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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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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定居孟買? 戈克利很急切地要我在孟買定居下來,一方面執行律師業務,同時幫助他從事公眾工作。當時所謂公眾工作就是指國民大會黨的工作,而他所幫助進行的主要工作便是大會的行政事務。 我喜歡戈克利的意見,但是律師是不是當得好,我卻缺乏信心。過去失敗的那些不愉快的經驗還記憶猶新,我對於使用諂媚手段才能開展業務的憎惡仍然象憎惡毒藥一樣。 所以我決定先在拉奇科特開始工作。柯華爾朗·馬福濟·達維還在那裡,他一向對我寄與厚望,勸我到英國去留學的就是他,他馬上就給我三個案子辦理。其中兩件是要到卡提亞華政治監督官的司法助理官那裡去上訴,另外一個是在嘉姆納伽的舊案件。最後這一個案子相當重要。我說我對這個案子沒有多大把握,柯華爾朗·達維大聲說:「勝訴還是敗訴與你無關,你只要盡力為之就行了,我當然會幫助你的。」 對方的律師是已故沙瑪茲先生。我一切都準備好了。這倒不是我懂得很多印度法律,而是柯華爾朗·達維給了我非常透徹的指示。我去南非以前就聽朋友們說過,費羅澤夏·梅赫達爵士對於見證法是非常熟悉的,而這就是他成功的秘訣。這一點我一直記在心裡,我在赴南非途中曾就印度見證法及其評注進行了深入的研究。當然,我在南非所獲得的法律經驗,也是很有用處的。 我贏得了這場官司並取得了若干信心。至於那兩個上訴的案件,我本來就不怕,也勝訴了。這一切在我心裡激起了一種希望:即使在孟買開業,我也不至於失敗。 但是在我敘述我在什麼情況之下決定去孟買以前,我想談一談我所看到的關於英國官員不顧民間疾苦的情況。原來司法助理官的法庭是巡迴性的。他老是到處走動,律師們和當事人們都得跟著他轉。律師一出門,收費就增加,當事人自然就得出雙份錢。這位法官對這種情況是漠不關心的。 我在上邊所說的案子打算在維羅瓦爾開庭,那裡正鬧時疫。就我所記得的,那個地方有5,500人口,每日疫情卻有50起之多。那個地方事實上是很荒涼的,我就住在離城較遠的一個荒涼的福舍裡,可是打官司的人住到哪裡去呢?如果他們是貧苦的,那就只有聽天由命了。 我有一個朋友也有幾件案子在這個法庭裡,他打了一個電報給我,叫我向法庭申請移到別處去開庭,因為維羅瓦爾鬧時疫。我一遞上這個申請書,那位官老爺便問我:「你害怕嗎?」 我回答說:「這不是我怕不怕的問題。我自己可以搬來搬去,可是打官司的人呢?」 「時疫在印度已經成為家常便飯了,」這位官老爺答道:「為什麼怕它呢?維羅瓦爾的氣候很好(這位官老爺住在離城很遠的海邊上,他在那裡搭起宮殿似的帳篷)。人們一定要學會這樣的露天生活。」 和這種哲學爭論是沒有用的。這位老爺對他的文書說:「你把甘地先生所說的話記下來吧,然後告訴我律師和打官司的人是不是感到很不方便。」 這位老爺自然是忠實地按照他以為是對的意見辦事了。然而他怎麼會想到貧苦的印度有什麼疾苦呢?他怎麼會瞭解人民的需要、習慣、特性和風俗呢?一個習慣於以金幣衡量事物的人,忽然要用銅板來計算,他怎能夠適應呢?一隻大象不能想到螞蟻的事情,儘管這個世界有著最好的意向,同樣,英國人不會想到印度人的利益,或為印度的利益而立法。 不過我得接下去談談我還沒有講完的故事。我雖然有了一些成就,卻還想在拉奇科特再多住一些時候。可是有一天柯華爾朗·達維卻跑來對我說:「甘地,我們不讓你埋沒在這裡,你得住到孟買去。」 「可是那裡誰會給我工作呢?」我問道:「你能幫我解決開銷問題嗎?」 「當然,當然我能,」他說道:「我們有時候難免還要把你當作一個大律師從孟買請回來,寫狀子的工作我們會送到那裡去給你的。一個律師成功還是失敗,就看我們這些當律師的了。你在嘉姆納伽和維羅瓦爾已經顯出身手來了,所以我絲毫也不為你操心了。你是註定要幹公眾工作的,我們也不答應讓你埋沒在卡提亞華。那麼你說吧,你什麼時候上孟買去?」 「我等納塔耳匯一筆錢來,錢到了我就走。」我回答道。 兩個星期以後,錢匯到了,我便動身到孟買去了。我在裴尼、吉爾伯特和沙衍尼的事務所掛了牌,看起來我倒像是定居下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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