分惡劣的先例。雖然西班牙天主教徒國王給這些人施行洗禮，給予了一定的待遇。不過是為了以上帝的名義，用宗教的外衣把他們奴役印第安人的罪惡行徑略加粉飾而已。

　　哥倫布第一次到達美洲在與泰諾人初步接觸以後就有了奴役他們的完整的計劃。他在呈送西班牙國王看的《航海日記》中這樣寫道：「兩位陛下可以相信……這個島嶼以及其他一切地方都同卡斯蒂利亞一樣是屬兩位陛下的。這裡除設置一個殖民地以外其他什麼都不需要，您們可以指揮他們去做您們將要做的一切事情。因為我率領船上這些為數不多的人員就能夠走遍這裡所有海島而未曾遇到阻礙。我已經看到，我僅僅派三個船員上岸，那裡無數印第安人都只顧四處逃散，沒有一人敢向船員們為非作歹。他們沒有武器，沒有自衛力量，他們是這樣膽小怕事以至上千人不能對付三個人。由此可見他們適於俯首聽命，適於受迫工作，適於播種以及做我們需要做的其他任何事情。這樣您們就可以叫他們建設城鎮，教他們穿著衣褲以適應我們的風俗習慣。」①

　　①《哥倫布傳》（上卷）［美］塞·埃·莫裡森著，陳太先、陳禮仁譯，商務印書館，1995年版，第405頁。

　　拉斯·卡薩斯對哥倫布這些話作了如下的評論：

　　「這時請注意，印第安人這種天真淳樸和友好的高貴風度和他們的謙虛作風以及他們缺乏武器、缺乏自衛力量的情況，使得西班牙人對他們傲慢無禮、目空一切，並且把自己找得到的最苛刻最艱苦的工作強迫他們去做，使他們飽受壓迫和面臨滅亡之災。的確，這裡哥倫布用語言過分誇大自己，他在這裡所設想的和他嘴裡講出來的，就是他後來使印第安人蒙受暴虐待遇的開端。」①

　　①《哥倫布傳》（上卷）［美］塞·埃·莫裡森著，陳太先、陳禮仁譯，商務印書館，1995年版，第405頁。

　　3.美洲的第一個殖民地

　　12月7日，船隊向東行駛，尋找一個可以安身的地方。之後三個禮拜一直刮著強勁的頂頭風，船隊只好在離蒙特·克裡斯提以東大約30英里的一個半島的背風面停泊。雖然在這裡建設城鎮並不理想；虐蚊遍地，水源缺乏，港灣不便停泊。遠征隊員們也不願長期在水上飄泊，動盪不定的生活使他們厭倦。哥倫布決定在這裡上岸。好在島上土壤肥沃，可以種植。

　　人、給養、武器和牲畜都上了岸。規劃了街道和廣場。建立了臨時草屋。石匠們開始修築一間教堂。為哥倫布專門修了一所住房。種植了樹木和作物，包括從西非帶來的甘蔗和葡萄，以便釀酒。哥倫布把這座新城命名為伊莎貝拉以紀念王后。

　　建城伊始就有了麻煩。帶來的食物一天天減少，牲口成批死亡，農作物種子黴爛。許多人，包括哥倫布自己；身患瘧疾，或因水質和食物中毒染上了各種疾病。據海昌的統計病人數在400以上。為了加快建設城堡，哥倫布命令「騎士們」——那些貴族子弟幹活，引起了他們的極大反感和對抗。哥倫布規定，對拒絕幹活的人停發口糧，引起了強烈的敵對情緒。

　　為了減少租船費用，哥倫布本想當大多數船隻卸下貨物後把船員都遣返回西班牙。但他又不願意讓這些船空艙回去，他想載回一些黃金至少可以償還一部分遠征費用。土人告訴他說西波的金礦離此地不遠。1491年初，登陸之後不過幾天，哥倫布派遣阿隆索·德·奧赫達帶著20來人再加土人作為嚮導去探明金礦之所在。因為要經過卡奧納波的領地，派出的人個個全副武裝，準備應付不測事件。

　　在穿過一大片茂密的叢林、翻過一個山梁之後，人們發現了一片寬闊富饒的山谷。使他們放心的是卡奧納波並沒有出現，而當地的土人對他們友好而又合作。沒有發現金礦，但從周圍許多山峰上瀉下谷地的溪流中肯定有大量的金砂。

　　奧赫多只用幾天時間就弄到了不少的黃金，然後帶著幾個人急忙趕回伊莎貝拉。他把他的副手吉內·德·戈巴蘭留下，管束其餘的人。戈巴蘭深入內地，為他自己搞到不少黃金，然後在一月底也趕回伊莎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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