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凡爾納傳 | 上頁 下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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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延長捕獵活動時,命運是否會將聖埃諾希號拋到鄂霍次克海上呢?這片大海可嚇人啦!一名水手喪生,這不由得使我們想起各種帶威脅性的風險。在一艘英國三桅船與聖埃諾希號發生競爭的時候,作者突出表現的是英國人的無禮、冷酷和帶蔑視性的敵對情緒。這一次,重點將放在法國人自滑鐵盧戰役後所產生的怨恨!一條長鬚鯨被法國船追趕了3個小時,當船員正要追上獵物時,一艘英國船突然出現了。兩支魚叉同時命中這條巨鯨。一支是法國人拋射的,一支是英國人拋射的;只有法國人那支擊中要害;英國人分辨說,要不是他們的船趕來堵截,聖埃諾希號的捕獵艇肯定無法追上這條鯨魚。

  最後,兩艘船以炮火相見!慕地,英國桅船被一股巨浪掀起,連續地受到兇猛的海浪的襲擊,終於沉沒了。聖埃諾希號卻幸運地在一塊暗礁上擱淺,並將遇難者全救上來了。

  這次事件實在難以解釋,因而水手們都認為存在一種海中巨獸。持懷疑態度的軍官們發表意見說,這是因地震引起的海底上升和大海潮而造成的結果;他們還提及伴隨秘魯大地震而發生的大海嘯。

  聖埃諾希號剛脫離暗礁,便被卷向北方,時速竟達160千米!最後撞在一座冰山上才結束了這次瘋狂的航程。

  對這種現象的解釋,軍官們始終歸咎於兇猛的湧潮,但船員和讓—瑪麗·卡比杜蘭卻堅持認為的確存在一種海中怪獸。雖然作者最後表明,海裡潛藏著這種怪獸的說法缺乏確鑿證據,因此還是當作傳說為妙,但他在敘述過程中不時設置懸念,從而喚起我們對這個秘密的興趣。這位小說家的手法一直是那樣高明,但我們必須承認,這部作品的格調亞于使他成名的那些作品。

  在他存放著許多供《教育與娛樂雜誌》定期發表的手稿的抽屜裡,是否可以找到經重審和修改後可列為上乘的作品?

  羅裡克事件成了1893年新聞報道的中心,並引起公眾輿論的關注。拉布律耶爾在由面具出版社出的一部作品中再現了這一事件。

  羅裡克兄弟在殺害了船長、商務總管吉布松、4名船員和1名乘客後,奪取了法國雙桅縱帆帆船紐拉希蒂號。至少,這是1名在該船當廚子的混血兒對這兩位軍官所提出的指控要點。

  兩名被告肯定說,他們沒有罪,受害者是在一次他們鎮壓了的反叛事件中喪生的。他們不僅斷然否認謀害事實,而且斷然否認指控他們的海盜行為。然而,1893年12月8日,他們還是被判處了死刑。

  他倆那種嚴肅認真的態度使公眾大為感動。法官在卷宗中無疑找到一些罪證材料,但證實羅裡克兄弟犯罪的只有一個可疑的人證。

  判決後幾天,當人們得知羅裡克兄弟其實叫萊昂·德格雷夫和歐仁·德格雷夫時,公眾的情緒達到了頂點。他倆出身於比利時一個受人尊敬的家庭,簡直是真正的英雄,曾好幾次顯示過自己的勇氣和犧牲精神。他們曾冒著生命危險,將受風暴襲擊的一艘挪威船皮埃特號的船員從死亡中救了出來,使37人脫離險境。

  但他們時運不濟:他們擁有的一艘蒸汽漁船在奧斯坦德港的一場火災中被燒毀了;後來,他們購了一艘帆船,又被拋上海岸撞碎;他們遭受徹底破產,受雇於船東出海航行,為避免冒犯他們的母親,只好改名換姓。

