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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第四十六章 垂暮之年

  《美麗的奧裡諾科河》與《一個怪僻人的遺囑》;
  德雷福斯案件和儒勒·凡爾納的態度;弟弟保爾去世(1897年)。

  1897年11月9日,小說家寫信給小赫澤爾說,他就象一部機器那樣一直在有規律地運轉著,他決不會讓機器熄火,這的確沒誇大其詞。他把1894年便已經寫好,但在抽屜裡整整放了3年的《美麗的奧裡諾科河》的手稿翻了出來,給小赫澤爾奇去了。這年年底的最後幾天,他對這部作品的校樣作了一次修改,並答應再複審一次;1898年3月4日,他指出在奧裡諾科河的那份地圖上還應作一處更正。

  這部小說所描寫的是:一位十六七歲的年輕人讓·德·凱爾莫爾和自稱是他舅舅的馬夏爾下士離開了尚特內的那個家,去尋找14年前在委內瑞拉失蹤的凱爾莫爾中校。這位中校——讓的父親的最後一封信是從聖費爾南多發出的,因此,小夥子決定沿奧裡諾科河上溯。途中,他跟年輕的法國探索者雅克·埃羅希和熱爾曼·帕特納搭上了關係。熱爾曼·帕特納住在雷恩省,因此得知凱爾莫爾中校在一次船舶失事後已經辭職,這次失事造成了他妻子和年幼的獨生女死亡。他別無親戚,只好隻身移居國外。此後,兩位探索者便對下士與小夥子的親屬關係,甚至對小夥子的身份存在懷疑。

  很顯然,讓·德·凱爾莫爾很快便博得了雅克·埃羅希的深切同情。凱爾莫爾被埃羅希在奧裡諾科的激流中救了上來,這時後者才發覺,救他出來的原來不是讓』德·凱爾莫爾,而是讓娜·德·凱爾莫爾。這位去尋找自己父親的姑娘認為,要到這些未開化的地區旅行,女扮男裝顯然更為謹慎,中校以為他的女兒已跟她母親一道喪生,這是沒有根據的。當然自此之後,把讓娜和雅克連系在一起的不再是一般的好感,而是深厚的愛情阿不能讓她一個人去冒征途的風險;這次遠征將把她帶到奧裡諾科的發源地——聖朱阿納。埃斯佩蘭特神甫在那兒辦了一個傳教會,他或許可告訴她關於凱爾莫爾中校的下落。

  到了聖費爾南多,正好要到聖朱阿納去的西班牙人若雷斯被雇為獨木舟的船員。此人形跡可疑,大夥推測他可能跟卡宴苦役場的一夥逃案犯有秘密來往。這幫人是由一名叫阿爾法尼茲的強盜統管的,他也是個逃案犯,曾因凱爾莫爾提供證詞而被判刑,因而跟凱爾莫爾中校結下私仇,是個尤為可怕的人物。

  我們這幾位旅客到達目的地時,受到阿爾法尼茲一夥的襲擊,不幸被俘。埃斯佩蘭特神甫率領聖朱阿納的居民出面干涉,將他們全釋放了。當阿爾法尼茲正要對讓娜下毒手以報私仇的時候,被傳教會的首領親手擊斃……這位首領不是別人,正是凱爾莫爾中校。雅克和讓娜結成夫妻,在聖朱阿納定居下來。

  我們可以看出,這個題材完全是個瞎編的故事,它只用來作為敘述一次旅行的幌子。這次旅行交織著各種變故,因而頗具魅力。從標題便能看出,這是一部富於教育意義的作品,但不算上乘之作。

  如同他向小赫澤爾許諾過的那樣,他「決不會讓機器熄火」。1898年7月,小赫澤爾收到了「因找不到更好的題目,只好定為《一個怪僻人的遺囑》」的第一卷。儒勒·凡爾納早就給他談過要寫一部關於「跳鵝遊戲」的小說,如今,他把這部小說給他寄去了。這是美利堅合眾國頗為流行的一種高雅的遊戲,46個州(不包括1867年才獲得的本土外的阿拉斯加州,分別由46個棋盤格代表,如果其中一個州重複14次,則由於每九個格子代表一隻鵝,便可獲得由63個格子組成的序列,這種序列很像跳鵝遊戲的序列。

  芝加哥怪僻人俱樂部成員、大富翁伊佩博姆「在他一生中從未突出表現過自己的怪僻性。」。他設想在他死的時候至少要表現一次怪僻。他安排好自己的葬禮,務求使葬禮在民間節日的氣氛中進行;他在遺囑中指定將一筆巨大財富送給美利堅合眾國的遊戲獲勝者,這場遊戲在中簽的六個芝加哥公民當中進行。但他又寫了一份追加遺囑,規定第7個化名為X.K.Z的遊戲者參加這場遊戲。每擲一次骰子,遊戲者便進入與他指定的格子號碼相應的那個州;這樣,所有參加遊戲的人將來往於各州之間。「總之,讀完這部小說,就能徹底瞭解美國」。

  這種構思的確很有趣,而且,他懷著愉快的心情將這部作品寫出來了。但據我個人認為,讓別人瞭解美國的這項設想過於龐大。這種設想使整個故事變得臃腫,因而失去題材本身所包含的喜劇性。這一次,由於要考慮準確,作者不僅陷入迷途,而且抑制了興致;這種興致被分散到兩卷書中,就顯得更為淡薄。關於伊佩博姆的葬禮的描寫,本來1章也就夠了,卻拖了整整3章,這就使小說遲遲未能展開。有趣的成分過於分散,難以自始至終使人感到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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