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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第四十五章 《冰川上的斯芬克司》

  儘管憂慮日增,儒勒·凡爾納仍創作了一部通俗笑劇式的作品《克洛維斯·達爾登托》;
  《面對旗幟》,一個精神錯亂的發明家的故事……這部小說使作者吃了一場官司;
  《冰川上的斯芬克司》,一部由愛倫·坡的《皮姆歷險記》延伸出來並賦於其結局的離奇小說。

  雖然他寫起東西來十分吃力,但他的筆始終沒歇下來。1894年8月11日,他在修改《機器島》的稿樣時,給小赫澤爾寫了封信:

  我正為搜索1898年的題材而苦惱。您是知道的,
  1895年將發表《機器島》,1896年將發表《利沃尼亞的
  一場悲劇》,1897年將發表《美麗的奧裡諾科河》,這幾
  部作品都已經準備好了。8天前,我寫完了《美麗的奧
  裡諾科河》,也就是說,我要讓它在抽屜裡擱13個月,
  等我需要給您寄去時,我再複審一遍。

  《機器島》的確在1895年發表了,但《利沃尼亞的一場悲劇》,竟拖到1904年才發表,《美麗的奧裡諾科河》推遲到1898年才面世。事實上,1896年發表的是《克洛維斯·達爾登托》,接著在1897年發表的是《冰川上的斯芬克司》。

  深愁重慮壓抑著他。難道正是為了對付這些愁思,他才半點不肯歇息?他寫信給保爾說:

  你一直是個快活人,可我一點兒也不快活;我的負
  擔十分沉重,我對前途感到非常害怕。米歇爾啥也不
  幹,也的確找不到事幹,他讓我白白浪費了20萬法郎。
  他有3個孩子,這3個孩子的全部教育費用將落在我
  身上。我到頭來竟落到如此困窘的境地。

  如今,他關心的不獨米歇爾一個,而是他將自己與之聯繫起來的米歇爾一家。他想到後一代,並為他孫子們的命運而憂慮。

  他當了祖父,但他是以自己獨特的方式擔任這個角色的。他的感情很少外露,決不會去作人們所喜歡想像的那些感情表示,更何況,男人對這些表示一般都相當笨拙。他再次將自己的感情隱藏起來,當他的家人無意中發覺他依在開向花園的窗臺上,專心而偷偷地注視年紀最小,那時才不過4歲的小孫子玩耍時,無不感到十分驚訝。

  毫無疑問,正是這種感情促使他急於發表題獻給他的孫子們的《克洛維斯·達爾登托》。人們不禁要問,他為什麼會構思出這個描寫兩位沒有財產的年輕人的故事呢?其中一個小夥子想讓佩皮尼昂的一個光棍漢,感情豐富而又發了橫財的克洛維斯·達爾登托將自己收為義子,於是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他,但事情並沒成功,他反而被這位未來的養父和他那位更為正直無私的表弟救了。當然,這位養父的確被人救過,但那是一位姑娘的功勞,因此他將這位姑娘收為養女。後來,這個姑娘跟為人審慎的表弟結婚,這樣,他的表弟也就成了那位佩皮尼昂富翁的女婿。

  正如作者所說的那樣,這個故事無非是一出通俗笑劇;但他借此機會讓我們領略一下馬略爾卡島和1894年的奧蘭部分地區的風貌。

  1896年不僅發表了《克洛斯維·達爾登托》,而且還發表了一部氣魄要大得多的作品《面對旗幟》。話說回來,這部作品卻使他跟化學家蒂爾潘打了一場官司。蒂爾潘發現了好幾種染料物質和一系列威力巨大的炸藥,尤其是1885年配製成功的麥寧炸藥。這位學者備受各種打擊;因製造麥寧炸藥的秘密被洩露到外國,他極其嚴厲地揭露了這種背叛行為;為了支持他的這種說法,他竟洩露了有關國防的一些文件,因此反受指控。他被判刑了,但盡人皆知,他對此事心懷積怨。好幾年之後,他才獲得特赦,但這不過是一貼清涼油膏,實在難以消除他的創傷所造成的痛苦。

  該案曾引起過強烈反響,因此必然地激起這位小說家的想像。蒂爾潘的經歷就是一位不受賞識的發明家的經歷;因自己的研究不為人重視,他勢必產生怨恨,而這種怨恨又可能導致對一個不承認他的功績的社會的怨恨。

  蒂爾潘所遭逢的不幸成了這部小說的誘因,對此誰也不會懷疑,況且,我們在倒數第二章中還可以找出蒂爾潘這個名字。他在1895年11月12日寫給他弟弟的一封信特意談到:「過幾天,我便將那部新小說的稿樣給你寄去,(就是提到蒂爾播的那一部,我曾跟你談過。)」,然而,托馬斯·羅希並不是蒂爾潘,他的經歷也不是蒂爾潘的經歷。

  托馬斯·羅希變得精神錯亂;他失卻了判斷力,只是在提起他的發明時才恢復清醒。他的這項發明把他的全部思維活動全吸引住了。他發明的炸藥比麥寧炸藥威力還要大得多,簡直可與原子彈相媲美;這種炸藥含有一種類似後來第二號報復飛彈和導彈所使用的那種固體燃料。他不肯將自己的發明出讓給某個外國,而且也不洩露有關本國國防的任何秘密,但他要把它賣給出價最高的人。這個出價最高的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竟利用了他心理官能減退的弱點。最後,他面對自己祖國的旗幟,拒絕向懸掛這面國籍旗的那艘戰艦發動攻擊:這是愛國主義的勝利。

  蒂爾潘雖是個天才的發明家,但他的性格卻跟他的麥寧炸藥一樣容易起爆。這個性情激動的人認為有必要抓住這部作品——可是無論從哪一點上說,這部作品對懷才不遇的發明家都是一篇絕妙的辯護詞——打一場官司,說自己受到低毀,以便引起一場新的騷動。如果說,關於蒂爾播事件所流傳的一些社會新聞的確為小說家提供了這部作品的題材,但托馬斯·羅希的經歷卻跟他的經歷不盡一致。發明出一種炸藥,這是唯一的共同點。這部作品雖然提出譴責,但那是譴責那些利用自己的發明反對人類的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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