  此後,他們的活動情況似乎相當模糊:喜歡冒險的人會不會變成冒險家?1891年,他們的確假冒過遇難者,對此,人們自然會產生擔憂;當然,他們曾犯過這種可從他們的生活方式中得到解釋的道德上的詐騙罪,但他們不一定會犯如今所指控的嚴重罪行。《正義報》發起的新聞運動,一個辯護委員會所作的努力,以及瑞典和比利時國王的斡旋,促使法國政府將死刑改判為終身苦役。

  1894年,人們都在揣摸,德格雷夫兄弟是否受到錯誤判決?他倆的原告是不是也直接牽連進他所指控的這起犯罪案?1897年,法院院長採取溫和態度,將刑期減至20年。這是否為了平息輿論?然而,厄運繼續落在他們頭上:萊昂拒絕接受管理人員提議讓他擔任的工頭職位,因為他不願意使自己有可能變成一個告密者,不願意在他弟面前感到羞愧。這次拒絕使苦役場管理處感到不快,因而罰他幹最粗重的活兒。1898年3月30日,他因患痢疾而死,他弟弟親眼看見他的屍體被拋落大海喂鯊魚。至少,歐仁是這樣敘述的。1899年8月,他獲赦釋放,受到安特衛普人的熱烈歡迎。他成了商人和性情溫和的資產者,並寫了一本名叫《苦役場》的回憶錄。對於這些回憶的誠實性,人們自然會產生懷疑,因為他重新萌發冒險的癮頭,竟突然拋兒棄妻,遠走高飛。1907年,他在特立尼達當了警察,而1902年,人們曾在哥倫比亞見到過他,並擁有一批珠寶;一位美國人說,這批寶石是偷的。不久,控訴人陳屍在自己公館的臥房裡,而被告也在囚室裡被人殺害!

  當然,儒勒·凡爾納無法預料歐仁·德格需夫的這種奇特的命運。1894年8月3日,當他給他弟弟寫信時,《正義報》上那篇認為這是一個司法錯誤的文章尚未發表,因此,他更不可能知道發生於1898年的萊昂之死。他一直十分關注這場官司,曾對保爾說過,「羅裡克兄弟的經歷使我十分感動,但我不想利用這種經歷。」這種激動的情緒一直沒有消減。這兩兄弟戚戚相關,很可能受到錯誤的判決,他倆的遭遇一直縈繞在他的腦際。馬塞爾·莫雷有根有據地認為,他仍在受到他弟弟保爾去世所造成的痛苦折磨,因而將自己的感情移往在《基普兄弟》這部作品中,他這樣設想,倘若羅裡克兄弟果真清白無辜,他倆對聯繫他們的感情無疑會感到痛苦。

  提出犯罪證據乃屬指控行為,但這種證據有時十分脆弱,以致會發生相反的作用,使原告變為被告,而被告不得不為證實自己的無辜提供證據,這是很難的,甚至往往是不可能的。

  基普兄弟不是羅裡克兄弟,然而,雖然他們的經歷有所不同,但的確受到那兩位比利時被告的經歷的啟發,這是無可否認的。他們的境遇的確一致。

  馬塞爾·莫雷指出,到達庫克群島的羅裡克兄弟假冒遇難者,這個細節促使作者給後來收留真正的遇難者基普兄弟的那艘船取名為詹姆斯·庫克號。作者對詹姆斯·庫克的讚賞乃是唯一的理由,這種看法無疑更直截了當;相反,在羅裡克兄弟編造的遇難故事與後來收留基普兄弟的威勒米娜號在諾福克島附近的遇難之間,似乎確實存在某種吻合。

  不管怎樣,在船長吉布松的指揮下,詹姆斯作克號在杜納登靠岸:到了這裡,水手長弗賴格·鮑特,在水手文·莫德的協助下,慫恿4個無賴在殺死船長、4名忠實于船長的船員,以及在威靈頓上船的船東霍金斯和吉布松的兒子後,企圖把船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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